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置之死地,方可后生。”孟青常虽然不知道此行是凶是吉,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绝不能丢下凌无辰不管。
就在孟青常和上官笑与皇上周旋之时,被布公公抓住的凌无辰正处在生死关头,只要这老妖精动一动念头,凌无辰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东厂最大的练武场正中的旗杆上,此时挂着的不是旗,而是一个人,一个上身赤、裸,长得如花似玉的男人。
而在另一边的高台上,布公公则是坐在阴凉处休息,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糕点,那模样可是惬意的很。
“厂公,就这么一直吊着他吗?”一直站在布公公身旁的小太监献媚地道,这可绝对不是为凌无辰求请,反而有种落井下石的目的。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布公公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可是,看到他的人却只有毛骨悚然一种感觉。
“奴才想:咱们要不要打他几鞭子,然后在伤口上涂点辣椒粉。”那小太监自认出了个好主意,等待着布公公的赏赐。
“既然你这么想了,那就由你去做吧。”布公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下了命令。
“……是。”小太监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拿着长鞭走到旗杆下,两边的守位将凌无辰放了下来,紧紧地将他绑在旗杆的立柱上,紧到麻绳已经像是在嵌在身上一般。
凌厉的眼神射向那名拿着长鞭的小太监脸上,骇得小太监全身一颤。
吞口口水,那小太监强装镇定地道:“今天你落在我们手里,就别想活着出去!”说着,便奋力挥动手中的鞭子,但是由于他的距离离凌无辰有些远,这一鞭子并没有碰到凌无辰。
“哈哈哈……”嘲笑声四起,小太监的脸立即尴尬地红了个通透,所有的怯懦都因这些嘲笑而烟消云散。
再次走近数步,高高举起长鞭,用尽全力挥起,一下接着一下,全数重重地落在了凌无辰的身上。
对此,凌无辰脸上却是带着和煦的笑容,根本没有一丝痛楚的感觉,可是自他额上渗下的汗水,以及身上的伤痕,却是清楚地显示着他所受的痛苦。
也不知那小太监打了多久,好像他根本就忘了要停下来,忘了后面还有辣椒粉,直至一声厉喝,他方才怔愣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凌无辰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向他走来。
“无辰!”上官笑第一个冲了上去,将凌无辰放了下来,看着眼前被打得肉血模糊的凌无辰,他不由分说,挥起一掌就朝着手拿长鞭的小太监打去,索性孟青常及时将那小太监拉到一边,否则这小太监早就魂归天外。
“快带无辰走,别生事。”果断的命令让上官笑只能愤恨地瞪了那小太监一眼,便背起凌无辰跑了出去。
“孟大人,你到东厂来抢走人犯,是何居心?”此时,布公公也慢悠悠地走下高台,站到了孟青常身边。
“布公公,本官已经是带着圣旨来的。”说完,孟青常自袖子里抽出一道黄色的卷轴,朗声道,“布公公接旨……”
布公公跪在地上,仔细聆听着圣旨的内容,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在他的额上也微微渗出了些许冷汗,到最后接着圣旨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直至孟青常宣读完旨离去之后,布公公方才抬眼,阴毒地盯着东厂的大门,暗下决心:这个仇他定要万倍讨回。
上官笑直接将凌无辰带到了自己家里,而一直等在那里的桑柔早就已经心急如焚,一听到哪里有丁点响动,她就会立即奔过去。可是每一次,都只是她的错觉,就在她以为这次的开门声也是错觉时,上官笑焦急的声音却适时传了出来。
“桑柔!离儿!”
这一声呼喊,两个女人同时冲了出来。而她们看到上官笑的时的表情也是出奇的一致,均是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笑背后背着的男人。
“他怎么了?”桑柔奔上前去,眼泪立即流了下来,想止都止不住。她什么都看不清,唯一看到的全是大片大片红色的血渍,同时还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你们快去烧些热水来,快去!”上官笑一边向屋前跑,一边吩咐道。
“好。”秋离第一个回过神来,拉着桑柔向后院跑去。
不多时,大夫也被几个人架着走进上官笑的家里,他们一直架着大夫走进内室,要不是上官笑挡着,他们一定会将大夫抬到凌无辰的床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我是叫你们去请大夫,不是叫你们绑架大夫。”上官笑虽然很想处罚他们,可现在却也只是一脸的哭笑不得,“好了,你们回去吧,指挥使大们需要你们的保护,我这里没事了。”
“是。”齐唰唰地一声“是”之后,又是整齐划一地消失在上官笑的家里,如风一般,快而无踪。
“对不住了大夫,”上官笑歉意地向大夫鞠了一躬,“不过,烦请大夫快些为我朋友诊治。”
那大夫一见躺在床上的人,便二话不说径自快步走到内室。然而当他掀开被子的刹那,也着实吓了一跳:“这……这是谁做的?下手如此之重。老夫行医数十载,还是第一回见着伤得如此之重的人。”
“大夫,你可有方法救治?”上官笑虽然知道凌无辰伤势严重,但他已经给凌无辰吃了保命丸,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是。
“好在这些伤看似严重,实则都是些皮外伤。让我先为他上药,应该会没事。”大夫笃定的道,同时将上官笑请了出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凌无辰的情况总算是有所好转,但他仍旧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这可急坏了桑柔。
自从凌无辰被上官笑背回来的那天开始,桑柔就一直守在凌无辰身边,不曾离开过。
在这三天里,桑柔也极少进食,她就这样不眠不休地守着凌无辰,生怕错过他醒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