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渊站在车旁,负手而立,剑眉下的那双眸子,宛若夜空一般神秘、深邃。
他明澈的眼神落在池渔身上,俊朗坚毅的脸庞上,裹着化不开的柔情。
池渔朝他快速走了两步,最后索性小跑起来。
沈故渊张开双臂,在她扑过来时,将人抱了个满怀。
“老公。”
池渔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脑袋埋在他怀里,闷声道。
沈故渊一只手托着她的腿根,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背,“我在。”
对池渔来说,这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浓烈又好闻的味道,池渔眨眨眼,泪水“啪嗒”落在他纯手工定制的西服上。
沈故渊微微转头,幽深的眸子看了眼卫屿,对方立即会意,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
沈故渊抱着池渔坐进去,卫屿还未来得及回到驾驶位,便听到池渔窝在沈故渊怀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她双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衬衫衣领,靠在他胸前,肩膀剧烈耸动,哭声凄怆,令人无比动容。
沈故渊用西装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双臂紧拥着她,给足了她安全感。
他垂眸看一眼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嗓子一阵哽咽,鼻头一酸,差点没绷住。
等再次抬头时,沈故渊漆黑的眸子,腥红的可怕。
十五年前,他带她回来,安排佣人给她洗了澡,还吃了一顿饱饭。
晚上睡觉时刚好打雷下雨,沈故渊收拾完刚躺上床,门外冲出来一团小小的身影,掀开他的被子直接钻进他的怀里。
那天她也是这般,抱着他,在他怀里凄声大哭。
而她说的话,沈故渊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们为什么不肯要我”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我也想要爸爸妈妈的爱,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卖掉。”
“故渊哥哥,他们给我起名叫余丢丢,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要把我丢掉。”
“”
沈故渊已经记不清那天池渔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他带着她去上户口,改名。
起初他原本想让她叫沈池渔,但她无意间问的一句话,让沈故渊动了恻隐之心
“故渊哥哥,我叫沈池渔,我以后嫁人迁户口的时候,是不是还叫沈池渔”
那个时候她极度缺乏安全感,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见人。
是沈故渊一直陪着她,带她四处逛,让她一点一点的变成如今的模样。
沈故渊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余家人做的那些腌臜事,就是不想再看到当年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小池渔。
“小渔,”沈故渊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背,嗓音沙哑至极,“你看看我。”
池渔抽噎着看他一眼,泪水爬满整个脸颊,眼眶通红,甚至连鼻头都是红红的。
沈故渊一手托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温柔的替她抚去泪水,“乖,不哭。”
池渔靠在他肩头,继续一耸一耸的抽泣。
“为什为什为什么我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为什为什么要要我死是不是是不是我真的真的死了他才会放过放过我”
池渔大脑一片混沌。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余杰中那句那你就去死吧。
瞧瞧,她明明是他的女儿,可他却能如此恶毒的诅咒她。
“说什么傻话,”沈故渊低头在她唇角轻吻,“你死了我怎么办嗯不是还要给我生宝宝么”
沈故渊薄唇噙笑,冰凉的唇瓣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
池渔一只手揪住他的领带,哭声渐小,开始向沈故渊诉说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向他动手了,他诅咒我去死,还诅咒我们离婚,我没办法忍受。”
池渔吸了吸鼻子,说话时鼻音很重,再配上她有些甜腻的嗓音,可爱度瞬间提升。
沈故渊垂眸看她,大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没关系,有我在你怕什么,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
池渔在他怀里拧了拧身子,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靠着
“他要是再敢找我们要钱,我就让秦顾去找余声的麻烦。既然我不好过,那大家都不要好过了。”
看着她小脸上坚定又愤怒的表情,沈故渊一阵失笑
“好,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渔傲娇的撇撇嘴,靠在他怀里思考刚才余杰中说的有关陶雪的事情。
她本想现在问沈故渊,可想到还没到家,所以又忍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在归园居门口停下,沈故渊抱着池渔下车。
她从沈故渊怀里跳下来,“我先上去洗个脸。”
知道沈故渊临时出来肯定还要给卫屿叮嘱工作,池渔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借故离开。
“总裁,太太她”
想起池渔刚才哭的那么惨,心情突然变好,卫屿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嗯,我知道,”沈故渊一只手放在口袋,“我今天在家里陪她,公司你帮着多照看,另外,以芋圆娱乐的名义联系各大媒体,若是今天下午到明天有任何有关池渔的新闻,都拦下来。
谁若是胆敢发出去,直接驱逐出帝都。”
卫屿立即点头,“总裁是怕余杰中对太太不利”
“以余杰中无耻的行为,不难猜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小渔打了他都没有还手,我不信他真的会咽下这口气。”
沈故渊阴鹫的眸子里裹着浓烈的杀气,一提起余杰中,周身的气场都不由自主变得冷漠而强大。
“这件事动作一定要快,”沈故渊再次叮嘱,“最近让人拍几张余声的照片发给余杰中,当作警告。”
卫屿立即离开去执行。
沈故渊转身迈入房中,玄关处凌乱的摆着池渔的板鞋,他弯腰替她收好,换了拖鞋上楼。
池渔此刻正坐在浴缸里发呆。
虽然刚才哭过了,可她脑子里依旧很乱。
甚至连浴缸的水漫出来她都没有发现。
沈故渊走进卧室,听见水声,察觉到不对劲,推开浴室的门看到满地的水时,一阵无奈扶额。
“小渔,浴缸的水满了。”
池渔回过神,关掉热水,抬眼抱歉的看他。
“我我没注意到。”
沈故渊神色如常,语气淡淡
“没事,你先洗,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