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想到要与这王公公攀交情此事”田大老爷犹豫了下,说道“不可多做。”
“我等文人,需走科举正途,行事端正,才不会被人多言。”
他适当的点拨了下,知晓天佑能听得懂。
“老师,也不能太端正了,就说今日这事,您没听那王公公说么,日后要是来拜见王爷直接找他,别像咱今天这样傻等
您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吗
王爷兴许都不知道您上午就来了
老师,王府中有个郑管事,您知晓么这人,有点问题。”
田大老爷“郑管事”他缓缓道“是管着王府内院的郑管事吧,有所耳闻。”
他轻声道“现王妃娘家,也是姓郑。”
闫老二这就懂了,不是亲近的人,也当不了内管事。
“你说他有问题,什么问题”田大老爷问。
闫老二便将上午的行事,与这郑管事莫名其妙来和他说了会话的事说了。
“我等的是这买卖背后能说了算的人,给粮铺报的数不低,寻常粮铺都拿不出这么多货,有两家盘子比较大的粮铺倒是能吃下,不过需得等上一等,他们要调货,还验了我的银子呢,怕我没钱付定金,折腾他们玩,嘿嘿”
多亏了他闺女,随身带了那么多银子,哈哈哈
田大老爷点了点头“你露了财,又在粮铺说要大量收粮,他们要是有心卖,自会找上你,在这之前,肯定会先摸一摸你的底。”
“我感觉从府衙出来上街打听粮铺的时候,就有人跟着,至于咱的底,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看他们敢不敢卖了。”闫老二笑着说道。
“那依天佑看,他们敢吗”田大老爷笑问。
“有啥不敢呢,老师您都知道这事,想来他们行事并不严密,今儿王府走这一遭,我也看明白了,他们有倚仗,胆子,撑大了。”闫老二摸了摸自己身边的包袱,里面有他媳妇让闺女给带的五十两现银。
“老师,王爷给您多少钱”他问。
田大老爷笑着摇头“你呀,隔着木盒就猜到了”
“之前老师不是说筹措银两”闫老二嘿嘿笑道“我也没想到您是来王府凑银子。”
“你老师今儿做了一回打秋风的恶客。”田大老爷轻叹道“王爷也不容易,你看看这木盒”
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慨“比三年前,小了许多。”
闫老二
原来你这不是第一回了。
“老师,我能打开看看吗”
“打开吧。”
闫老二慢慢打开木盒,闫玉也凑过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一张五百两,四张五十两的银票。
“七百两”闫老二有些亢奋,嘿,这买粮的银子不就有了么。
“这些是府尊给,不,他说借我的。”田大老爷掏出袖中的银票。
二百两的银票。
“老师,您可太厉害了”闫老二赞叹道。
“嗯,既然都豁出脸了,索性多走几处,天佑,咱们再住两日。”
“还住客栈”
“住。”
“老师,这是为何是老师家住不下咱们吗那我和小二回村去就是,早来晚走,也不耽误事。”
“回家住,你师母要知道我厚着脸皮挨家登门,她也定会跟着我同去,为师回虎踞还罢了,可你师母住在城中,脸面上
我住在客栈,便是让人知晓,我是为公所求,并非为私。”
“那老师,我去换个房间吧。”闫老二道。
他嫌上房的房价贵,想着往下降一降。
田大老爷“不可,你以为咱们住的客栈是谁的产业”
闫老二眨眨眼,“不会是王妃的吧”
田大老爷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师,您在虎踞当官,对府城这边的情况咋知道的这么多”闫老二惊奇问道。
“自然是有人告知为师。”田大老爷道“这几日不方便,等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见。”
回到客栈,简单吃了口饭,田大老爷便开始拜访同僚。
他不想让家中老妇跟着,连闫老二这个弟子也不愿带着,就独个出门,天黑才归,洗漱后睡去,天一亮又出去
闫老二能做的,就是努力办好买粮这件事。
他今日哪里都没去,一直在客栈内等候。
快到晌午时,伙计给他带了口信,说有人请他到两条街以外的茶楼喝茶。
闫老二到了之后,一个自称姓米的粮商等在那里。
这个姓,还真是简单明了。
米粮商说是在街面上听闻他要买粮,又说他手中有粮,因家中有事急用钱,可低价出手。
一个要卖,一个要买。
双方心知肚明。
闫老二不多说一句废话,先问他有多少,再商量价格。
对方是想多卖一些的,可闫老二太难缠,最后双方敲定了一个数,比他们往年卖的高些,但也没高太多,双方各自满意。
约定了时间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买卖,就算是谈成了。
那人也不要什么订金签契,闫老二也不提,默契的先后离了茶楼。
闫老二抢先一步,一路快行回到客栈。
闫玉一直在窗户边上往下看,见她爹往这边走就在房里等着。
“爹,你咋走那么快,后边有人追你呀”闫玉有丝丝小兴奋。
“不是,我怕走慢了付茶钱。”闫老二顺口说道。
闫玉
“爹你做的对,一分一厘也要死扣他们的”闫玉攥了攥小拳头。
“谈好了吗”
“嗯,三日后,大石桥,夜半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粮。”闫老二喝了杯水道。
“嚯还真有点偷摸干坏事的感觉。”闫玉哈哈笑道“别郁闷爹,先过了眼前这关,其他的先别想。”
闫老二转了转茶杯,“你师公是能喊出誓死守城的人,现在却挨家上门凑银子,我这心里头,不得劲。”
闫玉默了默。
“这批粮应该还不够,过几日,我带些人往龙兴、凤鸣去去,龟缘那边上回带他们跑了一趟,这次让他们自己走,等历练出来了,以后我们就分开走,多线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