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笛呆呆地看着水杯里冒出的热气,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她有些无地自容。她害怕穆萧洞察她的感情,更无法面对那个假设出来的同胞姐妹。为什么上帝会安排她们爱上同一个男子?!
而穆萧似乎洞察了她的心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笛,这只是我们的假设呢。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相识也是一种缘份。如果那样的话,你也还是我的好朋友,好妹妹,不是吗?”
画笛强忍着眼泪点点头:“你会再去找她吗?”
穆萧说:“会的。但似乎她不愿意见我。”
画笛说:“那个洞穴又是怎么回事呢?”
穆萧说:“笛,你先别想这么多。好好休息一下,你太累了。”
穆萧是个心细的人。他从青城带了很多生活用品,其中食物就带了不少。他用画笛的电磁炉热了香甜的红枣蒸糕,又做了紫菜蛋花汤给画笛吃。画笛生了病本没有胃口,这些食物却令她胃口大开。木屋里忽然多出了一种家的感觉。她想,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该有多幸福……
傍晚,画笛说她有点闷,想让穆萧陪她出去走走。穆萧说:“外面很冷,你刚生了场病,多穿点衣服。”
画笛换上了一条浅蓝色牛仔裤,红色的贴身毛衫外套了一件白色的皮草短外套,显得光彩照人。穆萧则是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风度翩翩。两个人在木屋前的树林里散步,听鸟儿归巢的声音。
越美好的时光就越短暂,越短暂便越让人留恋。
回到木屋后,画笛善解人意地说:“你去找苏紫吧,放心我,我有事会及时给你电话的。”
穆萧有些犹豫。他对昨晚将画笛一个人留在这里一直很自责,回来后发现画笛不在急得快疯了,还是在木屋外发现了段千文留下的车辙才推断画笛是被段千文带走的。
所以穆萧今天尽管非常牵挂黑山庵那边,但还是不离画笛半步。但画笛说如果他不去自己就会替穆萧去的。穆萧只好同意了。他反复交待在他回来之前,画笛不要一个人睡过去,也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特别是段千文。
穆萧走后,画笛打开了电脑上网。她首先登陆到新浪的玄异怪谭,看到自己的贴的《惊梦亭》已经被版主做了精品推荐,而且有许多粉丝跟贴留言。她开心地看着这些新朋老友的留言,却不料在末尾,有一个叫“背后的眼睛”的网友留了这么一句话:
“画笛,你敢上阁楼看看多了什么东西吗?”
画笛心中陡然一惊,她下意识抬头看木屋的天花板。这座木屋是两层结构,上面还建了一层阁楼。阁楼要从木屋后面的简易木梯上去。因为麻烦,画笛这次来天堂谷之后还没有上去过,只是上回来这里时看过一次,里面推放着一些杂物而已。
是谁知道自己现在身处木屋,而且木屋还有一层阁楼?是一个开无聊玩笑的人,玩笑恰好与画笛现在的处境巧合,还是真有一个这样的人来提醒她?
“背后的眼睛”!画笛猛然转回身――没有人,只有一只硕大的鱼缸,里面游弋着九条紫蝶尾龙睛。
九条鱼,九对眼睛,一共十八只!
画笛打了个哆嗦。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想到什么,登陆上QQ。
太好了,玄异怪谭的版主花想容正在线上。
画笛跟她打了个招呼:“容儿好,祝贺你的新书《手工美人》上市。”
花想容打了个笑脸并说:“谢谢笛子。新作看到了,很喜欢。”
画笛说:“容儿,麻烦件事,你帮我看看我帖里的那个“背后的眼睛”的IP地址,看看他(她)是谁的马甲。”
却不料花想容打过来一个哭脸:“不行呀笛子,我没查IP地址的权限,帮不了你啊。”
画笛一阵失望。她跟花想容道了再见之后,关了电脑,走出木屋。
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了。这个时候夜幕已经在天堂谷拉开。画笛抬头看了看木屋的阁楼,却见阁楼在夜色里,仿佛一具悬在空中的木棺。
画笛感到一阵怯意。她想是否等到穆萧回来之后和他一起上去呢?她踌躇了一会儿,毅然决定登上阁楼看个究竟。
窄小的木梯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自己的心跳。心跳声越来越快,脚步声却缓慢下来。
终于登上了顶层。画笛伸手一推,木屋的门便开了,悄无声息。
里面黑乎乎的。画笛从口袋里掏出微型电筒打开,向里面照去。
只听里面“扑棱”一阵响,画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便扑面而来。画笛下意识去躲,竟忘了自己的半个身子尚在阁楼外面,险些顺着木梯跌下去。情急之中,她用手死死地抓住阁楼的门框,才将身体的重心稳住。
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在画笛的惊叫声与手电筒的跌落声中从画笛眼前掠过,冲出阁楼。借着昏暗的夜色,画笛隐约看清楚那是一只鸟。鸟很大,翅膀掀起的风将画笛的头发都吹乱了。鸟浑身漆黑,似乎是一只乌鸦。
画笛拍拍心脏,平稳心跳,然后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她轻轻走进阁楼,微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半间阁楼。
大概是房东经常会来打扫,因此阁楼里面很洁净。地上放有几只木箱,没有锁,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而阁楼正中有一只一人高的柜子,像一只立起的棺材。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更无一人。
画笛高悬的心稍稍落下来些。她回想着那个叫“背后的眼睛”的人的留言:“画笛,你敢上阁楼看看多了什么东西吗?”那个人如果没有骗她,他说的是某样“东西”而并非人。而这些木箱与柜子……
画笛决定从木箱入手。她先是推了推这些箱子,箱子很容易就移了位置,说明里面并没有过于沉重的东西,很可能是空的。
几只木箱都是如此。画笛心中有数了,于是一只只掀开盖子。果然,里面全部都是空的!
阁楼有些闷热,加上画笛过于紧张,额上沁出汗珠来。她用手背擦了擦汗,站起来,手电筒的光芒锁定那只柜子。
柜子的门是背对阁楼门的,所以此刻画笛的位置正处于柜子背后。她缓缓地绕着柜子走,鞋子踏在木质地板上,是空洞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