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庄木兰刚皱起眉头,眼前突然投下一道阴影,她的唇就那样被吻住。
“不要动好么?我只是想亲亲你。”半响,宇文成都恋恋不舍的移开她的唇,一脸的委屈。
“你放肆!”庄木兰怒极,不知为何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宇文成都那深邃不见底的冰冷双眸。然而被一个她还未承认有感情的男子如此轻薄,却是大大的激怒了她心底的怒火,这绝对是挑战了她作为一位女将的尊严。
“明天就送你走。”庄木兰压抑住心内的那可恶的悸动,眼神变的冰冷,直视着宇文成都一字一句的说道。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这里看来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倒不是她害怕宇文成都又有轻薄于她,只是如此重伤之人,她实在没有出手的欲望。
宇文成都站在原地有刹那的失神,有一瞬间,他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不要离开他,永远不要。直到她走出房门,关上房门,他突然就捂住胸口,那里,有控制不住的心跳。他想,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庄木兰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似乎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还是用这段时间去后山走走,练练映月,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春愁无端细雨如丝,月落天明未央涟漪。一骑白衣天涯绝尘,君心我心两两不忘。”练完映月庄木兰收起兵器,坐在山崖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心中充满着惆怅的感觉。
那个人是开玩笑的吧,他竟然说喜欢她。山风适时的吹过,身体因为感受到外界的刺激而开始颤抖。
庄木兰收了收衣袖,却感觉不到寒冷,她抬起眼,却看见一张熟悉的笑脸,将一袭锦蓝的衣袍罩在她的身上。那人露出只有月白的内衣,修长消瘦的身形越发的飘然欲飞。
“秦大哥,是你?”
“呵呵,只是忧愁便四处走一走,却不曾想到会遇到你,既如此,木兰不如就和我聊聊天吧。”秦琼按住她的肩膀,扯起袍角坐在了她的身旁。
庄木兰抬起头,澄净的天空上有鱼鳞状的云朵,难得的一个娴静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有安神的效果,她原本因为宇文成都而糟糕的心情开始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庄木兰转过头看着秦琼的侧脸,心中依然如第一次相见那般惊艳,高挺的琼鼻顺着尖削的下巴一路向下看过去是细细的锁骨,肤色甚至比一般女子的还要好。
“明日李密将发讨隋檄文,以后的路看似明朗,却险阻更多。”
“杨广今日又准备在苏州开凿运河,资费紧张,民间又要起遭难。”
“秦大哥,既如此何不在檄文发布的时候,我们趁此时机去江都探听虚实?”
“江都是隋朝的京都,有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做镇守将军,恐会有麻烦。”
庄木兰皱起眉,又是宇文成都,看来这人是反隋路上不可轻视的阻力。但是那人似乎又不是罪大恶极之人,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还是尽快把宇文成都送走,此后再见当是各为其主。
“宇文成都武功不在我等之下,唯一能敌过他的人却是唐国公的四子李元霸,而李元霸又只听世民一人的话,如今我们是不宜与唐国公扯上关系。”
“可避开他再行事。”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却隐瞒了在这世上还有一人可敌过宇文成都。甚至在听到李世明的名字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不妥。
“木兰,你,还在想着他吗?”秦琼停顿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
庄木兰仰起脸笑起来,眉目飞扬,心中有什么正在释怀:“想呀,只是无关风月,木兰的志向是征战沙场弯弓作男儿,儿女情长可放置一边。”
秦琼听此笑起来,只道他多心:“木兰侠义心肠,气质潇洒,也好,以后便一起征战沙场。”
天色将晚,二人谈笑间已然半天,都起身回家。庄后生见两人一同回来,心中隐隐有察觉,却只道是同事之间的友谊,也没说什么,倒是请秦琼喝了茶才走。
是夜,庄木兰看着已经入睡的宇文成都,叹了口气,心道还是走了霉运,还是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比较好。走至梳妆台前,便伏案而眠。
顺利的进入梦境之后,还未等她寻找便已经看到李靖出现在她的面前。
“师父,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徒儿近日遇到困难,还请师父相助。”庄木兰心内惊喜,也顾不得上千便抓住李靖的衣袖,一脸的兴奋。
李靖没有阻拦庄木兰的动作,年轻的面庞却开始泛红,随即压制住心内的异样,抬起握着羽扇的手淡淡笑道:“木兰,我已经知道你所说的事情,说来也巧,我特地为此卜上一卦,那人与我徒还有一段渊源,也罢,便看做我徒的面上告诉你解毒之法。”
庄木兰放下李靖的衣袖,佯装恼怒:“师父在说什么呀,那宇文成都怎么可能与我有什么渊源?”
