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洄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好像就是一瞬息之间,她们就落到了一个必死的境地,无处遁逃。
眼睁睁看着自己步入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但眼下这个情况,就算他再多一双手一双腿都不一定能跑过死神。
这一瞬姜洄的脑海闪过许多想法,成型的不成型的,有顺闪而过的猜想,有惊惧交错的思绪,亦有胡思乱想,她想过挣扎求生的方法,想到会不会还有奇迹,甚至于向漫天神佛许愿然最终都在一刹那汇成一潭深水,归于平静,接受了现实。
因为她发现不论自己做些什么好像都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所以说当真是世事无常,想不到啊她这一辈子竟还能死第二回姜洄心下苦笑,张了张嘴想要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再说点什么
压在身下的人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尘土飞扬,风声簌簌,姜洄的视线也不太真切,只依稀看到少年紧闭的双眸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显得整张面容都有些灰白,叫人心惊。
也罢,他大抵也是累了,睡过去也好,不必清晰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残酷事实。
就这样吧,于睡梦中离去,便不会有痛苦。
姜洄微微闭上双眼,本想也一块儿躺平算了。但又怕失去意识的克拉伦斯会被狂风掀飞,干脆就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等待最后的最后。
“不行,我们这边差得太远了,赶不上的。”
“绕另一边看看。”
“可”
“不要废话。难道先前的长官便是这样教你的你只需要服从,不要说这么多。”索尔萨低声呵斥,觉得自己最近掌军是有些松了,队伍中竟会出现这样质疑长官命令的家伙。
“是。”青年军官被训斥了,心下还是有些不服气。
索尔萨也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因为他们的这位未来领袖驭下手段确实来得嫩了些,也缺乏资历。那些普通军士还好说,但要驯服这些出自精英部队的家伙自然就没有这么容易,得看真本事。
这一次索尔萨也是支持的。决策。
或许在其余几人看来周修文这是意气用事,因着几位读书结交的朋友方寸大乱,坏了规矩。
事实上周修文也确实因此受了不少影响,方才直接便显得有些失态了,还同委婉劝告的人据理力争,最后甚至不惜搬出周元景的命令,强行要求救援。
但是同其他人看到的不同,索尔萨却是看到了对方另一方面的觉醒。
他与其他几人不同,算是周元景的直系心腹,多年来时常便会来往周宅,多多少少也算周修文的一个长辈。这种与约翰克尔那种隔着一层上下属性质的不同,他对周修文完全是一个审视的视角。
因为在他眼中,周修文不仅仅是晚辈,是周元景的独子,更是掌他们这一军未来的执掌者,是军团当中除周元景外最核心的一角。
尽管有周元景坐镇,对方也发话了不必拔苗助长,要留给他这位独子足够的成长时间,但是这个“足够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军团中无数目光都焦距在这个孩子身上,每一个注视多少都带着些迫切他们已经沉寂太久了。
这位索尔萨少将自然也不例外,他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并不普通孩子。
性子、资质甚至于大局观倒也是其次,可以慢慢纠正和培养。
他在军中多年,见证了太多太多“逆天改命”的例子,便是帝国史籍上记录的那些名人也有不少是从低处走来的。一个人不够优秀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足够多的机缘和历练,同样可以走上一条通天大道。
作为第九星纪元被记录在史籍上的第九位终身荣誉统帅周元景之子,周修文生来便与这片星际绝大部分人都不一样,注定不可能平凡,他也有足够的资源和机会,这很现实。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改变、堆积,甚至于包装,但有些东西却不是轻易就能有的,比如魄力。
其实众人忧虑军团的未来并不仅仅是因周修文看着文弱和气,更是因为众人从这孩子身上一点看不到周元景的影子。他就像光滑的面团,四面无有棱角,柔软可欺,似是谁都可以对他动手来这么一下。
这样一个人来带领军团实在令人无法想象。
且军队本就是一个靠实力称道的地方,能执掌一军的人就没有柔弱可欺的,就算表面看着像内里也绝对是铁骨铮铮的。
索尔萨也一直都为这位继承人的情况忧虑,还想着得想个什么法子逼着人变强硬些,至少面上也要过得去才行。毕竟以他父亲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他需要守护他的力量,他们军团数万万人也是。
不想原来根本就不用他们操心。因为这件事,对方自己刚硬了起来,他第一次摆脱那些模式化的行为,向众人强硬的表达了他个人的意愿。
即便得到众人的反对和劝告也不带一丝犹豫,再三强调他的决心。即便是得到某些人如同对不懂事的孩子的劝告后,他也不见一丝退缩,直接搬出一个令他们不得不接受的前提。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他们妥协了,不应当说是周修文成功下达了指令。
虽然没有表现写出来,但索尔萨对这一点感到很欣慰。他甚至觉得周修文在这件事情中所表现出来的冲动和莽撞并不那么重要,因为他看到了周修文确是周元景的血脉无疑,有着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血性。
所以对方想要救自己的朋友又何妨不过是转变几个点的事,他们的人已经控制了大半的场面,几乎每个时点都在进行调整和变幻。
在这场行动中,周修文本就是他们的上位,是领导和指挥他们的人,是队伍的核心。在无关家国种族大义的情况下,他的意愿便是队伍的意愿,无关公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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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有资格决定他们这一方队伍的一切行动。
只是对方大抵要失望了,他的朋可能只能是一个结局了,一切都来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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