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视线如芒刺背,公野圣良强装镇定系统,有没有友情提示
光球像当初他初入港口黑手党一样,迅速从数据库挑选出三个自认很靠谱的方案。
a“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尬聊几句后离开酒吧。但贝尔摩德很可能语出惊人
b“动作太慢了,波本。”批评一番对方的业务水平,失望离去。但要小心其他人起疑心
c把酒喝了,剩下的什么都不用管。
公野圣良你等等
为什么系统给出的最后一个选项永远如此离谱
要是他把这杯酒一口喝光,确实什么都不用管,因为两眼一黑直接醉晕过去等人收尸了。
而且以波本在组织里的人设,会不会给他收尸都是个问题。
怎么会呢光球振振有词,经过系统的数据模拟,波本645会自己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347会叫其他人带你回去,只有08的几率不管你。
顺便一提,贝尔摩德扔下你不管的概率是367。
公野圣良“”淦
他原以为仍对他保持敌意的波本心思难猜,没想到贝尔摩德才是真正的塑料同事啊
相识多年的老同事还比不过一个卧底,这组织哪一天完犊子了也不能怪别人
公野圣良一口气闷在胸口,他能在地图看到金发侍应生脚步不疾不徐,但确实在朝他的方向迈进。
一抬头,贝尔摩德假扮的酒保脸上还挂着“客气什么不用谢”的暧昧表情看着他。
公野圣良“”
还是别抬头了。
威士忌酸的酒香彻底融散开,夹杂着冰块的凉意,丝丝缕缕沁入心脾。
贝尔摩德懒懒地环视过酒吧,视线在格外出众的金发侍者身上意味深长地多停留了几秒。
银行的任务经过乍一看平平无奇,但贝尔摩德却凭借无往不胜的第六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组织里可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慈善家,尤其是圣酒这样究极的唯结果主义者。波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无论什么样的人,在圣酒眼中无非被分为两类派的上用处的工具,和无用的废弃品。
圣酒对待波本的态度,既不像对废物,也不像对工具。
贝尔摩德久违地提起了兴趣,就当为难得开窍的老相识送份贴心的小礼物,她将碰面的地点定在波本伪装身份的酒吧。
她故意言语出格地试探了几句,圣酒却一直没反驳,在贝尔摩德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白发青年安静地将手放在桌上,垂眸不语。
眼看波本距离不过两三米,贝尔摩德勾起一个笑,正想打趣一句“看来今晚不会无聊了”时,青年突然端起酒杯,抬头将18°的威士忌酸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太快,不小心微微呛咳一声,淡色的唇瓣被酒液洇湿,又被粗暴地擦拭过,自唇珠染上一点绯红,连带着鼻尖易容点的痣都仿佛活了过来。
深绛的瞳眸因对不上焦显出几分迷离,隔着呛出来的眼泪努力对视。他不想引人注意而压下去的声线有些发哑,细听尾音还在不稳地发颤“你还不走么”
“”
贝尔摩德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笑容维持在一个淡淡的弧度,目光极具侵略性地一寸寸在对面人的脸上逡巡。
圣酒很少露脸,出现在基地里时也总是把自己遮起来,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这张脸有多漂亮。
不胜酒力的模样,又是与清醒着处理任务时完全不同的昳丽。
高大的酒保眯起眼,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白发青年蹙起眉,迟缓地眨了眨眼,似乎没懂她突然在干什么。
“你喝醉了。”
一道冷淡的声音横空冒出,公野圣良像运作不良的机器般晕晕地转头望过去。
金发深肤的招侍不卑不亢却强势地取代了酒保的位置,恰好与他对视,紫灰色的眼睛深深锁住。
酒保后退了一步,无奈地摊开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做。
公野圣良看了看酒保,又茫然地看向他更熟悉的降谷零。
降谷零忽而轻笑了一声,刚才的冷漠仿佛冰块一瞬间消融,连融化的水渍都被蒸发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视线没有施舍半分给周围,只盯着对面的人“需要我带您上去休息吗”
十分客气,非常礼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问道。
从酒吧上数五层楼,是隶属于同一家企业的酒店,专门为喝多了在此留宿的客人准备。
双人大床上罩着纹样精致的床尾巾,银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铺散在黑色的被罩上,再往下,是一张毫不设防的睡颜。
降谷零站在床头一侧,挡住了落地窗外透过来的光线,神色不明。
站在酒桌前时他还在思考用什么理由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身侧蓦地一沉,圣酒似乎全无意识地倒在了他怀里。
直接跳过了沟通的步骤。
“我们要出去了。”降谷零半环住人,朝酒保客套地假笑了一下,“能请你别挡路吗”
“态度真恶劣啊。”酒保摇头感叹,老实地让出了路。
擦肩而过时,降谷零感到有什么方形的硬纸片滑到了他的口袋中。
是一张熏着只有女性会钟情的昂贵香水味的房卡。
酒保含笑将食指搭在唇前,用本音低声道“d,doesn''tit”
贝尔摩德。
降谷零心中一沉。
想到自己的所有行为都被组织的人尽收眼底,他的眸光愈发晦暗。
他不知道贝尔摩德过来是来看他笑话还是别有目的,但值得庆幸的是,她似乎没起疑心。
在东京湾寸土寸金的地段,酒店的房间设施豪华,极为宽敞。落地窗外东京繁华夜景一览无余,降谷零却没心思欣赏。
他有极强的正义感,进入组织后这种正义感虽然披上了另一层皮,却也变得更加尖锐锋利。诸伏景光尚且会犹豫圣酒和同期之间可能存在的亲缘关系,但降谷零不会为此动摇。
这份坚定的意志一直维持到喝醉了的圣酒看向他。
仿佛在求助一样,下意识依赖着明明只见过两次面、关系比陌生人强不到哪里去的他。
长相相似的人,连习惯和表情都会这么像吗
床上的人呼吸声清浅,在落针可闻的房间内,一点点勾快了降谷零的心跳。
他从不是一个纠结于空想的人,当机立断,决定付出实践。
金发混血的青年一言不发地脱掉了侍应生制服的束身马甲,半跪在床,俯下身,一侧手臂撑在柔软的被褥上,视线与身下人安静的睡颜齐平。
这样的姿势,让其中一方犹如猎物一般,困在野兽的尖爪和利牙之间无法逃脱。
降谷零空着的那只手捏上对方的下巴,强行转过他的脸,力度之大,让原本沉睡宽舒的眉眼出现不堪的折皱。
银色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抬起,暗红的虹膜外水雾蒙蒙。
他看起来意识还没清醒,茫然不知所措地望向眼前的人,还不知道这人就是把他弄醒的罪魁祸首。
“认识我是谁么”
降谷零冷静地问。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贝尔摩德问起来,他可以毫不心虚地回答不过是关心同事的身体状况,想询问对方是否需要药物而已。
然而这不过是借口,问题背后真实的目的让他光是设想一下身体就会难以自控地颤抖。
心跳如雷。
降谷零紧盯那双茫茫的眼眸,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来吧,你会用哪一个名字称呼我
zero,零,还是波本威士忌
白发青年楞楞地望着他,眸底水光凝聚,唇瓣翕动。
降谷零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一怔,下意识松开了钳着对方下巴的手“什么”
泪水支撑不住,从眼眶滑落,坠得人心底发烫。
“对不起。”
“对不起。”
不成调的,支离破碎的语句,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