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5章 第 25 章
    赵留会不会是赵风月本家的人

    祁飞星不得不这样怀疑,但他也知道这个猜测有些站不住脚。

    湘州赶尸匠是家族传承,从上往下几代人都是赶尸匠,就连三岁小儿都要学习赶尸法门。

    这些赶尸世家无论男女,都长在本家,男子结婚娶妻,女子结婚就要女婿上门,外孙直孙都要姓赵,这是古往今来赶尸匠的规矩。

    但这样一来又说不通,因为林深看起来对玄学一概不通,他母亲也不像是会赶尸的,如此就和赶尸匠的特性相悖。

    嘶,有些难猜。

    祁飞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上边讲野史的历史老师夹着课本,端上水杯走出门,剩下的同学还在叽叽喳喳讨论刚才听到的八卦。

    收拾完这节课的笔记,解颐转头把自己的书放在祁飞星面前,往他跟前一递“记得做笔记。”

    “知道了知道了。”

    思考被打断,祁飞星低头看着解颐书上密密麻麻的考点,顿时觉得心中一哽“这么多,我去。”

    这次月考他历史能考三十分吗

    咬开笔帽埋头抄笔记,祁飞星只给解颐露出个脑袋顶上的发旋,他瓮声瓮气问“月考哪些部分会考的多一些”

    解颐不假思索,对考点记得很清楚“付国那单元,分值占比大概30。”

    听完,祁飞星缓慢停笔,已知历史满分一百,百分之三十就是三十分,而他最近因为裴谦和判官这两只鬼,听课听得还算认真,到时候在突击一下,三十分这不是手到擒来。

    稳了稳了。

    祁飞星忽然觉得有了盼头。

    接下来的数学课,老刘给他们发了张试卷,说是去年高二月考的卷子,今年有可能会遇见一两道原题,让他们做做。

    边上的解颐信手拈笔,笔尖摩擦试卷的声音一直没停过,节奏平缓均匀,一听就是对这些题十分胸有成竹。

    反观同桌这边,祁飞星一会儿咬笔头,一会儿抠试卷,半天才在选择题上写出来个“a”,写完后偷偷看解颐的试卷,霍,a还选错了。

    “”祁飞星缓缓冒出个问号来。

    “我做了这么半天的题,答案还能选错了绝对不可能。”

    祁飞星怒而转头,放着那个a大剌剌写在上边,又开始对下一题进行惨绝人寰的演算。

    选择题一共九道,五分一题,时间过半后祁飞星终于写完了九个字母,看着上边的答案,他内心顿时有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但下一秒,解颐停笔,将试卷对折放在桌角,转头从桌斗里拿出另外的书册,埋头写写画画。

    祁飞星看着斜对面写满的试卷,忍不住问“你就写完了”

    语气不可置信。

    解颐没转头,扫一眼提干就开始填答案,像是不需要计算一样,笔尖动个不停,还分心对祁飞星说“嗯,你加油。”

    看着书左上角页眉上,写的“精选奥数5000题”,祁飞星捧着自己裂开的成就感,对着接下来的填空题愁眉苦脸。

    算了,做人不能太攀比。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今天连着两节都是数学课,第二节课老刘留了十五分钟继续做题,加上课间十分钟,三班的人就都做完了,除开祁飞星。

    下半节课老刘直接就着试卷讲题,念完正确答案后让大家算分。

    “月考难度跟这张试卷差不多,大家估一下分,就知道月考大概能考个什么水平。”老刘乐呵呵拧开水杯,喝了两口自己的菊花茶。

    解颐不出意料是满分,但祁飞星就意外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五十六分

    我去,他去年期末考数学才二十分这得翻了快三倍,祁飞星可太兴奋了。

    看着手里的试卷,对了四道选择题,三道填空题,还有几个几何解答题的小题,祁飞星得意地把试卷往解颐面前一拍,扬起下巴神气地问“你就说牛不牛”

    那神态,活像考了满分。

    解颐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嗯厉害。”

    说着,又低头去看祁飞星拍在他桌上的试卷,看完就是眼角微微抽搐。

    祁飞星不喜欢用演算纸,遇到需要计算的题,直接提笔就在试卷空白的地方写步骤,他字又丑又潦草,整个试卷看起来就像画满了歪七扭八的符,也难为他能在这堆神秘线条里找出自己的答案了。

