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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戒备夏油
    白栖川挂断鹤丸打过来的电话。

    几分钟前,新晋的恋人向他抱怨他受到了不知名的惊吓,鹤的羽毛都炸开了

    羽毛炸开是比喻鹤丸国永可不像小狐丸,天天把顺滑的头发比作皮毛,找借口要主人帮忙梳理

    白发的付丧神没说的是,在某一时刻,他突兀地感到无来由的,强烈的不安。烈日当头,恐慌却如绳索扼住他的脖颈,短短十几秒内冷汗直冒。

    鹤丸国永没想作主人的连体婴来着,有鸣狐跟着,他还是很信任同僚的能力的。

    只是高专的五条悟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像是没看到他头上的冷汗,表情促狭地建议他给白栖川打个电话。

    于是付丧神在伏黑惠贴心地回避下少年还拽走了想听墙角的五条悟,一边走在高专绿化完善的校道上,一边跟早上才刚分别的主人腻歪了几分钟,用清爽的语气说嬉皮笑脸的撒娇话。

    白栖川猜测是哀乐与共触发了

    当一方发生强烈情绪波动,另一方也恰巧思念着伴侣时,就有概率触发共感。

    是不是他刚才被虎杖悠仁吓到了,鹤丸也体会到了惊吓

    白栖川在电话里安抚了几句,只希望以后自己不要一惊一乍,让别人担心。

    他领着鸣狐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往夏油杰的据点走。他这个据点确实十分偏僻,人烟稀少,能很好地起到躲避咒术界的效果。

    鸣狐跟在审神者身后,面对阴森森还有昨夜下雨积水的巷子不做评论,小狐狸也浑身不自在地团在他脖子上,喉咙里发出咕呜声。

    即使是审神者承认的朋友,谨慎的付丧神也不会放弃怀疑

    白栖川摸了摸怀里的短刀,指腹在乱藤四郎刀鞘的纹路上抚了一下。

    往常走这条路时有鹤丸插科打诨,一来一往嘴就没停过,也不觉得脏兮兮的小巷阴冷。现在跟鸣狐一起走这条路

    他侧头看了眼身高到他肩膀的打刀付丧神,还有眯着眼警惕的狐狸,选择沉默。

    “无需紧张,我们到了。”

    连太阳都照不进的高墙尽头,白栖川示意鸣狐跟上,随即轻车熟路地拉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穿过一片涟漪,进入了另一个领域。

    鸣狐紧随其后步入未知的世界,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存在感奇高的黑头发男人

    这个叫夏油杰的主公的朋友,惬意地躺在海边的摇椅上,侧对着门口,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见到陌生的身影后,眯缝的眼睛挑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又转瞬即逝。

    鸣狐注意到他手里把玩着熟悉的打刀那是他们严谨又敏感的同僚,压切长谷部。

    白栖川忍住每次穿梭后都会涌上来的呕吐欲,站稳脚跟后面色如常地想和夏油杰打招呼,“杰,呃”

    一团活物像一道闪电般从他身后蹿出去一眨眼就到了夏油杰身边

    狐狸叼住长谷部的本体的刀柄,努力往

    外拽,却被夏油杰眼疾手快地按住,没让它把刀抢走。

    狐狸在男人手里挣扎,佯装没开灵智的野狐狸,发出嘤嘤的叫声。

    “诶,杰,别伤害它它是我同伴的爱宠”

    夏油杰配合地松了力道,却还是没完全放开。

    白栖川上前几步,想从他手里接过小动物,却被鸣狐拦住。

    即使再迟钝,白栖川也察觉到鸣狐对夏油杰怀有敌意。

    比起认识不久的夏油杰,他自然更信任身边的付丧神,所以他止步了。

    但他也不愿与朋友发生没必要的误会,所以

    夏油杰接收到了他天真的“友人”抱歉的目光,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手上彻底松了捏住狐狸脖颈的力度,任凭这只黄狐狸杀个回马枪,叼走“压切长谷部”。

