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在短短几秒中想了很多。
九方阵确实有可能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他之前就有所猜测。尤其他们从机械丸那里了解,九方阵很久没再回家族,未知的影响消退时的情绪紊乱也许很容易出现臆想症状。
但这不是他迟疑的理由。
这已经不是九方阵第一次说出看见虎杖悠仁之类的话了。而且每一次“见到”,都是在他独处的时候。
世上所谓的“鬼魂”除了自己吓自己以外,都是咒灵在作祟。作为咒术师,九方不至于分辨不清楚人和诅咒的区别。
所以是什么,让视线本就模糊的他认定看到的东西是虎杖呢
狗卷棘暂停蝌蚪状咒纹的背诵行为,背对九方阵默默给伏黑惠比了一个摸脑门的动作。
伏黑惠顿了顿,在起身的时候不经意间触碰了九方阵的额头。
坐在地上的少年不自在地挣扎下,又因为碰触他脸部的是熟悉的伏黑惠而没有避开。
发热了。
所以是发烧影响了神经系统吗
明明他们上山前还好好的
伏黑惠“不等他,我们差不多休息够了,下山吧。”他的影子里没有药物,最好赶紧让九方回到舒适的地方休息。
熊猫看伏黑惠转移话题非常自然,仿佛有无数次经验,不愧是你啊惠熊猫偷偷大松口气然后接替他说“可是送我们来的车好像要两天以后才会接我们诶。这里很大一片区域都没有手机信号,找不到其他车的。”也不能让鵺充当长途旅行的交通工具。
“悟那家伙,瞧不起谁啊”
山上虽然咒灵很多,但是实力都一般,而且分布尤为集中,这么多咒术师同伴合作下来哪里用得了两天啊
九方阵蔫蔫地用手支起下巴,时至今日,他仍然觉得人太多的地方很吵闹。要不是伏黑惠在这里,似乎很熟悉这样的相处,他一定会翻脸离开。
说到底,这种无聊的“团建活动”忍到现在也没有闹脾气,也只是因为有伏黑惠作为他和其他人的纽带罢了
毕竟,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九方阵”这个人成为了独行侠。
少年不自在地揉了下刚刚被伏黑惠手指划过的地方,然后碾去悄悄爬上额头的冷汗。
可能刚刚战斗消耗太多能量了吧
九方阵打断其他人对五条悟不靠谱行为的声讨,厌烦地说“既然不等虎杖悠仁,那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在这里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吧”
没有人对他方才提到假死之人感到震惊。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虎杖悠仁活着只是自己的“不合群”导致没有人愿意告诉他更新后的信息。
或者说,这个计划到头来,在高专里原来只瞒着他吗
他不怪伏黑惠,毕竟他起初的痛苦是真实的,也许后来才偶然得知,是自己没有问过。他只不过更看清自己和其他人的“距离”了而
已。
就是没想到,甚至连惠也不愿意稍稍等待。
不等也好,早点走吧他早就觉得空气里泛着恶心的味道,就像熊猫抱怨的那样,他闻着也讨厌。
而且山顶的空气不只折磨他的鼻子,在他看来,这里简直是欲雨的天空,咒灵留下的灰色的“水气”丝丝缕缕飘得到处都是,把光明都遮盖住
钉崎野蔷薇挑眉,倒是没呛声,主要是她觉得跟一个看着病恹恹的家伙顶嘴怪没意思的。
她说要不伏黑你让式神把我们一个一个送下去反正我们也祓除掉了咒灵,老娘不想再走一遍下山的路了”她惋惜地揪起勾丝的裙角,“树枝把衣服都刮花了”
“鲑鱼”
提议得到一致认同。
能偷懒为什么不偷懒
式神又不是自行车,后座不能随便带人没人规定谈恋爱就不能载别的人了吧
伏黑翻出一件外套给面色不佳的九方阵,被少年疑惑地拒绝后强硬地替他披在肩上,一边无奈地说“你们把式神当做什么啊”
鸟类式神鵺再次出现,它盘旋在天上,见刚刚叫嚣要揍它的少年没有过激反应,便抓起钉崎野蔷薇往山下飞。
伏黑惠看着式神远去,等待鸟儿回来接送第二个人。
没想到鵺回来的时候爪子仍然抓着钉崎
这下不对劲了
“无法下山了。”他们分析说。
来时的两条路仍然能够看到,天色渐晚,便更是通向黑漆漆不透光的密林。
“看来事情还没完全解决。”
“就知道混蛋老师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们”
伏黑惠站在狗卷棘刚刚研究好半天的咒文附近,若有所思。
这一方空旷的平台,要说哪里蹊跷,也只有这个奇怪的圆形了。
究竟是什么作用呢
伏黑惠冷静地想。
其实他迫切想要破解这里的谜题。九方阵在发烧,虽然咒术师因为锻炼体术的原因身体强壮,但也不是完全不会生病,尤其还是九方阵这个完全无法自己照顾自己的人在来高专上学之前,说不定怎么无知无觉地折腾自己呢
他完全忽略九方阵来自一个咒术师家族的事实九方家目的不纯,但至少不会恶意克扣九方阵生活方面不如说,正是他们把九方阵微妙地养成现在不分五谷只能依赖他人的情况。
伏黑惠现在只想解决上山容易下山难的困境,让九方阵远离战场,得到充足的休息。
还要安抚他再次“发起警告”的精神
至少,在他没有发病的时候,他是不会沉浸在同伴死去的痛苦的
被鵺丢在山下的虎杖悠仁实在追不上长翅膀的式神,在一开始的追逐后,放弃跟上去的念头,寻到伏黑惠上山的那条路认命地往上爬。
他手里提溜着交换来的食物和水,念叨“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路上碰
到他们”
放走有可能通风报信”的九方阵,他和五条老师策划的惊吓计划也基本上告吹啦。好可惜的说
他不知道,在九方阵称得上三天两头“狼来了”的预警下,和其他人对同伴疯癫想法的理解和包容下,九方阵的“通风报信”只会更加适得其反罢了
随着粉发少年愈发靠近山顶,他体内的两面宿傩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在生得领域骨堆拱起的王座上换了个姿势。
“挺能干的嘛”
这座人迹稀少却又有供奉传说的野山之上的一切,是里梅为诅咒之王于人间复活大计的准备之一,是在互不信任却又能够在彼此保留前提下共商大计的同盟羂索的指引下完成的一处布置。
那同样活过千年,有着不为人知渠道的神秘家伙,不知从哪里获得一群游离于世外的势力的支持。
就在不久前,里梅还以为羂索眼界狭小地谋划着区区一个付丧神,直到逐渐从他那里了解更多,才发现他借此勾搭上了一个从未听过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主要战斗力说起来实在可笑,那僵硬的制式的怪物,非诅咒也非付丧神,不过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战力对他们这种等级来说也不值一提。
值得在意的只有,他们掌握着更改时间、涂抹过去的能力
而掌握技术的组织却禁锢于所谓的理想,用作小打小闹上
作为一心为主分忧的合格属下,里梅尚且不清楚屈居于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大人的具体计划,但做不做是臣子的事,用不用是主人的事。
只等他在羂索的帮助下,获得宿傩大人的首肯。
若此法可行,他便做一回所谓的“历史修正者”,逆转时空,在全盛时期宿傩大人的带领下,为世界带来千年前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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