    解颐委婉提出建议“如果我是老师,你就只能得二十分。”

    祁飞星“你在说什么屁话。”

    解颐“书面凌乱不整洁,扣两分,答案分辨不清直接打叉,给二十分是怜惜你的努力。”

    祁飞星“你死不死”

    笑闹完,解颐又仔细看了一下祁飞星写的那些步骤,选择题不必说,abcd就是答案,一目了然,但是计算题,答案确实是对了,但解颐看了一眼提干旁边的鬼画桃符,再一次沉默了。

    很神奇,步骤全错,但最后竟然拐到了正确答案上,该说不说,祁飞星运气是真好。

    拐到正确答案上的原因,竟然是加减乘除算错了,错误的步骤算错成了正确答案。

    未免有点离谱。

    填空题都这样,于是解颐不得不怀疑起祁飞星简答题的正误。

    他把试卷翻面一检查,果然,都只是答案正确,写的证明过程八杆子打不着一块,最后解颐挑挑拣拣,挑出两条写对的固定公式,说“这张试卷,你最多只能拿三十八分。”

    祁飞星“你骂我”

    解颐无奈扶额“我没有。”

    他把每一道题都给祁飞星解释了一通,解释完就换来对方茫然又震惊的神色“我去”

    离谱到本人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最后祁飞星自暴自弃“那我月考还是懵吧。”

    于是解颐又说“正确率还是有,你好好听老刘讲课,有不懂的我也可以给你讲,记住几道题型,后边的再解答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祁飞星勉强重拾自信“行叭。”

    下课的时候,老刘特意从后门绕远路,就是为了看看祁飞星的试卷。

    最近这混小子学好了,各科老师欣慰地头发都少掉了几根,老刘看到祁飞星的鬼画桃符都觉得可爱,毕竟从前他可是连交白卷这种事都干过,试卷写满步骤,简直是跨世纪的进步。

    “好好好”老刘高兴得脖子通红,伸手在祁飞星肩上拍了好几下。

    “继续保持”

    这可比解颐满分还让人高兴,毕竟满分只是人家的基操,但祁飞星可是足足进步了三十分

    老刘端着水杯朝办公室走,显然是去跟老师们分享这个好消息去了。

    老刘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夸张,四周同学纷纷朝祁飞星看过来,祁飞星觉得有点尬里尬气的,扭头就拽着解颐走“别看了,吃饭回宿舍”

    等他走后,三班才悄悄讨论。

    “祁飞星好像也没传言中那么可怕嘛,他竟然在好好学习哎”

    “对了两题就开心成那个样子,还怪可爱的。”

    “你竟然说他可爱,小心他返回来揍你”

    “嘶──还是有点可怕的,我立马闭嘴。”

    食堂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祁飞星磨磨蹭蹭又用手肘怼了解颐一下,得到对方一个撇过来的眼神。

    他低声用手遮住口型,道“刚才我请你吃饭了,晚上你就得给我补课。”

    “那我这补课费还挺便宜的。”解颐道。

    “也对哈,那这个月你的饭钱哥都包了”

    饭钱倒是其次,解颐转头“哥”语气充满质疑。

    祁飞星吹了声口哨“怎么,不服啊,三中谁遇见我不喊一声哥”

    “你几岁”解颐反问。

    祁飞星觉得解颐会根据他的年龄,来故意说大自己岁数,于是不上这个当“你多少岁”

    解颐做思考状“两三万吧,记不清了。”

    说完转头,对上祁飞星仿佛看傻子的表情,听他说“你三岁吧,还开这种傻逼玩笑。”

    解颐无奈低头说实话“十七。”

    “这还差不多。”祁飞星问“实岁”

    “嗯。”

    “跟我差不多嘛,你几月生日”

    解颐想了一下“五月十七号。”

    他说完,祁飞星忽然停住脚步,表情仿佛见了鬼“卧槽,咱俩同年同月同日生。”

    解颐扬眉“这么巧。”

    “不行。”都这么巧了,祁飞星更要争个高低“你几点生的”

    “凌晨零点。”

    “靠。”祁飞星低骂一声,他是一点的

    这一声就让解颐明白了,他勾起唇角,玩笑似的说“叫哥。”

    “滚滚滚。”祁飞星照他肩头锤了一下“回宿舍”

