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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夜蛾校长的谈话不欢而散九方阵单方面的不欢而散。在他率先转身离去时,夜蛾正道没有出声阻止,目送他踢门离开。

    一出门,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有时候九方阵很喜欢温暖的阳光,眼帘内的光明让他很愉快。有时候他又觉得这样毒辣的阳光晒在皮肤上,实在是让人烦躁,又热又疼

    在没人带领的情况下,九方阵毫无方向感。主要是他不像常人一样可以用手机导航他的手机按键简单,功能单一,只被他用作接听电话。并且他没有练习过认路能力,本来,没有任务时他一向足不出户。有任务时,也是下人将他送上车,有专车带他去目的地。回来时更是经常没有意识的躺着被带回。

    他最熟悉的地点,除了亲手布满陷阱的小屋,就是“家徒四壁”的禁闭室这是他不听命令时、发狂后常被关入的地方。前者让他安心,后者让他冷静。

    所以,没有伏黑惠的带领,即使理论上已经走过一遍寝室食堂、食堂校长室的路线,九方阵还是无法找到回去的路。

    不过江玖没在怕的

    校长已经承诺过高专的安全性,高专周围的进制不会允许咒灵闯入。九方阵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大胆地随意选了一个方向。

    反正天还早着,干站着也没用,回去找校长求助太丢脸了,走一走万一恰好对了呢

    另一边,狗卷棘他们这些二年级生一大早就被派出去出任务。坐在辅助监督的车里,狗卷棘用饭团语和手机打字跟胖达和禅院真希交流他昨天的遭遇。

    “鲑鱼,大芥,明太子”配合手机上超快的手速。

    “所以棘你完全是被误伤啊”胖达感慨道。

    胖达就是校长夜蛾正道多年前亲手制作的熊猫咒骸,意外拥有了灵魂,因此虽然是熊猫外表,因为拥有咒力,也被认定为咒术师。

    “鲑鱼。”

    禅院真希的关注点则完全不同,“那家伙也是天与咒缚啊不知道我们比起来谁强谁弱。”

    禅院真希天生用咒力换来了强大的身体素质,咒力微薄得只比普通人强一线,不得不带上特制的眼镜才能看到咒灵。咒术界也因此歧视她,认为她算不得真正的咒术师。即使她的战斗力吊打所谓的“真正的咒术师”,他们也只愿意发给她四级咒术师的资格。

    她一直努力淬炼自己,总有一天要证明给那些老家伙们看到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吧

    “腌高菜”

    胖达“原来如此,棘你是说他很危险,连真希都要小心吗”

    “鲑鱼鲑鱼。”奶白头发柔顺垂下的咒言师赞同地点头。他的下半张脸隐藏在高领外套下,本应清脆的说话声音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不管怎样,找时间我一定要与他比一场”禅院真希扬起头,跃跃欲试道。

    “那个”开车的辅助监督突然插嘴,他迟疑地说道“请问你们说的天与咒缚是九方大人吗”

    “九方大人”

    “九方大人”

    “蛋黄酱”

    三人惊呼。胖达抢先开口问道“我们还不知道新来的后辈叫什么,不过棘说他的确是咒力强大的天与咒缚。话说你为什么要叫他大人啊他地位很高吗”

    辅助监督被连连追问,冒出一头冷汗,他已经后悔刚才好奇的多嘴了。

    “我,我也不清楚据,据说九方阵大人今年入学高专,我觉得应该是你们说的那个人。”辅助监督擦擦额头,镇定下来继续说道“九方大人是一级咒术师,祓除过许多危险的咒灵,据说他曾经与特级咒灵战斗也不落下风。”

    “特级”

    “金枪鱼蛋黄酱”

    “他一个人单挑吗”

    辅助监督不确定地回道“好像是的。”

    “和京都校的东堂葵一样,超能打啊”熊猫感慨道,“不知道去年那件事里,他有没有参与应该是没有吧不然怎么没听说过他的名气呢明明东堂那家伙就”熊猫碎碎念。

    “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成为特级”禅院真希心情微妙了起来。

    “这,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只是个辅助监督,并没有资格接触九方大人。”辅助监督稳住心态确保能继续平稳开车,然后对着他专门负责服务的二年级同学透露一些只有政府人员才知道的内幕“不过,大家都说九方大人永远不会成为特级咒术师。”

    他上扶一下眼镜,没有人能从镜片反射的白光中看到他的神情,“因为,他无法”

