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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乔助理想,王昇真的是个很容易就让人喜欢上的年轻男孩。

    当然,此处指的“喜欢”并非男女意义上的。只不过是她以大他许多的成年人角度,看着一只肉乎乎、毛发黑亮的长耳兔子乖巧咧着三瓣嘴,哼哧哼哧地嚼着食物时,油然而生的那种“啊他有点讨人喜欢”。

    她有那么一刹那想,难怪老板会愿意从那么多工人中,找出这只灰扑扑的兔子,擦掉脏污,收拾得干干净净,揣进麻袋里,带到京市。

    十月末,京市迎来第一场大幅度降温。

    丁燧在京市的理疗进度接近尾声,他的身体不好,无法承受京市入秋入冬后的低温与干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选择南下,去四季如春的澜市过冬。

    今年的京市一如往常,他提前穿上厚厚的外套,家里开了暖气,住家阿姨已经在给他煲养生汤,还不忘记多问一句“丁先生,你今年去澜市的计划在几号”

    “十二月,”今年的情况特殊,丁燧亲眼见过妹妹丁眠身边的两个年轻男孩后,对她的感情状态产生浓重的担忧,不肯轻易放手去澜市过冬,“我等天再冷点走。”

    住家阿姨隐约猜出了丁燧心中的想法。

    她没做声,不过心里头还是叹了口气。

    丁小姐与两个年轻人的关系,实在是让丁先生着急啊。

    她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枸杞红枣乌鸡汤,香味四溢的汤分量并不止一人丁家主顾大方,从来都关照住家阿姨,总让她多煮自己一份,而林子夭常住丁宅后,住家阿姨已然习惯煮饭时多加他一个的份额。

    恰逢周末,天澜也会从中艺来到丁家,蹭一两顿午饭。

    他在丁家同样有着自己的房间,当然,仍在读书的帅气年轻人时常因为学校安排的活动而错过周末在丁家的机会。

    决定住家阿姨是否要多煮天澜的饭,永远是丁眠的电话或短信。

    她会及时地告诉她什么时候天澜会来家里,就像是这个有着精致、帅气长相,好像从电视机走出来的年轻人的所有事,她都知道那样。

    事无巨细、细枝末节,皆深刻了解。

    住家阿姨有时候也会很好奇,丁小姐与林子夭、天澜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呢

    他们之间的关系

    唉,阿姨觉得可能是自己跟不上时代潮流,又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她所怀疑的那样。毕竟,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没有见过他们与丁小姐有更亲密的行为。

    比方说,亲吻,她就从没有见过他们有这样的行为。

    可某种程度上,丁小姐和他们的亲密远超过“亲吻”这种饱含暧昧情愫的举止。她完全地介入了林子夭和天澜的生活,犹如主导着他们生活每一寸、每一厘的成熟年长者,将他们笼罩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密不透风。

    住家阿姨想到这里就停止了,她的注意力被眼前滚烫沸腾的养生汤夺去,很快,找出碗,按照家里的人数依次分配。

    并非年轻一代,极少浸淫互联网的住家阿姨也就不知道,关于丁小姐介入两位年轻人的生活,除却用“庇护”的方式来形容,还有一个更严厉、更极端,也更贴切的形容词。

    “掌控欲”。

    她主导着他们的生活,似乎是在将他们塑造成她想要的模样。

    十月二十七。

    丁眠从罗城回来的第二天。

    丁燧从楼上下来,整个客厅里暖烘烘的,十分热闹。

    丁眠靠在沙发一角,握着平板不知道在干什么,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划过平板,眼帘低垂,眸中反射着屏幕的冷光。

    林子夭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吃坚果。他

    吃东西时候,颊边微鼓,室内暖气温热,坚果哔哔啵啵地用小钳子拧开,露出雪白淡香的内仁。

    林子夭剥着坚果的速度不算太快,不过,这种缓慢、有耐心的吃法真的会让人看得心中暖和。

    他慢吞吞地剥着,如玉般修长的指干净地垒出一小碟子的碧根果肉。在丁燧忍不住盯着他剥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要吃吗”

    丁燧被年轻人逗乐了,他连忙摆手,“我不吃,你吃吧。”

    准确来说,他更喜欢看着林子夭吃东西。

    丁眠依旧没有对不远处发生的一幕表达什么,她倏忽间叹了口气,在丁燧好奇看来时,解释自己在干什么

    “罗城项目遗留下来的小问题。”

    “正在处理中,估计要开掉一些人。”

    这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了,丁燧问她有没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要我搭把手吗”

    丁眠没有同意。

    天冷以后,丁燧这体弱身子只能静养,今年这时候他甚至还不去澜市过冬,说是想多陪她一阵丁眠表示怀疑,偏偏她也不知道兄长心里头在想什么。

    为了保证他的健康,她不打算让他插手任何工作。

    “不用。”

