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对于老董来说日子还是那个日子,对于他的提拔依旧遥遥无期,虽然已经和李部长利用休息时间转了好几次古玩街,两个人的关系也日渐深厚,但谁也不主动去询问对方的职业,好像两人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谁也不主动捅破,很有默契的保持下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恐怕在彼此的心里不可避免的会留下淡淡的遗憾。老董和曼尼之间的窗户纸虽然早已经捅了个稀巴烂,但是彼此双方运行的轨道似乎就像两条平行线,至少老董还看不出来曼尼现在有转正的想法,所以他现在很性福,而股票就像他的性福指数一样稳步上升,而且上升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所以他现在很快乐。家里的妻子依旧温柔如水,女儿乖巧伶俐,所以他现在很幸福,但是性福+快乐+幸福满足。盼着盼着,那一天的脚步终于来临了,周末的上午老董呆在家里拿一本围棋书打谱,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老董接起电话,原来是老主任。“拿上你那副云子和棋罐,五分钟以后下楼等我。”劳动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找到了初恋的感觉,甜蜜期待焦灼担心混杂在一起,老董拿棋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颤抖着,然后将棋子一粒一粒收回棋罐中,一脸平静的对正在忙于辅导女儿课业的妻子说:“老婆我出去一下,中午你和孩子一起吃饭吧,宝儿乖,爸爸出去一下,要听妈妈的话啊!”,老董拿好棋罐整了整衣装出了家门,刚一下楼,一辆出租车停到了身边,车窗里面露出了老主任的脸。李部长是外地调来的交流干部,时间不长本地还没有安家,所以住在军区大院里,没过多长时间出租车停到大门前。和所有的军区大院一样,两个站岗的士兵拦住了车,出示了证件并且填写了来访登记打了电话征得同意,他们才进进入到里面。
虽时近深秋但路上清扫得很干净看不见一片落叶,周围的环境很安静除了时不时有远处传来士兵的操练声,但给人感觉很协调,反而把这个地方点缀得更加幽静。李部长住在八号小楼里,他们按了两下门铃,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勤务兵打开了房门,“请问您是霍主任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勤务兵将他们让进了房间里。还没等他们换鞋,里面传来一声“哈哈老伙计是你吗?”语气听起来很亲热。
“哈哈除了我还能有谁?棋力真么样有了进步了吗?一会儿手谈一局,顺便带了那个常和你提起后辈过来看看你。”老主任热情的回答道。
他们换好鞋,走进了大厅,只见李部长放下了手上的文件,从沙发上站起来。
“是你(您)!”老董和李部长两个人错愕的张大了嘴,异口同声道。“怎么你们认识啊?”老主人更加错愕的嘴张得更大扭头看着老董,老董不好意思的笑了,抬起手挠了挠头。
“小董咱们可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快坐快坐”三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勤务兵手脚麻利的为老主任和老董斟上茶水就下去了。李部长将两人的相识经过解释了一番,才解去了老主任心中的疑惑。老主任和李部长闲聊了起来,过了一会李部长转过头来对老董说“小董怎么了变得这么拘束,连话也不说了,你来得正好,我还真有点事情要向你请教呢?”老董连忙说不敢当不敢当。李部长站起身来走进旁边的书房。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老主任轻描淡写对老董说:“到底是年轻人脑子好使!”老董听出了老主任的不满连忙想要解释,老主任把手一抬阻止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李部长拿了一幅卷轴走了出来,“前两天在五一街淘到了一幅字,小董帮我把把关,看看我的眼力有没有长进。”老董连忙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这个卷轴怎么这么眼熟,当他和李部长两人同时将卷轴展开的时候,心里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幅字正是老张请他的父亲去找到的清末书法大家吴昌硕的晚年一幅真迹,但是落款被李部长巧妙的遮盖住了,老董不动声色的看了好半天,渐渐的眼神变了,手也颤抖了,呼吸变得有点急促,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李部长,李部长满怀希冀也看着他。老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李部长您淘到这幅“奉爵称寿,雅歌吹笙”字,用笔雄浑、饱满,从一些线条看,具有篆书的痕迹,但是又将隶书溶为一体,结体已变长,取纵势如可以说篆隶笔法作草书,笔势奔腾,苍劲雄浑,不拘成法这正是吴昌硕晚年所独有的特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吴大师晚年的一幅不可多得的精品,真迹绝对是真迹。”
“哈哈,真有你的。”李部长将卷轴向后慢慢展开,落款果然是乙卯五月昌硕年七十二,老主任悬在半空的心落在了肚子里,不失时机的将老董的家学渊源略微的提及了几句,老董感激的看了老主任一眼,老主任不易察觉的轻轻地晗了一下首。接下来气氛渐渐的热乎了起来,老主任趁兴提出手谈一局,李部长欣然应允,这下他们拿去的东西了有了用武之地了,将东西摆好,李部长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来,“老伙计从哪里得来的好东西啊!真是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左手摩挲着楸秤,右手摆弄着云子爱不释手。
“呵呵李部长,小董是我的得意门生啊,不如今天就由你来指点他一二如何啊”
“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小董咱们可先说好,输了可不能哭鼻子啊!”李部长微笑着看着老董。
“哪能呢,得到您的指点高兴还来不及呢!要哭也是喜极而泣”
“哈哈年轻人会说话啊!”
这一局棋下的老董是绞尽脑汁汗流浃背,说实在的李部长的棋力略输老董一筹,但又不能赢,而且得输的很巧妙,棋面上既要显出搏杀异常激烈,又要形成打生死劫的局面,可真是难为老董了,最终以李部长以两目半的微弱优势取胜。李部长很开心,吩咐勤务兵准备好酒菜留老主任和老董吃饭,并且拿出自己珍藏了好久的茅台,饭桌上三人聊得很开心,席间老主任趁李部长高兴提出老董拜师学习黑白之道,李部长欣然应允,但是只局限于这所房子内是师徒。老董感觉李部长和自己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吃完饭后两人告辞。
“把东西带上”
“呵呵,李部长这就当这是小董的拜师礼,而且这种高雅的东西留在他这个俗人手里糟蹋了。”李部长推辞了好半天就是不允。
“师傅您看要不先暂时寄放在您这里,我登门求教一次拿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如果您觉得我不能举一反三不足教也,就把我踢出门墙,然后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都扔出去您看怎么样啊!”
“那好吧。就暂且寄放在我这里,老伙计记得带小董常来啊!”李部长这才作罢。
从李部长家里出来,坐在出租车上老主任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李部长不讨厌你,做得很对,己不密则失身,但是有时间一定去和小周聊一聊,有些事情你能做有些事情你不能做,有些人你能碰有些人你不能碰。”说罢闭上眼睛,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闭上眼睛,一路上再也没和老董说一句话。老董回到家里还一直琢磨这句话,忽然汗从后背流了下来,难道老主任指的是我和曼尼的事情吗?曼尼到底有什么背景啊?腰间一阵的酥麻,有传呼,上面写道“如果您方便的话柳女士请您到办公室有事相商。”办公室是他们两个人约定曼尼家的暗号,去还是不去呢?老董看着手里的传呼陷入了深深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