    脚步加快,明显恼羞成怒了。

    不过祁飞星气性小,几分钟就又妄图跟解颐勾肩搭背,被对方躲开后,还跟个无赖一样追着伸手,最后被解颐用试卷镇压。

    解颐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去给祁飞星梳理今天的试卷,还有老师划的重点,还给他举一反三出了不少类似题。

    祁飞星一边做题一边感叹他的变态“你竟然还能出题,真不是人啊。”

    说完找补“我不是骂你。”

    解颐“”

    等晚上补习结束,洗完澡后祁飞星还是觉得腰酸背痛,特别是肩胛那一块,一动就很痛,肯定是白天上课坐久了。

    他往床上一躺,离魂的时候威胁小八“明早上起来,我要是痛到生活不能自理,就写信给崔判官投诉你。”

    小八“嘤嘤嘤。”

    由于今天学习搞得有点晚,祁飞星十二点一离魂的时候,解颐才刚吹完头发。

    无常状态的祁飞星刚从床上坐起来,就见解颐放好东西,走到他床边上,掏出遥控器调高空调温度,又扯被子给他的身体盖好。

    祁飞星看着有点微妙“你说他头发这么长,又这么贤惠,看起来就跟个小媳妇儿一样。”

    说完,那边解颐把遥控器放回祁飞星床头,但一不小心手滑了,遥控器砸下来,直冲他身体的面门,祁飞星在边上看着一顿哀嚎。

    “我英俊的鼻子”

    小八飞过去又飞过来,安慰“没事没事,没砸歪,还是高鼻梁”

    百分百的帅气总算没有被砸成百分之九十九,祁飞星松了口气。

    他道“走,今晚不捉鬼。”

    小八好奇“那咱们去哪里”

    “去湘州。”

    准确的说,是湘州那座,上次他们碰到赵风月的山。

    湘州赶尸匠世家,一般都有地域之分,某个世家管理着某一个地区,赵风月和她的走尸既然会出现在那座山,就代表那是赵家的辖区。

    走尸在那里,赵风月就一定还会在那里。

    手上掐诀,缩地成寸,转瞬祁飞星就带着小八出现在目的地。

    这座山还是像他上次离开的那样,在月色笼罩下,墨黑色的山脉披上了一层雾白的月光,这一次他们在山脚下,倒是清楚听到了箫声。

    祁飞星不太懂乐理,但他妈妈很喜欢听这些,他也就知道些皮毛。

    他只觉得这萧声听着,仿佛揉杂了很多思念在里边。

    没有多耽误时间,直接往山上走,顺着小路到山顶,耳边的箫声就越来越清晰。

    祁飞星一看山顶平地,顿时嘴角一抽。

    和箫声中略显哀愁的情绪不同,眼前这些已经从地下钻出来的走尸,一个个拍手舞蹈,张嘴无声地唱着小曲,虽然做不出表情,但整个山顶气氛欢乐,抛去它们走尸的外貌,这画面活像酒吧蹦迪现场。

    风吹过来,空气中传来细碎清脆的银铃声,祁飞星循声望去,就见一身苗族装扮的赵风月,仍旧端萧倚坐在树间。

    她像是对祁飞星视而不见,直到吹完一曲,才停下,随后从树梢间跃下来,带着满身响动朝这边走。

    一到跟前,赵风月挑眉“一首望月,欢迎贵客的到来。”

    四周走尸随着音乐的停止,再次立正保持安静,祁飞星扶额“我谢谢你。”

    不过这一次,他也算看清了这些走尸的模样。

    它们应该是来自不同的朝代,身上所穿的服饰各不相同,有男有女,祁飞星注意到离得最近的地方,有个衣着华丽,戴满头饰的女尸。

    她的精致在其他走尸面前显得十分突兀,红唇粉腮,十指还画了漂亮的丹蔻。

    见他看着那具走尸,赵风月说“你听过文向帝的一个故事没有。”

    祁飞星回头“什么”

    于是赵风月说“文向帝晚年对一个喜欢的姑娘念念不忘,找人测八字算方位,掘地三尺也要把人家抓进后宫。”

    “喏。”她食指朝那边一点“她就是那个姑娘。”

    祁飞星愣了一下,道“这野史没想到是真的。”

