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审讯的过程中,杨海生把所有的罪名都独自包揽,可是过多无法解释的疑点也让他口供的真实性大打折扣。
不过对杨海生的口供,孟少辉也没有全盘否定,因为孙梅中的毒,极有可能是他下的,原因很简单,两起案件里,只有孙梅的案件,杨海生交代的犯案过程最为详细,而且从孙梅毒发的时间和过程来分析,她也是最有可能在敬老院中的毒。
可是对于杨海生其余的口供,孟少辉可以说基本都不相信,毒是哪儿来的?他又是如何得知钱少威的行踪的?如何在钱少威的外卖中下毒?这些疑点杨海生都交代得非常含糊。
但从杨海生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他是铁了心想把罪名一力承担下来,他极有可能是知道真正凶手的身份,而想替凶手顶罪,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出杨海生不仅认识凶手,而且和凶手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否则绝对不可能轻易就把罪名承担下来,毕竟这是凶杀案,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说杨海生的口供是疑点重重,但是对孟少辉而言,他的认罪对破案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关键作用,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还是猜测,但是杨海生认罪后,凶手的行凶动机就完全明朗化了。
首先,凶手的行凶动机已经可以肯定就是想替失踪的沈浩报仇,这一点从杨海生的认罪中就已经给出答案,虽然说案件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的凶手,但是从他认罪这一点来看,他如果和马涌泉一伙没有任何瓜葛的话,是根本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其次,凶手和杨海生很熟,甚至极有可能是沈浩的女朋友。有了这两点,调查方向也基本可以说是明确了,不用再像之前似的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在调查凶杀案凶手的同时,孟少辉也派侦查员对沈浩的失踪案展开了更为细致的调查。
凶手作案最重要的一个前提就是沈浩的神秘失踪,而根据杨海生的交代,他相信沈浩已经被马涌泉一伙杀害了,而这同样也是孟少辉心中的疑点。毕竟以沈浩的高级会计师的身份来看,如果他想要卷走公司的钱,他只需要在处理账目的时候做些手脚,相信根本不会有人能轻易就察觉出来,而且他就算是出于某种原因,临时决定卷走公司的钱的话,也不可能会傻到光明正大地把赃款转账进自己的银行账户里,一旦案发,那么他想跑都跑不掉,而且警方也会在第一时间冻洁这笔赃款,那他卷款又有什么意义呢?钱都没拿走一分,又何来卷款潜逃一说呢?
结合沈浩失踪的种种疑点,再结合杨海生的口供,那么得出的结论已经把矛头完全指向了马涌泉一伙。沈浩很有可能是知道了马涌泉一伙的某个秘密,从而被马涌泉一伙杀人灭口了。而这个秘密一定和世翔集团的账目有关,因为沈浩是公司的会计,他最有可能接触到和马涌泉一伙有关的东西就是账目。可是如果马涌泉一伙真的杀了沈浩,那沈浩的尸体又在哪里呢?到目前为止沈浩真的是一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
孟少辉经过了认真的研究,他让侦查员在调查沈浩失踪案的时候不要以沈浩为主,相反,以马涌泉一伙为主,把沈浩在失踪前后,和马涌泉一伙有关的资料全部调查清楚,如果沈浩的失踪真和马涌泉一伙有关的话,那么要想找到沈浩,就必须从马涌泉一伙身上找线索。
当然,孟少辉也没有闲着,他把马涌泉和赵博文都请到了警局,之前他和马涌泉、赵博文的谈话都是在会议室里进行,而这一次,他把他们二人分别带进了审讯室,目的就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顺便试探他们。
审讯室里的马涌泉对被无故请到审讯室的显然颇有意见,他从进到审讯室的那一刻起,就摆出一副非常不满而且嚣张的态度。
“我说警官,我又不是嫌疑犯,凭什么把我带进审讯室里谈话?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会向你们领导投诉的。”马涌泉嗔道。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孟少辉并不理会马涌泉嚣张的态度,相反,他倒是希望马涌泉能够更加激动一些,因为人在这种情绪的左右下,说话容易出错。
“那我就洗耳恭听,我倒要看看你的理由合不合理。”马涌泉冷哼一声。
“我们抓到了一名怀疑是杀害孙梅和钱少威的凶手,相信你有兴趣知道他的身份吧?”孟少辉问道。
“哦?抓到凶手了?是什么人?”马涌泉显得有些意外。
“这个人叫杨海生,他是卷走你们公司5000万潜逃的高级会计师沈浩的父亲。”
“哦!有这种事?沈浩的父亲不是在车祸中遇难了吗?”马涌泉惊讶道。
“在车祸中遇难的是沈浩的养父,而我们抓到的是沈浩的亲生父亲。”
“居然有这种事。既然你们已经抓到了凶手,那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根据杨海生交代,他之所以要杀孙梅和钱少威,是因为他相信他的儿子沈浩并没有卷走公司的钱潜逃,而是知道了公司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杀了,而杀沈浩的,就是公司的四名董事,说白了,就是孙梅、钱少威、赵博文和你。”
“荒谬,无稽之谈!这完全是诬蔑,是诽谤!”
马涌泉倏地从椅子上站起,额上的青筋也因为愤怒而凸显了出来。
“马董,不要这么激动嘛,先坐下来,慢慢说。”孟少辉相当冷静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