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nowthepainsofpower,wemustgotothosewhohaveit;toknowitspleasure,wemustgotothosewhoareseekingit;thepainsofpowerisreal,itspleasuresimaginary.(C.ColtonCharles)欲知权力带来的痛苦,去问那些当权者;欲知权力带来的乐趣,去问那些追逐权势者:权力带来的痛苦是真实的,而权力带来的乐趣只不过是凭空想象的。——查尔斯.C.C
此刻郑卫国在医院专门为他准备的高干病房里,两眼无神的盯着对面的墙壁,他的文化程度不高,肯定不会知道查尔斯.C.C是何许人也,更不会知道这个英国牧师虽然没有进过官场,但说过比官场中人体会更加深刻的名言。不知道并不代表郑卫国不爱学习,在他的床头枕边放着司马迁的《史记》和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如果有志在官场上发展的书友,苹果在这里郑重为二位司马打一打广告,这两部书是非读不可得)。《史记》其中的一本被摊开,书中满是勾勾画画,其中一句话不知道被他划过几遍已经不可辨识。
自从他住院以来,可谓对门可罗雀一词有了切身的体会,如果放到以往的情况,整个房间里早就布满了鲜花和果篮,而且果篮里面肯定会有一个厚度可观的红包;床头肯定是围满了嘘寒问暖面带谦恭笑容的探视者,走廊里也会焦急的站满等待里面人出来,好轮到自己进去的拜访者;医院的主要领导也会带着最好的专家时不时的过来为他检查一番身体,趁机表达一下对病者的关心,这样才能体现出医院对领导的重视。可是现在呢,自打他住进这个病房,院领导只是在他刚住院的时候,例行公事的过来看一看,对待他的态度就好像这个房间里充满了什么致命的传染病菌,生怕多待一分钟,他们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一样,话没说两句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至此再也没有露过面。至于探视者呢,除了每天小护士按时按点进来给他量一量体温,测测血压心跳之外,自己的老部下,老同事,老朋友就像一起商量好了,集体玩起了失踪其中也包括他那个对他百依百顺小他十岁的续弦妻子,至于花篮果篮和红包,没有了探视者这些更无从说起。这个现在名义上仍然是天南市的一把手,只能一个人靠在床上,嘴里喃喃的不断自语道“以权利合者,权力尽而交疏。”
尚红坐在审讯市里,低着脑袋心里不住的埋怨自己的哥哥,这个家伙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交待了,是不是他想来一个坦白从宽,让给我来一个抗拒从严,既然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弟弟做十五了,更何况你一向知道弟弟我胆小害怕孤独滴,到时候咱们两个人一起上路,黄泉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他连续交待了好几起至今广南市悬而未决的案子,乐的广南市的任局长,好几天都睡不找觉,在给张局长的电话里的啦的啦的说了好半天,非要亲自来天南市请他吃饭,并且死活要把上一次他们在广南市的办案经费退回来,张局长也乐得顺水推舟,转手将办案经费以加班补助的名义发到了去广南市的每一个人手里,当然关常青肯定是排除在外的。
关常青这几天又是给张局打电话又是登门拜访,可是就是见不到张局长的本人,带的东西也被原师母客客气气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他想起张局对他说的那句话“机会只有一次。”,是啊机会真的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来。关常青只能一个人细细的品尝巨大的失落和懊悔。
刘梦龙确实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他感觉自己这些年里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似乎一夜之间通通离他远去了,尝尽了十人堪有九白眼的他,尽然有了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待遇,这不前两天局里的政委找他谈话要帮助他解决组织问题,队里推举他为出席市里的先进工作者,马蔚然对他更是笑脸相迎,他不禁内心中感叹“谁都有机会,只不过看你能不能在机会来临的时候,将它牢牢地抓住。”
周市长早早的来到了办公室里,还没等他将包放下,电话就响了,周市长接起了电话“喂周市长吗,我是老齐啊!有几件事情我要向你当面汇报,你有时间吗?”