话刚出口,庄木兰便紧张的看着李靖,一时心急竟然说漏了嘴,不知师父直到她要救的人是他们的对手宇文成都今后会不会生气。
“呵呵,我都知道了,木兰你不必担心,那宇文成都命不该绝,他的劫数还在后面,我与他师同为修道之人,帮上一帮也未尝不可。”李靖淡淡笑道。
庄木兰有些尴尬:“师父,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李靖手掌伸向空中,一瓶白色的瓷瓶出现在手中,李靖笑道:“这是用天山雪莲与北极之水秘炼的药丸,可解百毒,你将其拿回后只需给宇文成都吃上一粒,他身上的蛊毒便可全解,甚至以后再有蛊毒,也伤害不到他。”
“谢谢师傅。”庄木兰接过瓷瓶,入手有温润的触感,甚至清香的气息一直萦绕在鼻尖。
“师傅,我走了。”庄木兰踮起脚尖向后看去,冥冥中心有期待,却依然尽快的转身离去。
“木兰,做好自己,保持这份状态。”李靖摆摆手淡淡笑道。他这个徒儿似乎与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世民,你都看见了,好好准备来日起义之事吧。若是有缘,总会相见。”白衣少年从远方走过来,如玉的容颜有点点的哀愁。
“哇,真的有解药,师父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啊。”庄木兰站起身,看着手中白色的瓷瓶。她看到宇文成都依然在睡梦中,倒起一杯水,轻轻走到床边。
俊朗的容颜似乎有如玉的光芒,狭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如有弧度的扇子,就睡熟睡,双眉也是紧紧皱在一起。
要唤醒他吗?庄木兰伸出手,触及脸颊却又收回,心中竟然会有悸动。她不自觉喝下手中的茶水,这才缓下心中紧张的心情。
“宇。”
她低下头看见的却是已经醒过来的宇文成都,狭长的双眼有迫人的光芒。
“是你呀,你有事吗?”正当她不知所措,却见宇文成都突然放松般的卸下警惕,双手放在脑后躺在枕上,斜睨过来不以为然的说道。
“有。”庄木兰不再看宇文成都突然鲜活过来的表情,从瓷瓶内倒出一粒药丸,晶莹如玉,满室的清香。
“这是你体内蛊毒的解药,你以后可不再受蛊毒之害。”
宇文成都听此接过药丸,仰头吃下:“水。”
庄木兰递过手中的茶杯,却见宇文成都皱起眉头,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这是师傅给我的,你现在可运气看看有无不妥,从此你我再无关系。”庄木兰起身,拿过挂在墙壁上的凤翅镏金镋。
宇文成都闭上双眼,当真运气,半晌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好吧,我现在离开瓦岗。”
“木兰,跟我一起走吗?”宇文成都起身,拿起边上的衣服,束好金色的腰带,看着庄木兰半真半假的说道。
庄木兰递过流金镗后便不再说话。
“好吧,我走了。”宇文成都接过流金镗,顺便捏了捏庄木兰的脸颊,在其发怒前迅速的离去。
“这是在向我挑衅吧。”庄木兰气愤的摸着脸颊,看着房中心中却不觉有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