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24.简单的幸福
    大门前挂着两只红灯笼,正房前红红的彩绸,正厅前的大红喜字,所有的桌椅都铺了一层红布。这一切看似简陋,却充满温馨。

    没有喧天的锣鼓,也没有齐鸣的鞭炮,也没有宾客,但却有两情相悦,明媒正娶。

    桑柔,立即跑进小厢房,将早已打扮好的新娘子扶了出来。凌无辰则是暂时代替桑柔,做起了暂时媒婆,将桑柔塞给他的一碗谷豆撒在厢房门前的地上。

    桑柔领着小蝶踩过那些谷豆时,笑言道:“谷豆撒门口,‘三煞’全赶走。”她这话一出,便惹得祝家人笑开了花。

    这祝家就只有小蝶一个女娃,两个大男人又哪懂得这些,所以,一见桑柔说这些话,却是全都乐了。而其中笑得最灿烂的,就是凌无辰。偷偷睨了他一眼,桑柔扶着祝小蝶继续往前走。

    来到院中,跨过火盆时,桑柔又道:“新娘双脚火盆过,日子越过越红火。”

    这一次,她的话让在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幸福的笑容,就连平时一本正经的祝远山,此时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见此,桑柔总算是满意了。成亲是快乐的事,当然要大家一起开心才成。婚礼虽然冷清寒酸,但这分情意却是千金难换。

    跨过火盆后,祝小蝶又被桑柔引着走上一条早就用布袋铺好的路。

    桑柔跟在她身边,边走边说道:“新妇走进屋,布袋满地铺;香火延不尽,共享百年福。”

    走进正厅,祝老丈与祝远山都已坐定。桑柔将红绸的一端交给梁峄,任他牵着祝小蝶走进正厅,参拜高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随着桑柔三声拜礼的结束,这个简单的仪式便正式完成。

    随后,桑柔象征性地收了祝老丈一封媒人红包,大家又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顿饭,便让新郎新娘回去洞房了。

    临行前,祝老丈唤住了桑柔:“桑姑娘!”

    “什么事,老人家?”桑柔微笑着转身,双颊绯红,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小蝶能够如愿嫁给梁峄,这一切都是桑姑娘从中帮忙,老夫感激不尽,之前多有怠慢,还望你能不计前嫌。”祝老丈一脸的通红,眼神迷离,根本看不清哪个是桑柔,对着凌无辰把刚刚的话都说了出来。可他是真心感谢她,是她让孙女嫁了个好人。

    桑柔那如杏儿般的明眸也早已模糊,她同样将凌无辰当着了祝老丈,呵呵地笑:“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老人家不必如此客气,其实……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伟大的事,这只不过是帮个小忙,不足挂齿。

    “怎么能说没什么呢!”打了个隔,祝老丈继续说,“要不是你,我们家小蝶,可能早就死了!而且,要不是你,她怎么会……”祝老丈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哭了出来。

    “老人家,你不要这么说。其实,我也是有苦难言……”这回她可是亏大了,不仅没有转到没劲,还把自己的扇子搭了出去,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想到就心痛。

    “你有什么苦啊?”祝老丈也听糊涂了,顺着桑柔的话就问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那个灾星有多可恶……”桑柔已经晕晕忽忽的了,而且出口的话是越来越多,全是数落凌无辰的不是。

    “你喝醉了。”一直躲着被桑柔骚扰的凌无辰,此时完全顾不得自己惜之如命的衣裳,拉起桑柔就往屋里走,再说下去,他难保自己不会一掌劈了她。要是让她说出他们会遇上的原因,以祝老丈的性格一定会追问到底。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也难保不会被祝老丈挖出来。

    “等等。”桑柔晃晃悠悠地挡在了凌无辰地前面,黑着一张脸,怒视着他。借着酒劲,桑柔一把拍掉凌无辰伸过来要扶住她的手,“别扶我,我自己会站,不用你……呕……”

    话才说了一半,她就吐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就吐在了凌无辰的身上,天知道他有多宝贝自己的衣裳,如今却被一个女人弄得满身臭。

    抬起的手冲着桑柔的脸就劈了下去,但就在即将碰触到她的时候,却扑了个空。那个罪魁祸首居然倒地在上,睡着了。

    凌无辰气得直喘粗气,左手在空中停了好半晌后,才冲到井边,打了桶水,全数浇在了自己身上。停了片刻,他又再次泼了自己一桶水,直至连续泼了自己五桶水,他才停来了。

    桑柔吐在他身上的食物残渣虽然被冲掉了,可他的怒火却没有平息。转头看着躺在地上那个睡得正香的酒鬼,凌无辰再次崩溃了。

    刚从茅房出来的祝远山,正好看到这一幕:一个全身湿透的男人,满脸愤恨地站在井边;地上躺着一个睡得十分香甜的女人,嘴里还说着让人听不懂的梦话。

    祝远山走到凌无辰身边,原想拍拍他的肩,却在即将碰触到他衣裳的霎那收回了手。

    他摇摇头,叹息道:“现在你自己去我的房间里,拿身干净的衣服换上,我去叫小蝶来,帮忙将桑柔扶到里屋去。”

    凌无辰虽想拒绝,却也无法说不。只能勉强应了下来:“那就麻烦世伯了。”

    凌无辰与祝远山只是在地上铺了张席子便睡了,好在此刻正值夏季,睡在地上并不觉得太凉。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凌无辰的脸上,他的思绪也随着这道月光飘远了。那悲惨的童年,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伤痛。

    一直到六岁前,他都只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尝尽世间冷暖,看清世态炎凉。打骂、受冻、挨饿、都已是家常便饭。直至六岁时才寻回亲生爹娘,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他嗜衣如命,只因他身上的衣裳都是他娘亲手缝制,里面的一针一线都包含了娘亲对他的爱,他总是舍不得脱下来,也舍不得弄脏,只有穿着它,他才会感到安心与无惧。这也是他为何会答应与游家婚事的主因。新娘逃婚,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