“哦,老齐啊,哈哈,怎么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就可以了,何必当面汇报,搞得这么隆重。”周市长嘴里打着哈哈,但是语言上却透露着一丝讽刺的意味。
“呵呵,周市长看你说的,郑书记病了只有你能当家,不向你汇报,我向谁汇报?”政法委的齐书记又何尝听不出周市长的意思,但是谁让咱在屋檐下呢,形势比咱强,咱就得低头,讽刺就讽刺两句吧,反正又掉不了几斤肉,全当没听出来好了,他自己安慰自己。
“那好老齐,我现在有空,你就过来吧!”作为政治家就得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更何况老郑要到了,总得有人来收拾残局吧!周市长志满踌躇的坐在大班椅上,等待老齐的光临,
“小董,小董”周市长下意识的刚喊了两声,才意识到自己让他到省城坐镇去了,他摇了摇头笑了,起身为他和老齐泡了两杯茶,他感觉还自己真有点离不开董柏言了。他刚泡好茶,电话又响了,他拿起了电话,原来是主管人事的常书记电话,也是要亲自过来要向他汇报一下工作,周市长把刚才对老齐说的话又重复了一边,对方回答的言语上虽然和老齐回答得有所不同,但意思是一样的,周市长只好再次起身,又泡了一杯茶,静静等待着二位同时的到来,不能不说周市长的手腕很巧妙,这个同时是很有讲究的,让他们两个人同时知道彼此的想法,此外用不了多长时间市政府和市委两套班子就会知道,郑书记的手下的“三驾马车”的其中“两架”向他投诚了。周市长很有信心电话还会想起来,第三驾“马车”的电话肯定会打来,他又多倒了一杯水,果然很快侯秘书长的电话打来了…。周市长笑了,笑的很畅快。
老董回来了,他发现人们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在亲热的同时还包含着一丝敬畏,就连圈子里的朋友聚会时,他总是被邀请到了主位的位置上,话里话外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包含着一点点奉承在里面。自己的妻子没过几天也被提拔到环保局计划处处长这一重要的位置上,他不禁自己感觉有些好笑,自己肯定还是原来的自己,为什么一从省城回来就有了诸多的变化,也许这就是人们常常所说的“水涨船高”的道理吧!
一个月后,郑书记出院了,同时以身体不适合再担任主要领导职务为由,向省委提出离职报告,省委立刻同意了他的离职报告,但是在待遇上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遇到类似的情况,安慰性的在省人大或政协安排个闲职,而是直接回家养老,郑书记也没有说什么,就在省委宣布决定的那一天起,市委大院里就再没有人看见过郑卫国的人影。至于郑宏斌和戴琳两个人,就像仙人乘的白鹤那样,杳杳与云中,不知深处。
周市长没有出乎人们的预料,出任了天南市的市委书记,但是代市长却是由当初呼声挺高取代李斌成为常务副市长的马云忠所担任,就等着开人代会走一走过场,把头上的那个代字去掉;常务副市长由周市长的铁杆追随着者原来主管文教卫生的唐佩云所担任,成为了天南是第一位女性市委常委,曹县的县委书记万胡力,调到市里担任副市长,主抓城建,而唐佩云的位置则由省里空降了一名干部填补了这一项空白,这一连串的职务变更,令所有的人看的眼花缭乱,感觉大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跟不上形势。但是每一个人又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有一个人动就有,势必后面就会跟着一系列的调整,所以这几天市里常委家里,门庭若市,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简直是不堪其扰,来的人又是表忠心有是送钱送物,虽然表达的方式不一样,但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眼巴巴的瞅着,职位上的空缺和即将有的空缺。
虽然大文豪巴尔扎克曾经说过,没有绝对的平等,也没有绝对的权力,但是天南市官场中的每一个人,都看着、期盼着…。因为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的知道,只要有了绝对的权力,就会有绝对的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