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接过首饰盒,打开,里边是一条光闪闪的钻石项链和一枚同样光闪闪的钻石戒指。
苏茉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呆呆的望着首饰发愣,然后抬头,正碰触到楚风满是柔情的眸子。
泪水就那么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手中的首饰盒仿佛也变得无比的沉重起来。
“她……是,什么病?”半晌苏茉的喉咙里才发出细弱蚊嘤的几个字,艰难而干涩。
董文良轻叹一口气,“脑出血,突发的,本来一家人正包着饺子等着看春节联欢晚会,她就突然倒下去了。”
董文良说着抬头看看手术室门上亮着的骇人的红灯,“我比她大十岁,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苏茉一时无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前这个精神恍惚的老人。
楚风牵着苏茉的小手,望着董文良安慰道:“放心,一定会抢救过来的。”
董文良这才意识到楚风存在,抬头问道:“你是……”
楚风笑笑,“我是苏茉男朋友楚风。”
董文良拍了拍楚风肩膀,“好好,谢谢你。”
“爸,我买了盒饭,你先吃点吧。”董震拎着盒饭走过来,蹲在父亲身边,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孩子,眼中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坚定与镇静。
董文良点点头,拉着董震说道:“这是你姐姐苏茉,快叫姐姐。”
董震上下打量着苏茉,大方的叫了一句,“姐姐。”
苏茉的眼泪瞬间泛滥。
董震懂事的安慰苏茉,“姐你别难过,妈妈会好起来的,一定没事的。”
手术进行了将近十个小时,医生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陈然的生命保住了。
董文良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那是激动的眼泪。
苏茉想这男人应该很爱陈然的,而陈然定然也是很爱他的,才会让陈然毅然的选择了抛弃父亲吧。
苏茉一时无语,楚风很体贴的搂住她有些轻颤的肩膀,附耳低语:“这是好事,你该高兴才对。”
隔着重症监护室厚重的玻璃窗,苏茉望着躺在里边身上插满管子的陈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苏茉谢绝了董文良的好意,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家,而是让楚风带着自己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来。
陈然是大年初一下午才醒过来的,苏茉和楚风捧着花束拎着果篮过来的时候,陈然的病房外边已经站满了前来探望的人,因为陈然还在重症监护室,所以大家不能进去,也就在外边看看,董文良正跟大家寒暄着。
苏茉明白这些人大多是冲着董文良来的,董文良是临城市委办公室主任,虽然已经退休,但在临城还是有些地位的,如今老婆生病,所谓的同僚好友自然要过来关心一下。
年初三的时候陈然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高护病房,苏茉这才被允许进去探望,但医生还是千叮万嘱的说不要让病人受到刺激什么的,弄得苏茉紧张的双手手心里都是汗,直打退堂鼓,犹豫着不想进去。
董文良看出苏茉眼中的犹豫,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进去吧,你妈妈盼着见你呢。”
苏茉一脸纠结的看看董文良又看看楚风,“可以吗,我怕她受刺激。”
“去吧。”楚风拍拍苏茉的后背给她鼓励。
最后苏茉还是拉着楚风进去病房,病床上的陈然形容憔悴,身上还插着管子,感觉到有人进来,缓缓睁开眼睛。
陈然看见苏茉的一瞬目光先是呆滞了一下,但瞬间反应过来,说不出话,只艰难的抬了抬手。
苏茉面无表情,就那么站在病床前呆呆的看着陈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陈然看着苏茉眼泪便流了出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眼睛里满是愧疚与怜爱。
苏茉被楚风推着来到陈然面前,下意识的握住陈然抬起的手,很别扭的憋出几个字,“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苏茉便别过脸去,仰着头,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楚风看着陈然望着苏茉巴巴的眼神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嘿嘿笑着走上前来,拉着陈然的手自来熟的自我介绍道:“阿姨,我叫楚风,是苏茉的男朋友,苏茉现在生活的很好,工作也好,您不用担心她,您好好养病,我跟苏茉会经常来看您的。”
陈然看着楚风,嘴角儿扯起一道浅浅的笑意。
楚风心里就美滋滋的了,看这样,这丈母娘是相中自己了。
陈然病情稳定下来,苏茉和楚风便打算回蓉城了。
临走的时候,董文良出来送他们,拉着苏茉的手感慨的道:“你是个好姑娘,谢谢你能来看你母亲,我这里恳求你别再怨恨我们了,我们当年确实冲动,伤害了你,但是看在我们都老了的份上,原谅我们吧。”
苏茉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董文良,只轻轻的说声,“好好照顾她,谢谢你。”
简单的几个字,董文良已经明白苏茉这是原谅了他们,竟激动的老泪纵横。
看着他们上车,挥挥手喊道:“有空就常回来看看你母亲,这里也是你的家!”
车子开出去,直到董文良的身影远远的被甩在后边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见,苏茉在眼眶中打转儿的泪水才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从包里掏出首饰盒,打开,看着里边的项链和戒指,苏茉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捅了一下,忍不住哭出声来。
楚风担心的看了看她,将车子靠边停下,转过身来,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拿过戒指帮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刚刚合适,看来你妈妈对你真的很用心的,她一直惦记着你呢。”
苏茉泪眼婆娑的点点头,却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风体贴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我们都要好好的快乐的生活着,你妈妈也会很快好起来的,相信我。”
苏茉将脸在楚风怀里蹭了又蹭,弄得他一套考究的西装褶皱又湿乎乎的才算作罢,低声啜泣着:“我以为我会恨她一辈子,可是看到病床上她可怜的样子,我就恨不起来了,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啊!”
楚风轻拍着她宠溺的笑着,“傻瓜,你是善良,善良的可爱,这样不是挺好,心里藏着恨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