    拖曳着相比身体长长的打刀,狐狸颠颠地跑回鸣狐身边,也被夏油杰这个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

    它一进门就看到压切殿身上盈满着黑泥一样的诅咒,这可能就是主公大人说的压切长谷部被侵蚀后的变异

    但是相比人间材料打造的刀剑付丧神还有食五谷为生的人类,全部构造皆为灵力的伴生狐狸还能看到鸣狐看不到的东西压切长谷部身上的有黑红交杂的不详气息在翻涌,这个眯眯眼男人也没好到哪去

    它和刀剑付丧神一样看不见咒灵,却能看见,此时的压切长谷部本体和这个叫夏油杰的家伙,都像是邪崇附身,不是好东西

    他们本丸的压切殿生病了,这个不知根知底的家伙要好好防备才行

    夏油杰哈哈了几声,即使被明目张胆地防备也没有生气,面对白栖川愧疚又疑惑的目光,打圆场地说“嘛,真是一只有灵性的狐狸”

    他手掌一翻,示意一般露出手心中的东西。白栖川努力去看,也只能看到空无一物的手掌。可是脚边的狐狸却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嗷呜嗷呜地不安地叫。

    “哦这小家伙能看到真是神奇”夏油杰感慨道。

    白栖川惊奇道“那里有什么吗”

    “还没介绍过,每个咒术师都有天生的术式,我的术式就是吞噬收服的咒灵,化为己用,驱使它们战斗。即使我只有一个人,也随时能召唤出许多强大的战力,以前也作为咒术师祓除过不少咒灵。不过好像,吃多了咒灵玉,身体也开始咒灵化了”

    夏油杰收回手里的蝇头,摊摊手,情难自禁又故作轻松地说道“大概也是因此被咒术界忌惮,一旦我产生自己的想法,背离了咒术界的要求,高层的掌权者就觉得这个强大的打手不受掌控,公开宣布叛逃缉拿,逼得我只能逃离那里

    啊我没想抱怨的,咒术师祓除咒灵的初心是好的,我只是有了全新的看法罢了

    哈哈你这小狐狸估计是看到我身体里的诅咒了,以为我是被咒灵附身,吓坏了吧通灵性了,真不错,咒术界也只有咒骸能相比了吧”

    这些话说得情真意切,配上慈眉善目的面孔

    ,无害的举动,好一个落魄强者被逼无奈背井离乡又坚强乐观的小白花人设

    一番话说下来,再抬头,果然看到涉世不深又擅长共情的“主公”疼惜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即使牙酸得要命,夏油杰仍然坚强地把戏演下去“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不是什么弱者,我有我的大业我还有同伴,可不是孤身一人啊可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即使是朋友我也会下手揍的哦”

    白栖川咽下想说的话。

    他其实不止是因为夏油杰的自述产生同情,还因为他的话联想到了他的半身九方阵。

    “被忌惮”、“高层的控制”、“想要逃离”还有为了换取强大的力量而无可奈何地咒灵化

    九方阵岂不是活生生的夏油杰翻版

    白栖川甚至想得更多难道说他就是咒术界吸取教训后,培养的第二个听话的夏油杰

    因为天与咒缚这四个字而被忌惮,被作为武器而利用,等到觉得难以控制了,就像丢掉什么大麻烦一样丢到高专,又不允许他脱离掌控因而不停试探

    和被逼叛逃的夏油杰一样,九方也早已厌倦这样的生活了吧

    白栖川回忆那个少年的姿态所以挣扎着,像囚牢中的困兽;同时试探地,在牢牢护住柔软肚皮的自我保护里,伸出带着森森利爪的掌心,等着有勇气接近的家伙冒着被挠出血痕的危险捏捏他温热的爪子,把他带出牢笼。

    同为江玖意志的延展,他们总能以奇妙的视角互相看待。和纪藤肆也兴致所致时随便掺和一脚不同,白栖川是秉持同为一人,在不损己身时能帮就帮的态度,加上曾亲眼见过他受苦,就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年更为疼惜。

