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筱虹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啊!”满脸诧异的刘梦龙看着对面的女人。“嗯,我知道,我说的话是真的。”筱虹低声说着躲闪着刘梦龙的目光。“奇怪了,那为什么你前后两次的证词差别这么大?”刘梦龙站起身来,走到田筱虹的身边。
“我,我想报复康胜杰。”筱虹感觉到身旁男人给自己带来令她窒息的压抑,努力的吸了几口气才说出这句话。
“你想报复他?”刘梦龙的语调升高,言语中充满了揶揄的味道。
“是的,我想报复他,是他把我送到神经病院;是他让我在里面人不人鬼不鬼;是他让我在那个令我痛不欲生地方呆了快一个月;是他毁了我生活,让我在梦里都会想起那段不寒而栗的生活。所以我要报复他。”田筱虹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毒,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目光。
“你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推翻以前的证词,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证词足以定康胜杰死罪吗?这样你不就报仇了吗?”刘梦龙嘴角讽刺的微笑渐渐有放大的趋势。
“我,我在良心上过不去,毕竟我们有过那么一段过去,虽然他不仁但我不能无义。这几天我正想来公安局把事请说清楚,现在我说的都是当时的真实情况。”筱虹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绪,放缓语调低声说道。
“哦,良心。”刘梦龙迟疑一下说道,“田筱虹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面对的是法律,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不愿意玩了还可以推倒重来。现在你所说的前后证词的不一致,如果你给我们造成调查取证困难,或者引导办案调查方向错误,这可是妨害司法公正你可要负法律的责任。不过有其他的原因促使你不得已这么说,我想我们可以帮你,你用不着害怕。”
刘梦龙明显感觉到田筱虹的身体颤了一下,她沉默了会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好既然你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们已经详细记录在案,这几天你不要出远门,我们还会与你核实情况的,希望你配合。还有你本来是个受害者,但是如果你作了伪证包庇康胜杰的罪行,身份恐怕要有变化,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自误前程。你知道什么是伪证罪吗?”刘梦龙问道。
筱虹缓缓的摇了摇头。
“伪证罪,是指在刑事诉讼中,证人、鉴定人、记录人和翻译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故意作虚假证明、鉴定、记录、翻译,意图陷害他人或者隐匿罪证的行为。隐匿罪证的伪证犯罪行为就不侵犯公民的人身权利,但它必须侵犯国家司法机关的正常活动。因此认为,伪证罪侵犯的是单一客体,即国家机关的正常活动。呵呵你听明白了吗?伪证罪就是在与国家机关作对。你明白它的后果吗?”
筱虹睁着茫然的眼睛又缓缓的摇了摇头。“呵呵,田筱虹你得学学法啊!”刘梦龙语重心长的劝告。“知法犯法固然可恨,但不知法而犯法那就是愚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零五条规定,伪证罪在刑事诉讼中,证人、鉴定人、记录人、翻译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故意作虚假证明、鉴定、记录、翻译,意图陷害他人或者隐匿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犯伪证罪的同时也会犯包庇罪,我看你也不清楚我说给你听。窝藏、包庇罪,是指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行为。本罪为选择性罪名,具体包括窝藏罪和包庇罪。犯本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听清楚了吗?”刘梦龙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眼神里既有嘲讽又有怜悯还有一丝淡淡的惋惜。
筱虹咬着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刘梦龙问道。
“没有!”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筱虹终于说出两个字。
“嗨,你好自为之吧!”刘梦龙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可以走了,但是要随传随到。”指了指门口。
筱虹慢慢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希望你不要后悔!”刘梦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筱虹站在门口,手在门把上迟疑了片刻,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筱虹跑出了公安局大楼。
“刘队您看这件事情?”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妈的。”刘梦龙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狠狠的摔在桌上,帽上的警徽在眼光的直射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辉。
张建国不动声色的看着审讯记录和问询笔录,过了一会将它们放下来,将手捂在嘴上,思考一会儿问道,“梦龙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局座不好说。”刘梦龙迟疑一会说道。
“跟我还有什么好说不好说,有屁赶快放,非得让我骂你才舒服是不是?”张建国很不满意刘梦龙模凌两可的态度。
“呵呵局座我要说这里面所描述的事实没有问题你信吗?”刘梦龙狡猾的将“皮球”踢给了张建国。
“你小子弯弯绕就是多,我不信这下你该说了吧!”张建国明白刘梦龙话语里的意思。
“所以我也不信,第一次的证词是最有说服力,但是被检察院退回。我敢跟您打赌,只要我们将这些东西交上去,检察院肯定欣然接纳,而且不带打愣等。”
“不会吧!这是为什么呢?”张建国对这件事情表示怀疑,但是他内心很明白刘梦龙的观点的正确性。
“局座您比我还清楚怎么回事情,反而来问我。”刘梦龙打了个哈哈。
“臭小子我看你找打是不是?”张建国口头表示了一下威胁,就像联合国安理会秘书长说的话一样。
“呵呵,您要不相信我立马将这份卷宗送过去,如果不通过,您来坐我这个位置!”