    年轻女声从容说完,她看屏幕的时间久了点,眼睛疲乏,放下电子设备,休息一会。这休息的间隙,她伸手抓了一把林子夭剥好的碧根果果肉,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

    丁燧“”

    他习以为常,眼不见心不烦地撇开眼神左不过就是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小老头真管不了年轻人的事了。

    “对了,我听说你昨天回京市还多带了个人回来”丁眠听到兄长蓦地问了这么一句,口中的坚果果肉一下子就不那么香甜了。

    她对上他的眼,斟酌言语,在脑中先纠正了一遍措辞,最后说出口就是一段“嗯,一个朋友。”

    为何如此惴惴,主要还是因为之前给兄长的刺激有点大。

    丁眠试图让“王昇”的身份刺激性更低一些,更小一些。

    “王昇”肯定是要领回家给兄长认个脸,顺便吃吃阿姨做的饭菜。没记错的话,家里的补品囤货还很多,足够家里再多几张嘴来消耗。

    出于为丁燧的心情考虑,她决定给个缓冲期,浅浅地说道“之后可能会带你们认识一下。”

    她想的很美好,却不知道丁燧是看她长大的,早就了解她情绪变化中透出的含义此时此刻,丁眠那张脸上有点忧虑,有点不安,甚至还有点心虚。

    以上感情变化,完全够丁燧分析出什么了。

    “年轻”

    丁燧吐出一个形容词,他们就像是在做什么“你猜我答”的互动游戏。

    “嗯。”丁眠答。

    “好看”

    丁眠轻轻咳嗽一声,她示意他可以停下。最后,丁燧锲而不舍的目光还是让她退败,她只能沉默地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这四个字,足够说明兄长已经猜出事实的真相。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白了。

    丁燧“你、我,算了”

    “下次直接带回来吧,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丁燧听着耳边剥坚果的声音,嗅着空气中暖烘烘的坚果油脂香味,一时间心静如水,“你能处理好你的人际关系就好。”

    丁眠错愕地看向丁燧。

    丁燧松下肩膀,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小声说“反正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就是要处理好关系,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懂吗”

    丁眠在这一刻陷入了尴尬而甜蜜的幸福中,为兄长永远站在她身后,又为他这句话中透出的暧昧怀疑总之,最后,她还是顽强地点了下头,顺从答好。

    那一字“好”后,是笃定无比,绝不放纵的冷淡克制。

    “不会有任何意外,我会控制好所有突发情况。”

    都是自己,当然不会有任何意外。丁眠出于这个想法有了这个回答。

    但在他人耳中,却无疑是冷漠寡情的丁家掌权人完完全全地敞明对他们的想法。

    不会有任何意外。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且必须摆正好自己的位置。

    丁燧皱巴巴着脸,又摸摸她的发顶,小声嘀咕道“未免有点太冷酷了吧”

    丁眠

    丁燧毫不意外自己会在短期内见到丁眠的“第三个年轻朋友”。

    他已经认识了“林子夭”“天澜”。

    前者是个安静内敛、行事缓慢的年轻人,漂亮干净,有种不谙世事、与世隔绝的天真感。丁燧蛮喜欢看这个年轻人吃饭,他吃起饭来特别香,影响着周围人的食欲。

    后者是个聪慧灵敏、优秀出色的年轻人,样貌过分英俊,和他交谈时,很容易能觉察出他曾经历过什么。不论是勤工俭学的经历,还是境地窘迫的过往。据说他很擅长演戏,也许正是这种生活了演绎角色上的素材。丁燧欣赏他,总觉得他会在演戏事业上做出成就来。

    王昇和前面两个完全不同。

    他有单纯的那一面,可这纯真并非较好的物质条件滋养出来的宗亲弱势后,能给王昇的生活堪称贫困。莲池的gd并不高,勤工俭学也不太现实。当地的就业机会太少,成年人都想着离开莲池寻找工作机会,未成年人更别想着在上学时挣点钱。

    丁燧读过王昇的资料,他很惊讶他能有这种单纯。

    或者说,王昇很天然地掌握了“钝感力”,以开放、温柔的姿态,懵懵地迎接着生活带来的痛苦或欢乐。即便是遭遇痛苦,他也有办法快快乐乐地度过。

    这是个难得的天赋。

    他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有点喜欢上这个有着明亮笑容的年轻人。

    直到见面结束,丁燧在心中列出了三个年轻人的信息,默默比较着他们的优点。

    树状图、柱状图、扇形图在脑中分门别类地列出好几个。

    末了,丁燧才觉出点不对劲

    等等,他好像都挺喜欢这三个年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