    所以此时,说不上是因为既视感还是同情心泛滥,他情感上确实不愿怀疑帮助他良多的夏油杰。

    鸣狐放下抓握打刀的手臂,白栖川真诚地道歉,夏油杰很大度地接受,还揉了揉主动凑近蹭他裤脚的狐狸。

    回归正事,夏油杰直言,这把打刀不是被普通的诅咒污染,而是触碰到了咒术界最恐怖的诅咒千年之前恶名昭著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你知道现在咒术界已经有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容器虎杖悠仁了吧”夏油杰担忧地说“两面宿傩的手指有剧毒,虎杖悠仁却能吞下而不死,咒术界的老顽固们畏惧诅咒之王受肉复活,早已判处他死刑。我理解你爱刀之情,但一旦被发现,无论什么样的名刀宝剑,都逃不过折断碎刀的命运,还会给你们招致灾祸”

    他悲悯的目光投向桌案上暗金色的刀剑“净化诅咒之王的咒力何其困难若是其他情况我还有五成把握,变成与两面宿傩有关的咒物,常用之法怕是一成把握也无”

    他不忍地建议道“这刀现在就如剧毒的咒物,惑人心智、吸引咒灵争抢吞噬,将其封印也总有松动之日,或许趁现在危害尚微时毁坏,才是最好的方法。”

    “不可”白栖川脱口而出,“万万不可”

    他

    听到“虎杖悠仁死刑”那里,已然紧了手心,听到夏油杰说压切长谷部已经变成剧毒的咒物,只会带来不幸时,眼尾已经红了一片。当夏油杰说最好尽早碎刀时,他彻底绷不住,喊了出来。

    鸣狐沉默地站在白栖川身边,无声地给他安慰和支持。小狐狸围着他两只脚转,怕主公真的伤心到哭出来,急得耳朵都往后背

    夏油杰还想再劝,却被白栖川打断。

    “很抱歉,但我有决不能碎刀的理由”

    白栖川挣扎犹豫了很久,决定说出实情。他看向鸣狐,寡言的打刀付丧神仿佛理解了什么,点了点头。

    青年于是不再犹豫,他将手掌放在压切长谷部的刀柄上。

    夏油杰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哼笑了几声,面上却摆出疑惑神色,没有制止。

    多么惹人怜爱的蠢人啊能驱使付丧神,却弱小又无能的“主公”啊,你终于要放弃掩饰了吗

    白栖川闭上眼,想象灵力从四肢百骸中流动,然后输入到手掌心的兵器中这当然没能做到他至今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灵力,连控制灵力走向也无法精准做到,那天在咖啡店躲在柜台后面输入灵力的能力仿佛昙花一现,无法复制。

    不再做无用功,他干脆利落地抽刀出鞘,熟悉的抽取感如约而至。只是这次消耗的,远比以往唤醒一振打刀所需灵力多得多,几乎赶得上两振大太刀的量若不是灵力还算充裕,估计这一次他要狠狠吃个教训

    饶是如此,白光暗下去之后,白栖川的身形也晃了晃,被鸣狐早有准备地扶住。

    没有樱吹雪,没有“自我介绍”,甚至没有想象中,或满脸激动、或惭愧抱歉、或深深鞠躬说“请随意吩咐”的身影

    心沉下了深渊。

    无暇向露出了然神色的夏油杰解释更多,随着视线下移,触到那往日打理的一丝不苟,此时却杂乱散碎的灰发,白栖川眼眶中的泪终于没能含住。

    护甲森然,衣物齐整,鹤丸吓唬他时描绘编造的“暗堕”付丧神会有的骨刺异变通通没有。

    双膝跪在地上的,是乍看一切如常的付丧神。

    只是他垂落的眼睫下方,两道与虎杖悠仁别无二致的痕迹赫然在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