    将特级咒灵干脆利落地轰碎,五条悟散漫地站在废墟上,没有在乎自己又搞出多大动静,咒术界要如何对普通群众们掩饰。

    “哦”

    五条悟挂断来自夜蛾校长的电话,丰润的唇微微勾起,神色却并无笑意。

    “无法将锋利的自己收敛入刀鞘吗”

    九方阵如无头苍蝇般在高专里乱窜,很幸运的是碰到了在自主饮料机买可乐的虎杖悠仁。

    “哦哦九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在夜蛾校长那里有没有”

    有没有被为难

    “没有。”九方阵不耐烦地回道。

    没有被为难,反而好像被平等地对待了

    “诶,我还没说完呢”虎杖悠仁故作不满道“我想问的是,你在夜蛾校长那里有没有一个绿色的矮矮的,声音很奇怪的暴力咒骸”

    “我当时被它打得好惨你有没有帮我教训回去”说着还气呼呼地挥了挥拳。

    “没有”九方阵脑瓜子嗡嗡疼,这家伙的脑子是被问号填满了吗为什么一刻也不停地问问题完全忽视他敷衍冷淡的回应,永远能喋喋不休地烦他

    要不是想跟着他回寝室补觉,他才不会理会这只苍蝇

    “那夜蛾校长跟你说些什么了啊看你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但现在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了。

    “你再问就给我滚”

    “我也没说什么吧”

    虎杖委屈“总那么凶干嘛我就是想跟你交朋友嘛你不主动,我就只好主动一下了”

    九方阵嗤笑,“跟我交朋友你不如直白说出自己的目的,倒也省下彼此不少事。”

    走在他前方的身影顿住。

    呵,被戳中心思生气了吗你的演技也不过如此。比虚伪的那些人差远了。

    九方阵转头就走。他已经不想再和虎杖悠仁待在一起了。大不了寻个草地趁着阳光正好睡一觉。

    “呐,”虎杖悠仁总是乐观的声线此时被平静压抑的口吻取代,“我说,”

    “九方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过朋友啊”

    九方阵脚步停驻。

    其实是有的,只不过后来被证实是他单方面把对方当做朋友罢了。他再也懒得和人玩什么交朋友的幼稚游戏,真的想帮他,怎么不把他直接救出咒术界让他彻底摆脱黑暗的同时,享受和现在一样有下人服侍的奢侈生活

    无聊。

    “很重要吗”他迫不及待地想走,但是这么直接跑掉又太像落荒而逃。

    虎杖悠仁自顾自地说道“那就是有。”

    “说起来九方的朋友是什么样的呢”

    九方阵强忍着躁动的情绪,勉强不对咄咄逼人的虎杖悠仁挥出饱含咒力的拳头。

    “我也不知道。”语气已经在极力的忍耐下走调,很明显情绪已经绷到临界点。

    虎杖悠仁做了个奇怪的举动。他绕了大大的半个圆,每一步都距离九方阵两米以上,慢慢踱步到刚刚背对着自己的九方阵面前。

    “我可以靠近你一些吗”

    九方阵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是莫名其妙。

    “不可以。”

    虎杖悠仁难得强势地不理会他明确的拒绝,往前坚定地靠近他。

    这糟糕的,无法控制的感觉

    九方阵尖利的喝道“我说了不可以”

    他想后退,却不愿迈出脚步。如果后退的话,好像就代表他畏惧了,畏惧这个不再谦让他的,露出强势一面的虎杖悠仁。

    于是他虚张声势,用高昂的语调宣扬自己的强大,心里却隐隐察觉即将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要发生了。

    虎杖悠仁一直缓慢靠近,直到来到他的一步之内。

    这也是九方阵最后的底线了,但凡他再前进一寸,他就不会再陷入莫名的情感中,对他手下留情

    “不用后退哦,我不会攻击你的。”虎杖将手心摊开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拿任何武器。

    九方阵不语,但的确缓解了一些被近身的紧张感。

    虎杖悠仁站在九方阵一步远的面前,慢慢将腰弯下,将头部这样的要害伸到九方阵眼前。九方阵随意一击上勾拳就可以打碎他的颅骨。

    现在,他的生命完全掌控在九方阵手上。

    他们脸部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粉发少年用额头探向兜帽下的阴影。九方阵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后退远离。

    可能是他姑且相信了眼前人的无害性了吧。

    最后,一张有颜色的,青春的脸庞清晰地映入他灰暗的世界中。

    “我想,让你看看,朋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