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围着狗子,小眼睛里都写着想摸想摸。
苟住只跟着闫玉走,有小手伸过来,会被它灵活的躲掉。
“小二,你这狗真好,比在大集上买的小狗好。”
“我这是买人家训好的狗,那几只小狗,好好教也能教好。”闫玉道。
“我爹说还得好几个月才能带出来,不像你这只,是大狗,现在就能带出来玩。”
“我让你们摸摸吧。”看小伙伴们实在稀罕,闫玉提议道。
孩子们高兴起来。
闫玉抱着狗,让他们挨个上手摸。
“小二,刚从筏子上搬下来的那俩大钩子是啥是铁的吗”大狗子心比较细,发现了竹子之外的两个铁锚。
“那是船锚,船想停下的时候,就将铁链连着的锚扔到水里,这样船就能停稳。”她解释道“那两个都是铁的,可沉可沉”
这边闫老二也在和村里人解释铁锚的来处。
“临海那边船多,谁知道这两个铁锚是从哪条船上卸下来的,我看那小子贼眉鼠眼不像个好人,看我是个外乡人才卖给我,要不是咱正当用,我定要再压他些价钱”闫老二很可惜的说道。
罗村长忙道这就很好,很好,这俩家伙够分量,熔了后能打不少东西。
“爹,咱哪有人会打铁”罗三嘴快道。
“不是说那个模子往里倒铁水就行,还用打吗”罗村长看向闫老二,这里头有见识的,只有他。
“找那个改模具的问问,听他怎么说。”闫老二想了想说道。
几个老头等不及,径自去了戚家。
他们默契的隐瞒了铁锚的来处,因为这两个铁家伙的来处很可能有问题。
康老头却是误会了,以为这是村子里早就有的东西。
心说难怪他们对做铁箭头的事这么上心。
有铁,有模具,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至于私铸铁器的后果
关他一个糟老头子什么事。
他对村里的几个老头说,他知道怎么熔铁水,等模具做好后,只需要很简单的几道工序,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铁箭头。
看着几个老头满意的离开。
康老头继续用自制的钩针,探入模具内部,微不可见的晃动手腕。
做上片刻,他就要停一停。
隐约听到旁边院子传来的声音。
该是那个叫闫二的回来了。
他愈发做的用心。
偶尔会抬眼看一看院门。
康老头知道,那个闫二一定会过来看看。
和他娘子相比,闫二才是真正当家的那个。
得他一句话,他们这一家方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季。
闫老二回家略洗了洗,简单和李雪梅交流几句,便出了门,来到大石头处。
等着他的人不少,连村里的孩子也跟着凑热闹。
闫玉将狗留在家里,也跟着跑出来。
分竹子即将开始。
不可错过。
童子军也要争得份额,是以,她这个头头眼下不是和她爹站在一处,而是被孩子们围着,簇拥着站在最里面的圈子。
抬眼一扫,逃荒路上见过血的叔伯都在这里。
竹子看着多,想要的人也多,也不知道够不够分。
闫老二看着这里三圈外三圈的人,低头思索起来。
之前持有竹弩的只有原本自己村子的人,和部分山村的小子,其他的人连摸都没摸过。
但眼下情况有变,大家都已落籍虎踞,对外也只有一个名字。
小安村人。
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集体。
当无分彼此,一致对外。
他便有了决断。
“竹子都在这里,就不往各家分了,咱一起动手,做成竹弩,先可着准头好的发,剩下的,抓阄”
胡大和胡二最开心,两兄弟笑呵呵最先响应。
村里人没想到第一个发难的竟是闫二他闺女。
只听闫玉大声道“爹,一起做,先发给射箭好的人咱们都没意见,可这抓阄,你得说清楚,咱们童子军能不能抓”
孩子们一个个握紧拳头,目露期待等着闫老二回答。
“这回不行,下次吧,下次再给你们做小竹弩。”闫老二并没有含湖其词,而是很郑重的保证。
闫玉瞬间明白了她爹的意思。
小竹弩射的不远,竹子有限,要追求攻击力最大化。
“我们童子军一样用得强弩。”
闫玉继续争取,童子军里半大的孩子也不少,再说竹弩本就轻便,用起来更是不费什么力气。
“若是只有叔伯们抓阄,不公平。”
“你想如何”闫老二问。
“我们也不裹乱,不管大人孩子,一视同仁,不然就比一比准头,凭本事,分竹弩”
闫玉一挥手,可谓一呼百应。
孩子们跟着喊
“凭本事,分竹弩”
“凭本事,分竹弩”
一个个喊的面红耳赤,激动的声音都发颤。
这是童子军第一次旗帜鲜明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大人们只有一个念头
这些皮孩子要造反
手好痒,等回家的
闫玉又一举手,孩子们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鼓噪的声音退去,气氛却变得胶着起来。
村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老头鸡贼的很,都没有表态,只看着爷俩能争出啥样的结果。
“叔,小二说的对,既然北戎最喜在秋收之后来犯,竹弩应分给擅射之人,才能护佑村子,不遭祸乱。”
闫向恒思虑再三,决定支持小二。
他每日跟着一同训练,最是清楚这些孩子的实力。
训练场的箭靶不知射烂了多少个,他家小二,尤其苦练。
有她这个头头做榜样,孩子们都认真的很,准头怕是比村里大多数的叔伯还要好。
既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有了大哥的支持,闫玉更是挺胸抬头。
闫老二看着她神气的样子忍不住笑。
“那就先做,然后咱们不管大小,比上一比。”
这一下,除了胡大和胡二,其余汉子都紧张起来。
胡家兄弟才不管那些,他们俩人的竹弩是没跑了。
赶紧冲过去散捆挑竹子。
刀都随身预备着,立马就开干。
“你爹这双黄配合的挺好吧”闫老二偷着问他闺女。
“那是了,我爹是谁,浑身上下都是戏”闫玉一点不吝啬赞美之言。
给她爹一顿好夸。
闫老二听着美得很,问她“你是怎么说服恒儿的”
闫玉嘻嘻笑道“没有啊,我压根没和大哥说,大哥是自己站出来,好险,幸好他是支持我的。”
“万一竹弩被你们童子军赢走太多”
“不会”闫玉成竹在胸“我会控制比试的人数。”
“这样一来,对内能促进童子军内部的良性竞争,对外,也让村里的叔伯们有点紧迫感。”
“村里有五个箭塔,每个上面都要有人值守,若是我们这些孩子不顶上去,爹你算算,每天要有多少壮劳力白白搭在上面。”
“童子军顶上就不同啦,叔伯们可以空出手来做其他的活,可谓一举数得。”
“还有就是,爹,你马上就和大哥去虎踞了,咱家得有个能说上话的人。”闫玉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幽幽道“我也想做个宝宝,奈何现实不允许,连大伯都属意我当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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