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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贾珍辨一一再谈秦可卿与贾珍无“不肖”之行为(2)
    原来贾珍近日居丧,每不得游玩旷荡,又不得观优闻乐作遣。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的法子,日间以刁射为由,请了各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因说:“白白的只管乱射,终无裨益,不但不能长进,而且坏了式样;必须立了罚约,赌个利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因此在天香楼下箭道内立了鹄子,皆约定每日早饭后来射鹄子。

    贾珍不肯出名,便命贾蓉做局家。这些来的皆系世袭子弟,且都在少年,正是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一干游荡纨绔。因此,大家议定,每日轮流做晚饭之主。每日来射,不便独扰贾蓉之意。于是天天宰猪割羊、屠鹅戮鸭,好似“临潼斗宝”的一般,都要卖弄自己家里的好厨役,好烹炮。

    贾珍志不在此,再过一二日,便渐次以歇臂养力为由,晚间或抹抹骨牌,赌个酒东而已,至后渐次至钱。如今三四个月的光景,竞一日一日赌胜于射了;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夜赌起来。家下人借此各有些进益,巴不得的如此,所以竟成了势了。外人皆不知一字。

    紧接上面文字之后,有更为具体的描述,这里就不多引用了。这些文字,我认为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书中,对贾珍劣行的典型表现的具体描述。不过,在这些文字中,曹雪芹把贾珍的“劣行”,归结为八个字“游玩旷荡,观优闻乐”,虽然说了贾珍的放荡不羁,但并没有丝毫牵涉到贾珍和家里下人的**行为。所以,按第七回焦大醉骂声中的“偷狗戏鸡”的恶名,加给贾珍是很合适的。这也就具体说明了第二回冷子兴的“把个宁国府竞翻了过来”的意思了。

    在《红楼梦》中,描述贾珍类似“**”的局面,也确有之,第六十五回,有一段描述贾珍和尤三姐的文字,就是这样。不过,虽然在开始把贾珍说的很“不堪”,但并没有“不堪”的后文。曹雪芹是这样写的:

    ……当下四人一处吃酒。尤二姐知局,便邀她母亲说:“我怪怕的,妈同我到那边走走来。”尤老(娘)也会意,便真个同他出来,只剩小丫头们。贾珍便和尤三姐挨肩擦脸,百般轻薄起来。小丫头子们看不过也都躲了出去,凭他两个自在取乐,不知做些什么勾当。……

    ……尤三姐站在炕上,指着贾琏遭“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

    ……贾珍也不承望尤三姐这等无耻老辣。弟兄两个本是风流场中耍惯的,不想今日反被这闺女一席话说住。

    以上文字是《庚辰本》的原文,而《程乙本》与之相对应的原文,把贾珍的“轻薄”行为,却描述得“轻”且“薄”了许多。

    ……当下四人一处吃酒。二姐儿此时恐怕贾琏一时走来,彼此不雅,吃了两锺酒便推故往那边去了。贾珍此时也无可奈何,只得看着二姐儿自去。剩下尤老娘和三姐儿相陪。那三姐儿虽向来也和贾珍偶有戏言,但不似他姐姐那样随和儿,所以贾珍虽有垂涎之意,却也不肯遣次了,致讨没趣。况且尤老娘在旁边陪着,贾珍也不好意思太露轻薄。

    ……三姐儿听了这话,就跳起来,站在炕上,指着贾琏冷笑道:“你不用和我‘花马掉嘴’的!咱们‘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

    ……贾珍也不承望三姐儿这等拉的下脸来。兄弟两个本是风流场中耍惯的,不想今日反被这个女孩儿一席话说的不能答言。……从上面两个不同的《红楼梦》版本的不同内容中,虽然都可以看出贾珍的放荡的一面,但终无**之行。尤其《程乙本》中的描述,贾珍几乎被说成一个虽心术不正,而其行动却又是相当拘谨的人。程伟元、高锷的《程乙本》将曹雪芹原著《庚辰本》在这一段的重要情节,作了如此大的改动,粗看起来,程、高太不尊重曹雪芹了。但在仔细分析之后,我们就会发现,《程乙本》的大胆的修改,却正合曹雪芹的本意了。因为曹雪芹在其原著的很多地方,都有意让贾珍避开“**”的误区,尤其在贾珍和秦可卿之间,曹雪芹写得很是谨慎的。而程伟元、高锷对于《红楼梦》的这些部分的修订,确实使整个情节更加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