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的龙凤烛,一滴一滴地滚落。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颊,细细看着她的脸,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可是看久了却有一种妖媚的美。而她的眸子,如墨一般深沉。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她柔软的唇,带着香草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肌肤滑腻如脂,烛光的映照下,她全身的肌肤泛着粉红。嫁衣半解,露出了她圆润的肩。晶莹剔透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温暖。唇落在她的锁骨,引起一阵轻颤。醉意迷蒙,情难自禁,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微微起身。眼角余光瞄见床内侧,那洁白的丝帕上一抹血红。
心想着刚刚着丝帕是他在用,那这血。她心悸,“七爷……”
“叫我寒。”他的声音有不自觉地压抑。他的身体似乎对她有了反应。今夜他本想闭着眼就过去了。此时此刻,他却有了别的心思。
“妾身不敢。”她微微挪动了下身子,想要抓住那丝帕。却不料引来一连串灼热的吻。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她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喊我的名字。”
她所有的注意力在那染血的丝帕上,有些着急,不由得喊了一声‘寒’。在他听来却是带着热情的呼唤。她的声音给了他继续的理由。红烛昏罗帐,蔓延一室的情意绵绵。
醒来,他已不在。她才睁开眼,便看见了一个嬷嬷大摇大摆地进来收拾。“王妃,让奴才伺候你起身。”
倾月翻身坐起,半身的疼痛让她不由得龇牙咧嘴。玉臂露在大红锦被之外,吻痕斑驳。秦嬷嬷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嘴上说是扶她下床,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相当粗鲁。
手握得太紧,她整个人一晃,眼看就要跌下床。
小香快步走进,一把推开了秦嬷嬷。倾月扯了薄纱围在了身上,站起身的同时,一巴掌甩在了秦嬷嬷脸上,语带威胁。“我警告你,规规矩矩在我这里当差我不会为难你的。你若有半分不敬,我手下的人处理起人来,神不知鬼不觉。”
话,掷地有声。倾月满意地看见了她脸色渐渐发白。她站起身,就算每一步仿佛是踩在刀尖一般痛楚,她却还是高傲地仰头。
走入水池,温暖的水冲去了他的味道,带走了她的疲惫和连日来的战战兢兢,惴惴不安。再度睁开眼,在她眼前展开的衣衫金光灿灿。明明是桃花,却用最昂贵的金线。“小香,把这件衣衫上的金线,全部拆下来。”
小香递了一件白衣,服侍她穿衣。小芹在另一侧整理那华丽的衣衫,侧头问,“小姐拆了金线要做什么?”
“照着我画的图纸,绣在给我娘亲送去的那件衣衫上。”
“小姐要金线,库房那边应该有很多。做什么要拆了这件衣裳。这衣裳是王爷要人为你添置的。这么精致的图案,定是费了不少人不少心思。小姐是不是再想想?”
“我只知道,它不是我想要的。”那华丽的衣衫无风自舞,轻飘飘的,无声地叹息感慨着它的不幸。倾月淡然一笑,“太过华丽的衣裳只会愈发显得我的丑陋不堪。”
“小姐,雪大人在外等候。”
回过神来,她向着大厅走去。坐鸾轿一刻钟才到了大厅。一路上听小芹说才知道东王府面积最大的轻风阁是她的居处。
雪在大厅等了许久,终于她姗姗来迟。
“倾月,人家不肯。”
忍不住扑哧一笑,拿着糕点吃着,很久才吐出了一句风凉话。“你受什么委屈了?”
“以前人家跟你可是寸步不离,现在我要见你一面还要等半天。我什么时候才能调到你身边呢?”
倾月无奈摇头,“雪,再等等吧。过几日等我将东王府的人事都弄清楚了,你再来吧。”
“人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练马了。这几日在东京冷相府,把人家闷死了。”
这么一说,倾月才知道原来轻风阁最大的特点在于那一片绿草如茵,广阔的练马场。
兴致一来,两人纵马向着那草场而去。远远甩开了所有人,她笑得恣意欢腾。“新婚次日,你不用去见你的夫君?”
“这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只关心你是不是完成了我所交代的事?”
“你一点都不相信人家。”勒马停住,两人望着眼前的大湖。翠翠的绿绿的,阳光下闪闪耀耀。
“不是不信你。只是暗卫是我所有的筹码。我不能撒手,也无法置之不理,毕竟是我精心培育了多年的暗卫。我不甘心放开。”她转过头看着他,目光严肃。
“我知道。”雪叹了口气,然后仰头看天。“人家叹过气了,你要不要也学我,叹口气吧。”
“为什么?”
“因为从今而后,我们没有时间叹气,也不准叹气。唯有勇往直前。”
闻言,她陷入了沉默。须臾,她叹了口气。雪侧眸默默注视着她。
“雪,有你真好。”
他的形影不离,给了她勇气。喜欢听他豪迈又略带撒娇地对她说:“倾月,有你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