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庭当然不是说姜洄蠢,而是指某个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同僚。
平日里急功近利也就罢了,竟还愚蠢得自作主张调换了考场,现下好了,累及一众考生生命安全。便是以菲利克斯的背景,回程上报后怕也脱不开严厉的责罚。
听到对方在通讯记录的叫嚣,宗庭觉得没必要再与对方多费口舌。
他一向不在无意义的人或事上耗费时间精力。
倒是对这位通过自救上来的考生,宗庭还有一点印象。
他自然也是认得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朋友,是他的教官斯达克的学生之一。
一个很不错的孩子。都不必看她的档案,年纪轻轻便能拥有那样的眼神,生死大难间也能坦然面对,宗庭甚至可以断定未来五年此子必然在首都风云中拥有一席之地。
只是宗庭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不是在毕业大典,也不是在某个授勋仪式上,而是又一次荒唐的生死危机当中。
对方所驾驶的这具a级机甲便是以宗庭的眼光来看也是无可挑剔。然而损坏程度却远比他们想象中更深,外部裂纹看起来很浅,但却损坏了内胆数层,甚至波及到基底座这是一个关乎机甲活动很重要区域。
可以说这架机甲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边际状态,稍有不慎便可能会整机失联。
然她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绷紧残破的机身成功上岸,足可见其操作水平和功底。更何况对方是拖着负重上来的,另一架机甲并不比她的原甲要轻。
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选择负重前行,而且还是两次,两次都是如此便是素来冷情冷心的宗庭心下也有几分赞赏。
从随行的治疗师口中得知姜洄只是缺氧反应加精神力的正常损耗,并无什么大碍,宗庭点点头。
倒是另一位,眼下几乎所有的治疗师都分去那边了,还在抢救中,也通知了临近的医院增援。只是对方能否熬过这一关就得看他个人的意志力了。
至于始作俑者菲利普斯那边怎么样就不在宗庭关心的范围。那人一向分不清楚主次,倒也不必与其多费口舌。如果这会儿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那他这上校之位也不必做了,想来军部绝不需要这样愚蠢的人。
青年军官看了眼逐渐转醒的女孩,背在身后到指节微动。然后某位不速之客终于赶来了。
菲利普斯一接到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见他甚至没有带相关的人员,宗庭神色更加冷峻几分。
所幸这人还是带来了一支增援的医疗队,人一来就立马投入到另一边的抢救工作。不然对方的到来除了添乱还真没起到什么作用。
事急从权,菲利普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也顾不得在宿敌面前丢失脸面的事,询问起事情经过。
菲利普斯赶过来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生了好几变。她几乎是前脚离开,付瑄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找到几个被漩涡冲散的学生。
他在那一片水域找到了另外四位零落的考生。其中两位也是机器严重损坏,找到时机舱内积水超过80,机身完全失联无法动弹了。幸好救得及时,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另两位被冲散后发现不对也寻了临近的浅水域岸口登陆,他们就一切都好。
所以就唯有这边出了大问题。其中一位学生险死,他们至今还都无法确定对方能不能活
饶是骄傲如菲利普斯此刻也感到某种他从前不屑如今却终滋味的悔意。如果如果那孩子真的这样走了,那他、他菲利普斯平生第一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强撑着骄傲的外壳,眸底却是谁都无法觉察的忐忑和悔意。谁也不知道他有多么害怕通讯器下一刻便会响起来,为他带来那个无辜孩子的噩耗。
幸好他还是赶上了,只坏消息是那孩子依旧还是没能脱险。
当菲利普斯提到这次意外有异时,宗庭似终于给了这位同僚一个眼神,眼底眸光闪过一丝异色。
“此处上来的两位考生,除还在抢救的桑格泰勒,还有一位考生姜洄,她登岸的时候尚还意识清晰”
宗庭的话还未说完,便见那边本应该躺在担架上养神的人不知何时挣扎的起来了,并朝他们这边方向走来。
姜洄本来就没受什么伤,只是缺氧有些虚弱,确认她的身份后,这些军士也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可在看到那位貌似是他们监考官的人过来,姜洄躺不住了。
她心底里有一根刺,关于她先前在漩涡里遭遇的,以及考中遇到的种种怪异事件。方才身在危机中无暇多想多思,如今串联起来倒是越发清晰了。
想到另一边还在抢救的某位倒霉的仁兄,姜洄不知是感到胆寒还是后怕。总之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找到那个对她下狠手的人。
于是便是体力条件有些不支持,姜洄还是再三恳求那位暂时护卫她的军士将她带到宗庭跟前。
面对两位军长的注视,姜洄心下很平静,没有一丝慌乱。
因为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受到质疑,接受两人的审视。
这位虚弱、光是站着就已经耗尽她所有力量的未完全觉醒者,坚持地推拒身边那位军士的搀扶,随即目光坚毅地站在他们面前,行了个礼。
宗庭定定地看着她,终是朝旁边上来想劝说她回去的军士摆摆手,问道“你要说什么”
很普通的一句话。这也是姜洄第二次听到对方问出这句话,然而这一次她却听出了某种允许的意味,对方似乎在允可她提出某种申诉只要她言之有物。
姜洄看了眼另一位已经认出她考生身份却没有任何表示的监考官,终是下了决定对着旁边的宗庭道“长官,我要求调查与我同场次的所有考生,我认为有人在考中对我施行谋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