    “假的。”赵风月面无表情。

    祁飞星“”

    有内情,他道“说说看。”

    文向帝这个人,史书上对他褒贬不一,主要是这位帝王前期圣明且有能力,在他治理下的国家,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但到了晚年,或许是对人之将死的恐惧,文向帝开始沉迷问道求佛,逐渐把整个国家都搞得乌烟瘴气。

    这个姑娘叫雪娘,死时十七岁。

    那一年六十三岁的文向帝,去相国寺求佛,对雪娘一见钟情,于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人抓进了宫里,当妃子。

    过程大概只有当事人知道,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雪娘自缢,文向帝找了赵家的祖先,把雪娘做成了走尸。

    “那个老变态有恋尸癖,居然找上了赵家,但赵家做的可是死人生意。”赵风月说。

    “字面意思,和亡魂做交易,所以当时的赵家祖宗和雪娘做交易,等她投胎之后,就把她的尸身做成走尸,送她魂归故里,远离文向帝。”

    “只是可惜,走尸既成,雪娘的家乡却因为天灾而被海水淹没,家没了,她就这样一代代被留了下来,只能等未来的某一日海水退去,她的家乡重见天日。”

    没想到野史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祁飞星听的版本已经经过口口相传,内容变了又变。

    故事很沉重,但赵风月很雀跃“你看她的指甲,是我今天刚给她画的,还有那些头饰和妆面,雪娘爱美,从三岁起她跟着我的时候,我就开始学这些了。”

    她像个在炫耀好朋友的小学生,祁飞星哽了一下,夸她“哇,厉害。”

    说完,赵风月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她转头盯着祁飞星,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祁飞星保持微笑“来找你问些事情。”

    “你问。”赵风月往她身后的走尸怀里一靠,笑眯眯道“但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就必须帮我找人。”

    祁飞星想也没想直接拒绝“生死簿分册只能看到死人信息,你的忙我帮不了。”

    谁料赵风月顿了一下,说“帮得了。”

    祁飞星抬头,她便淡淡道“陆观棋死了。”

    “昨天家里人刚算出来的,他既然死了,你的生死簿就能看见了吧”

    祁飞星看她一眼,既然是死人,那就算归他管,看看也无妨,他点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可以,你问。”赵风月也爽快。

    于是祁飞星直奔主题“赵留是你们赵家的人么”

    “赵留”听到这个名字,赵风月沉默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会从无常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他死了”她不答反问。

    这个反应,看来赵留就是赵家的人没跑了,眼前遮住真相的雾好像散了一些。

    祁飞星也没隐瞒,点头“死了,但又没死。”

    这句话带了点搞笑成分,又显得很无厘头,但赵风月却什么都没问,很明显是知道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她拿手机发信息,不知道跟谁沟通了什么,最后才对祁飞星道“行,我告诉你吧。”

    “赵留是我爷爷的亲弟弟,但现在已经不是我赵家人了。”

    祁飞星洗耳恭听,赵风月问了个问题“你知道跟死人沟通的代价是什么吗”

    这能有什么代价祁飞星有些茫然。

    “哦我忘了,你也是亡魂。”很显然,赵风月误会了祁飞星的身份,但他也没想解释。

    赵风月继续道“寻常人跟亡魂接触,轻则不适,重则大病一场,而长年累月接触下去,就会像我赵家子孙这样,短命。”

    赶尸匠和玄门的人不一样,他们没有灵根,但又比普通人多了一些天赋,只是这天赋点在了别的地方。

    赶尸匠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天生只有两盏灯,这又跟阴阳眼不一样,只有两盏灯,能撞鬼,但不能修道。

    赶尸匠的祖先是个天才,创造出赶尸这一门,但用羸弱的身躯和亡魂打交道,这也注定了赶尸匠不会长命。

    “谁又甘心短寿呢”赵风月说“收到死人的委托送他们回家,明明是善举,可我们这一门却要因此短命。”

    她看着祁飞星“谁都不会甘心。”

    “于是,我们开始跟亡魂做交易,他们委托需要向我们一部分运道,我们接了这部分运道,则延长寿命。”

    “只是这样一来,赶尸匠就需要淘汰一部分看不见运道的子孙,所以到现在,赶尸匠已经从全族修习,变成了选取部分弟子修习。”