“臭小子我还没到年龄,你就打算抢班夺权啊!”张建国笑着骂了一句。
“我哪敢啊!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这个案件就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窜供翻案,而且通过所有的文字材料不难看出,他们供词里面有着惊人的相似。目的就一个帮助康胜杰脱罪,由故意杀人案转为过失杀人案。同样是杀人,但是法律追究起来效果截然不同。康胜杰背后可定有人在帮他运作的人,这个可真的不简单。”刘梦龙大发感慨。
“梦龙这话可不要乱说,一切都要讲证据。”张建国意味深长的说道。
“局座我明白,这话我也就是在您面前说说。”刘梦龙笑了笑。
“案子这下我们还真的要补充侦查了。”张建国苦笑摇了摇头。
“是啊局座!”刘梦龙拉长了语气,同样嘴角也挂着苦涩的微笑。
马云忠的夫人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回过头看了看侯机楼的窗户,尽管看不到丈夫的身影,但依旧抬起手使劲挥了挥,心里知道自己的丈夫此刻肯定注视着她。咬了咬牙迎着空中小姐热情的微笑,走进了飞机。
马云忠放下回应对方的右手,默默的转身离开。坐在车里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接通电话。
“马市长事情基本上办妥了,就等着将案件移送到检察院,但是张建国还压着案件不放,我怕夜长梦多中间有差错,您看是不是想办法催催他。”
“嗯,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有什么新的情况立刻通知我不管多晚。”马云忠放下电话,靠在后座想了想,“青山你联系办事处,订两张今天直飞省城的机票,有点紧急事情需要我回去办理。”
“好的马市长,我立刻联系他们。”前面开车的办事处主任,拿出手机立刻打起电话。
过了一会儿,“马市长他们已经去预定了,但是今天的航班已经过了,恐怕得等到明天。”青山将了解到的情况向马云忠汇报。
“他妈的。”马云忠嘴里嘟囔一句人们口头经常吟诵的“三字经”,没有指名道姓向航空公司“委婉”的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他到忘了,自己的夫人刚刚坐飞机离开,他的话很有吃饱饭打厨子的嫌疑。
“马市长火车票倒有,但是还不如坐飞机快,您看?”青山轻轻的问了一句。
“算了,那我就再待一个晚上。”马云忠很无奈地说道。
“马市长您放心,明天的机票肯定能拿到。”青山笑着说道。
“呵呵,青山你这个驻京办事处主任做的不错嘛,有没有回去的想法?”马云忠笑着说道。
“呵呵,马市长真不瞒您说,我还真没有这个打算,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再说我这个人闲散惯了,待在这里倒是蛮惬意的。”青山是马云忠以前的秘书,两个人的关系不错,所以说话很随意。
“呵呵,你这小子的能力我还不清楚,当初我想安排你下县,你死活不去,非要自告奋勇到皇城根脚下当驻京办主任,我不能说你选择错误,但是对你的能力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怎么样回来我给你安排个好地点?”马云忠很不满意他的“自甘堕落”。
“呵呵,领导如果您让我多干几年驻京办主任,我一定会去智化寺给您多烧几柱高香。”青山笑着说道。
“你呀,真猜不透你小子想什么,别人挤破脑袋想往上爬,你可倒好跑到这个地方逍遥,嗨,人各有志你看着办吧!”马云忠知道自己的劝说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每次他都这么回答自己。而自己也总是用这句话最为自己劝降失败结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