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小杰下意识扭过头看那间屋子。这个时候月亮已经被厚重的云层覆盖，周围亦没有灯光，所以这间有灯光透出来的房子此刻那么不真实，就像光头男说的故事一样不真实。

    光头男继续说：“我嘴上答应我妈坚决不放我妹妹出来，可是她去世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我妹妹带出这间关了她十年的房子。可是，她一看见是我走进去，就用毯子蒙住自己的脸，说什么也不见人，即使我是她的亲哥哥。她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了……”

    光头男开始抽烟，很久不说话。狄小杰忍不住问：“那么，拍摄视频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跟你和你妹妹是什么关系？他想要做什么？”

    光头男说：“他是一个记者，想要把我妹妹的事情曝光，寻求社会的支持，让我妹妹早点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那天他跟我进来的时候偷偷拍下了视频。后来我发现了，向他要，他却跑掉了。我一直在找那个记者和他拍下来的视频，我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我妹妹的样子，这样她就没法做人了。”

    狄小杰想起了什么：“那个记者是不是身材很壮，皮肤很黑，戴一副墨镜？”

    光头男人说：“对，就是他。他找你了？他没得手吧？”

    狄小杰有点奇怪：“他没有得手，可是那张存储卡我看过了，上面只有很短的一组画面，既没有拍到你的脸，更没有拍到你妹妹的脸。”

    光头男说：“那是因为他们把那张卡做技术处理了，后面大段的视频不使用程序是看不到的。”

    狄小杰忽然觉得不对：“咦，你怎么懂这么多？听你说话也不像是这个村子的人，你受过很好的教育吧？”

    光头男说：“没错，我出去上过几年学，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虽然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可是我心里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不敢跟别人说，这是我的一个噩梦啊。如今，我希望这场噩梦快点结束。而能够帮助我的只有你！”

    狄小杰问：“我能帮你什么？”

    光头男说：“卡！当然是卡！你现在就把卡还给我吧。”

    狄小杰还是心存疑虑：“事情会有这么简单吗？出了人命你知道吗？那个女小偷跟你是什么关系？她因为这张卡死了，临死前莫名其妙地把卡给了我。”

    光头男说：“小偷确实是我在网上找的，为了偷走那个记者的卡。但是她怎么死的，又为什么把卡给了你我是不知道的。”

    狄小杰说：“这件事你如果早点告诉我就不会这么费事了。现在呢，有点麻烦了。”

    光头男问：“什么麻烦？”

    狄小杰说：“卡不在我手里，在我朋友手里。就是和我一起来的朋友。”

    光头男问：“他们在哪里？”

    狄小杰说：“你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把手机还给我，让我给他打个电话。”

    光头男犹豫了一下把狄小杰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手机递给他。狄小杰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用杨梵的手机就给自己的手机拨号。这个杨梵，他还在附近吗？

    可是狄小杰拨出号码后，听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杨梵把他的山寨机关掉了。肯定不会是没电了，今天早上狄小杰出门前把手机电池充得满满的。

    狄小杰急了，大声喊：“杨梵！你在哪儿？莎莎，你在哪儿？”喊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

    “啊——呜哇——”屋子里又传来女人怪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