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一事,在玉寒的默认下所有人都莫衷一是。倒是花映蓉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隔了两日,脚伤好了之后,日山三竿才到了轻风阁请安。才至清风阁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即便是下人解释了是花夫人,守门的侍从却还是不让进。及至有人通报过后,她才得以进入。
才进了内庭,就有人带领她往偏厅走。本就心里忿忿不平,又在偏厅等了许久也不见人。
端茶的侍女被无辜洒了一身的热茶水。
“花夫人好大的脾气,敢在轻风阁撒野?”闻讯赶来的紫寐出声调笑。身后的青冥依旧是冷脸一张。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区区不才在下,正是这轻风阁的守卫。负责这里的安全,以及驱除闲杂人等。花夫人初来乍到可能不懂这里的规矩。王妃行事一向是以德服人,对下人更是真心实意地关怀。若是让她知道你伤了小蕊。就算是夫人,也照罚不误。”
斜眉微微挑起,声音带笑,表情却是皮笑肉不笑。花映蓉看着有些心悸,稳了稳心神,开口道:“下人犯错自然该罚,难不成任由其所为?”
这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青冥,一向寡言的他,开口质问,“不知小蕊犯了什么错?”
“我不会跟你们这些下人解释,我自会跟王妃说清。”
“那花夫人就在此安生等着跟王妃解释。我们这些下人就先告退了。”紫寐瞟了她一眼,向来平和温润的眼神被凌厉取代。
他扯着青冥了离开。出了偏厅藏不住话的紫寐埋怨道:“这个女人真讨厌。好意劝她还反过来……”
青冥打断,免得他没完没了。“这件事不要跟王妃提及。”
“为什么?我们拿她没有办法,王妃还能任由她在我们轻风阁胡来?”
“王妃讨厌这个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妃不会饶了她,你忍心去害人?”
“我这怎么成害人了?”紫寐一愣,气得两颊红通通的。青冥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她这样下去,自有天收拾。何苦要王妃背一个嫉妒的恶誉。”
闻言,紫寐沉默。关于他们一直追随的少主,坊间传闻或多或少都牵涉到了她的丑颜。对她已经是打击。若是再有些什么,他害怕清高孤傲如她会受伤害。此时正值下早朝。倾月正和玉寒在书房探讨关于修建谷仓一事。粮食乃是民之根本,在梅雨季节即将过去,在确保东京今年无水患之忧之后,存粮就有了希望。
朝堂之上,有臣子提出说是要统一建筑各地粮仓。以十村为一屯,一屯一粮仓,建筑广布东京道的粮仓。此意见被搁置再议。而下朝之后,玉寒传了李大恩前来商议。
倾月端坐在一侧,若有所思。建立完备的粮食储备体制有利于东京道民生巩固。她曾经看过这李大恩上奏的折子。他详细地说明了他设想中的天下粮仓。
“如此这件事就交给李大人了。至于粮仓样式制成陶仓后,拿来让我过目即可。”
“下臣遵命。”李大恩站起,一脸喜色。终得以一展抱负,快哉快哉。
倾月目送李大恩离去,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丑奴儿,你说这天下粮仓,真的有可能吗?”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无法聚焦,痴痴迷迷。眼前的他,让她着迷。经过他和李大恩的一番讨论,奏折上的不足一点一点被点出。最终落实下来的目标如此明确可行。成与不成,只等今年丰收后见分晓。“七爷,这东京道真是卧虎藏龙。妾身真为七爷高兴。”
“丑奴儿,民以食为天,我早就想要推行类似的政策。而今居然有李大恩提出并身体力行。真是天随我愿。”
“七爷,过些日子,去东京道各处查访查访如何?”
“丑奴儿,有一件事忘了同你说。雪国公主生辰,封帝要我们前往祝贺。你回去收拾收拾,过几日我们就起程回京。”
“雪国公主庆生何须劳烦七爷,难道……”她不再说话,只因她早知京中发生了什么事。自从暂停对雪国的讨伐,雪国和邻近的云国达成了同盟。与封国虽不足为惧,总也是两倍的难度。一时之间,难以抉择。而主战的冷相改变了态度,一时间封帝对雪国公主的态度也有悄悄有了变化。大肆为之操办生辰,足以推测其间的变化。
“丑奴儿,刚刚下人来找你什么事?”说话间想起刚刚她的贴身侍女进来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经他一提醒,倾月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在等她。不禁干笑,“七爷若是不提醒,妾身差点忘了。映蓉请安来了,我却迟迟未去。我这就派人请她过来……”
“不必了,既是她来给你请安。人来过就算了,你派人让她回去得了,就说我们有正事。”他说着将她拦腰抱住,倾身将她压在了案上。案上的册子滑落掉了一地,她微微挣扎着却是被他抱起横躺在案上。笔墨纸砚散了一地。她不知所措,“七爷,你做什么?”
“嗯……没什么。”他笑着低头,吻如雨落,轻轻浅浅。他的大掌握着她的纤腰,让她完全地贴合自己。
“七爷,不要……”来不及拒绝,他总是让她措手不及。
怀里的人,滑腻的肌肤,紧致的感觉一如初夜,除了她似乎再没有人能让他感觉到满足。以至这几日,虽然夜夜留宿弄月阁,心里却老想着回她这里。汗水交融,粗重的喘息和娇羞的低吟交错,一室春光。
说来也怪,花映蓉倒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紫寐这厢松了口气,李叔那边可为难了。那画舫倒是不进兴韵苑了,却是直直朝着轻风阁那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