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宝珍前后不搭的控诉,温婉耸了耸肩,“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但是,你把大家都当傻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说完,她直接从人群里穿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用纠结的眼神看着她,包括慕如风,只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说实话,大部分人是不信温婉的,可若是信了刘宝珍,难免有对号入座的嫌疑。
一时间,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搭话。
见人走了,刘宝珍一跺脚,“说的什么话村长,你看你看,我就说这个人留不得,你们偏不信”
不仅不知道感激,还骂全村人是傻子
慕震喝止道“行了,少说两句。人家姑娘也说过,伤好了就走。”
“村长”刘宝珍极其不愿。
她倒药倒水,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还摔坏了陶罐,更可气的是那目中无人的态度
但见到慕震一脸的威严,她悻悻闭了嘴。
梨花凹向来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全村人必须和谐相处,禁止窝里斗。
所有人都离开了,刘宝珍奋起一脚踢在一旁的大树干上,下一秒,抱起自己的脚,“哎哟”
“娘,算了。”李月月劝说道。
“死丫头,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刘宝珍戳着李月月的脑门。
李月月也不恼她,反而笑着问“娘,你方才可是想赶她走”
刘宝珍压低声音,“可不是。”
那两个丫头一天要吃他们多少东西,别人不管,她可看不过去。
“娘,现在还不能赶走她。”
“为什么”刘宝珍疑惑地看向自家女儿,忽然反应过来,“你也跟着吃里扒外”
李月月翻了个白眼,抬起下巴指了指独坐一旁的温婉,“什么吃里扒外说得那么难听你好好瞅瞅她。”
刘宝珍瞪着大眼珠子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她长花了你叫我看那狐媚的脸,看了就让人心烦。”
李月月叹了口气,“娘,你再仔细看看,她的左手。”
“左手”刘宝珍又盯了好一会儿,除了白一点,手指头纤细一点,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李月月掰正了刘宝珍的脸,“看看,手腕上有什么”
这一提醒,刘宝珍就发现了,那姑娘手上似乎有个金灿灿的宝贝。
“不是似乎,是真的,早上我亲眼瞧见了。”
刘宝珍顿时露出笑意,“那还真不能就这么赶她走。”
温婉虽没抬头,却能感应到被人注视的目光。
一道来自刚才那对母女,一道来自身后。
她转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慕如风正盯着她。
起身走到慕如风身旁,径直坐在石头上。
温婉也知自己将药倒掉的举动不对,可酝酿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慕如风疑惑地看着她,“篓子里的草药你全煎完了”
“嗯。”
“都喝完了”
“嗯。”
“是药三分毒,那么多药,你一次性喝了,不怕喝出问题”
“不怕,死不了。”
要说受伤,她可是太有经验了,有小三在,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小三就能想办法把她救回来。
只不过她囤的药没有了罢了。
慕如风想说,身体要紧,不能过于着急,可看到她眸中流露出一丝伤感,这话就憋了回去。
“那个药我喝了,刚才只是倒了药渣,陶罐也不是我弄坏的。不过,我会赔给你的。”
温婉不想欠任何人,可终究还是欠了,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无妨,你能好就行。”
“嗯。”
先前说的,是求他帮忙救自己,好了就离开,绝不拖累。
可桃花村回不去,离开,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温婉的人生,第一次产生了迷茫。
另一边,男人们拾来干柴,慕如风去帮忙烧火。
天快黑了,四周都是山林,怕有野兽出没,晚上必须烧起火堆。
但现在的情况,他倒是巴不得有野兽出现。
所有人都围着在火堆旁,将行囊整理一下,就这样靠在地上睡觉。
上半夜是慕如风守夜,温雅就占了慕如风的位置,跟慕白挤在一张草席上睡。
温婉独自坐在一旁,背靠大树。
前世养成了高质量的睡眠,所以,她不需要睡太久,在这样的环境下,闭目养神就够了。
在小三的药力作用下,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状况比昨夜好许多。
下半夜是李二婶的儿子李大牛守夜,慕如风添了柴火,也到人群后,背靠大树休息。
还未走出栖云山,栖云山的土匪随时可能会来,他不敢睡熟。
后半夜时,温婉察觉到有人靠近,忽地睁开眼,一把擎住来人的手腕。
对方受了惊吓,手中的东西落到地上。
温婉看出,那是一女子的衣裙。
“嘶温姐姐,是我,李月月。”
看清眼前的人,温婉才放开手。
“温姐姐,先前对不住了。我娘也是心急,才会将事情闹大。”
温婉睨了她一眼,眸中满是冷漠。心急才将事情闹大,感情还是在说她浪费了水、又摔了陶罐。
李月月捡起地上的衣服,“这是我的衣服,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的,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先”
“嫌弃。”不等她说完,温婉直接道。
李月月的脸色顿时僵了。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我看你衣服有些破烂了,就将就着些吧。”李月月再次将衣服递过来。
“不用。”温婉仍然一口回绝。
她的衣服在逃跑时被树枝挂烂了一些,还沾了许多血。可她不愿欠别人任何东西。
李月月
许是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了,温婉解释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自己的这身衣服更适合我。”
李月月有些失落地回到火堆旁。
天微微亮,温婉就离开人群,跟着小三的指引,深入大山中寻找药材。
她才走,对面的慕如风忽地睁开了眼。
找了小半个时辰,收获并不大,想来昨晚这里可能被慕如风走过。
温婉正要打道回府,耳旁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有东西在丛林里穿梭。
轻轻折了一根树枝,闭眼倾听,找准了声音来源,手中树枝咻地飞了出去。
最后
树枝无力地扎进了灌木林里。
蛇跑了。
温婉忘了,自己目前拖着的是一副残躯,根本就使不上力。
见蛇跑,她拔腿就追,忽然耳旁“咻”地飞过一支木箭,直直刺进蛇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