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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兔子舞
    钢琴曲一曲终了,场内灯光渐暗,兔女郎钢琴师起身谢幕,舞台缓缓下沉,一会儿,连人带钢琴都消失在黑暗中—全场灯光都熄灭了。

    “咣……”的一声巨响,灯火恢复通明,舞台上出现一群兔装少女,随着激烈的乐曲声激情舞蹈。

    舞姿热情,姑娘们面朝四面观众,如旋涡般转动身形,踢腿扬手。

    一股浓烈的亢奋情绪从女孩们的笑脸中射向各个角落,细细密密地蔓廷开来,犹如催情剂般,毫不含糊地催化了满大厅红男绿女,尖叫、呼哨此起彼伏,暧味如啤酒泡沫般四处泛滥。

    “仔细看看,柏林兔与花花公子女郎有什么区别。”大陈贴着我的左耳,大声提醒道。

    服饰有点区别,一般花花公子女郎都是纯色服饰,要么通体洁白,要么粉红;眼前的女孩耳朵帽子分亮色,耳背白,耳朵正面黑,女郎一色的黑文胸,黑色三角裤,屁股上的毛球尾巴却是白的。

    “看明白了吧,柏林野兔都是这个造型,肚子是黑的,背部是白的,你再仔细看看,还看得出什么名堂么?”

    还没等我细看,右侧的屠春开惊叫起来:

    “斯特拉坦!克里奥帕特拉-斯特拉坦在舞台上!”

    真的,一、二、三……七名舞蹈女孩中,有一张熟悉的脸,就是圣保罗医院的护士小姐克里奥帕特拉-斯特拉坦。

    一轮热舞过后,演出正式开始,接下来的演出内容很丰富,但我们已经无暇顾及,因为,克里奥帕特拉-斯特拉坦小姐走到了我们的席位上。

    不错,就是她,没卸妆,兔头兔尾地出现在我们中间,而且……

    而且,一屁股坐在了大陈腿上,叭的一下,在大陈左边面颊上盖上了一只大红唇印。

    这一幕,把我们全看傻了。

    “很简单……我不信邪,回到医院找到了斯特拉坦小姐,很真诚地请她吃了一顿午饭,一切秘密都揭开了!”大陈轻松地说。

    罗马尼亚姑娘克里奥帕特拉-斯特拉坦今年十九岁—白种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自费到柏林留学,为省开支,与一名同乡大婶同住,那位同乡是圣路易教堂里的清洁工,住在教堂院落内的小屋里。

    斯特拉坦出生在布加勒斯特一户普通工人家庭,仅靠实习护士的补贴做学费,当然不够,好在姑娘从小爱跳舞,于是找到了这份演艺圈的兼职。

    医院的夜班十一点半交接,演艺厅首轮演出十二点开始,没时间化妆,所以,每晚从医院下班,女孩都是直接换上演出服,套上一件毛绒大衣,匆匆赶往波茨坦广场。

    更衣室在病房走廊尽头,也正好就是屠春开住院病房的隔壁。

    至于老屠说他是在下半夜看见“死神兔子”,纯属自己睡糊涂了,那时候他沉浸在癌症的恐惧中,根本不知时间。

    为何遇上病人连续死亡?

    那种病房,每天死人很正常。

    屠春开听见斯特拉坦小姐换好演出服后,一路小跑往外赶,女孩穿的是舞蹈鞋,自然脚步轻巧,春开开门看见女孩头戴兔儿帽,身披白色毛绒大衣,于是“看见一只比人还大的兔子”。

    至于那次吓破胆的街头邂逅,屠春开的确看到的是斯特拉坦—圣路易教堂大门不在正街上,出租车只到街口便放下了女孩。

    教堂院落里的兔子吓坏了屠春开,女孩被老屠吓得更厉害,从那天以后,每天临晨,罗马尼亚大婶都得站在教堂门口接姑娘。

    至于兔子嘛……

    柏林每一处市区公园、教堂坟院都是野兔的栖息地。

    斯特拉坦小姐找来三位伙伴与我们一起玩耍,那晚我们喝到天将放亮,大家都醉醺醺的不知怎么回的家。

    很糜烂的大年初一情人节。

    初一中午,按约定一道在兔儿爷酒家吃年头饭,大陈带着斯特拉坦小姐来了,两人眼球上都布满血丝,一看便知,这俩一宿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