    “即使这样,赶尸匠也活不过六十岁,那些交易而来的运道,就只能作为福报,带到下一世。”

    祁飞星听完,仔细回想一番,忽然就发现了重点,他侧目问“所以赵留是没有天分那一部分”

    “对。”赵风月点头。

    原来如此,祁飞星记得生死簿上写着,赵留死的时候八十三岁,八十三岁不符合赶尸匠活不过六十岁的设定。

    “后边发生了什么”祁飞星问。

    “说来话长。”

    赵风月说“为了子孙后代着想,赵家规定,出生看不到运道的人,将作为普通人活下去,但这些人里边总有人对玄学感兴趣,以身犯禁。”

    “我爷爷说,赵留年轻的时候钻研了一种方法,能将死人的尸身练成容器,供亡魂寄居,但这样逆转生死有违天理,不被天道所容,所以被发现后,虽然他并没有真正用谁实验过,但这个举动触犯族规,族里还是直接将他除名了。”

    祁飞星眼睛睁大,有些震惊“所以,将赵留炼制成活死人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

    这句话让赵风月瞬间愣住“什么”

    震惊过后,看到赵风月这副表情,祁飞星想了想,还是将来龙去脉一一告知。

    听完他的话后赵风月抿唇,沉默半晌,随后说“我爷爷说了,除名后他不再是赵家人,无论他之后再发生什么,赵家都不会插手,所以这件事,无常按照规矩处置吧。”

    按照规矩处置,半吊子无常自己也不知道规矩是怎么定的。

    祁飞星在心中微微叹气,暂且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转头提起陆观棋,他问“你们要找的亡魂,除了名字,生辰八字也要说给我,这样更方便寻找。”

    赵风月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张口道“他生于1923年正月二十一,早八点整。”

    1923

    祁飞星叫小八变回鸭梨16,在计算机上点点点,看着上边的数字,倒吸一口凉气“霍,这人活了99岁”

    他转头惊讶“你确定是近日才去世的”

    “嗯。”赵风月点头。

    那这也太长寿了。

    按照条件检索,最后生死簿无风自动,但这一次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像是找不到陆观棋所在的页面。

    “奇怪。”祁飞星凝眉,“生死簿翻页,就代表搜索的人上边有记载,但却又一直找寻不到”

    半晌未果,祁飞星最终合上生死簿,摇头“查不到。”

    生死簿上查不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已经魂飞魄散了,魂飞魄散后,生死簿上的信息也会随之消失。

    他话语未尽,但赵风月明显是知道这代表的意思,她难得脸色白了一瞬,但却咬唇没让自己有更大的反应,只是礼貌性朝祁飞星颔首,道“多谢。”

    祁飞星摆手“礼尚往来,况且我也没有帮到你。”

    陆观棋可能魂飞魄散的消息,对赵风月来说是个很棘手的事情,她攥紧捏着长萧的手,显然需要先跟家人汇报一下,于是对着祁飞星拱手告辞。

    “时间不早了,无常后会有期。”

    “嗯。”祁飞星点头。

    他率先掐诀回到锦川,到学校的时候看到头顶星月长悬,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摸摸鼻子,祁飞星感叹“之前回魂的时候基本上是五六点,太阳在山那头都升大半截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月亮。”

    小八摇晃着鼓励道“再接再励”

    祁飞星微笑着心道我可去你的。

    白天上课,林深照旧对祁飞星避如蛇蝎,见了他就绕道走,比之前见了他还会打招呼的时候,态度差了不止一点。

    课间见这两人面对面走着,林深猛的一个向后转,飞快逃离现场,解颐随后问出自己的困惑“你怎么他了”

    祁飞星单手插兜,从嘴里掏出根棒棒糖,含糊道“我能怎么他”

    解颐“他现在都不单单是怕你,我看着好像有些忌惮和防备。”

    那是好事啊。

    祁飞星想,忌惮防备他甚至超过了害怕,这就代表他种在林深身上的醒字诀起作用了,林深发现了自己过去记忆的偏差,也发现了自己爷爷的不对劲。

    这样一来,当然要忌惮他。

    用力咬碎嘴里的糖,祁飞星招呼解颐“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回去做你的试卷,明天放假,下周一月考,别被人从第一拉下来了。”

    “被谁拉下来”解颐淡淡嘲讽“校联考少了我五十分的那个第二”

    祁飞星“你牛逼。”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放学铃声一响,三班收拾书的收拾书,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老刘在饮水机那里洗喝完的杯子,回头叮嘱“大家记得回家复习,周一返校当天就要考试,马虎不得。”

    “这次虽然不计入排名,但之后的期中考和期末考,都会根据排名进行分班,掉出年级三十一的,会被其他班的学生取代。”

    分班淘汰制高效却残酷,老刘这话一说,叽叽喳喳的学生们顿时安静了不少,有原本就坠在二十名开外的,已经开始忧愁自己的成绩了。

    在老刘的打击式教育下,一片愁云惨淡中,祁飞星把背包往肩上一扔,跟个门神一样往林深面前一杵,林深浑身一僵,连忙低头就要从他身侧绕过去。

    但被察觉到他动作的祁飞星伸手拦住,祁飞星笑了一下“同学,一起走啊。”

    面前的人已经不单单是三中校霸,而是为常人所不知道的,地府黑无常。

    林深低头咬牙,捏紧背包带子,小声道“请让一下。”

    他声音很小,像是怕别人听到了,祁飞星索性就当没听见,走过去伸手往他肩上一勾,半胁迫性带着林深往门口走。

    “走,今天我去你家做做客。”

    林深当然不敢大声说话,但他不是怕别人发现祁飞星是鬼差,而是怕家里的爷爷被暴露出来。

    他不敢赌,于是就被祁飞星拿捏住,直到走出校门都不敢反抗。

    “杨花路八十九号小别院,孤儿院往边上拐两条巷子坐三路公交车对吧”

    到公交站台前,祁飞星准确说出林深家的地址,林深嗫嚅着,只能颓然点头。

    “是。”

    “行,车来了。”

    远远见到一辆公交车迎面而来,祁飞星推了林深背部一把,跟在他身后上车刷卡,最后找座位坐下。

    车辆晃动行驶,十几分钟后抵达孤儿院站台。

    “下车吧。”

    不用林深带路,祁飞星第三次来这里,熟门熟路就找到他家院子。

    院子就跟往常一样大门紧闭,窗户也关着没透光,院子里树影摇曳,祁飞星侧目对林深指着那棵老槐树,说“看见了吗”

    林深懵然“什、什么”

    “那棵树上黑漆漆的,都是缠绕不散的阴气。”

    林深张张嘴,最后咬唇不语。

    到院子里后,祁飞星又闻到了之前那股腐味,敲门前他扭头对林深道“想起来了吧,你之前给你爷爷做的不是饭,而是生肉。”

    他说“死人身体冰凉,不耐热,见不得阳光也吹不得风,所以你家长年门窗紧闭,空调保持16度,你爷爷吃的东西,也是生冷的。”

    死人这两个字太过于刺耳,林深下意识闭了闭双眼,随后默不作声上前敲门。

    “爷爷,我回来了。”

    门内响起缓慢的脚步声,屋内的人像是腿脚不便,提不起步子,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沙哑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最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内露出半张老人脸,赵留藏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看向祁飞星,咧嘴露出一口枯黄的牙,笑眯眯道

    “深深带同学回来了呀是你吗”

    “黑无常同学。”

    祁飞星抬眼笑了一下“叨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来了亲戚,周旋了一段时间,导致码字时间不够,今天更八千,先欠两千字明天补。

    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日万,等日不动了就恢复日六。

    看到评论区有宝关心我码字太晚了,对身体不好,谢谢啦

    不过没关系的,我一般十二点睡觉,早上点爬起来,睡眠时间挺够的,不用担心。

    大家早点睡,晚安

    感谢在2022072800:00:002022073023:1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哇哇2个;载酒行春、柚子、hzxyyongheng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安71瓶;夜羽54瓶;马克西49瓶;茜茜子、4375088120瓶;56013368、扣子啊15瓶;中二的崽、尘不染、肝不动了、闻灯10瓶;休休9瓶;空气的账号6瓶;rex、无面、易丑泗赶紧糊吧、桃歌轻挽月、一念之间5瓶;24231721、方长3瓶;名字被吃了、立青、六竹、徽铭2瓶;打烊、一条不想翻身的咸鱼、大狸子、皖的白色情人節、烽火三月天、符冰、47629508、上巳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