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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说出来,屋里所有的人神色各异,四太太连哭都没哭出来就背过气去,四姨奶奶的脸色也难看得要死。
老太太面沉如水,没有对老太爷的决定发表反对意见,只低头看看神志还不十分清醒的苏祺,微微颔首道:“就按老爷的意思办!来人,先将七姑娘抬回房间,请大夫来看伤,待伤好之后就搬去祠堂吧!”
她说罢又环顾屋内,犀利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见所有人都面色严肃,才沉声道:“今天的事情如何处置你们也都看见了,谁要是在敢心存恶念,做这些个勾当,就不止是打板子关祠堂这么简单了!行了,都各自散了吧!老三媳妇就在家里住下,我命人给你们收拾的是东北角那个单独的院子,五间正房、十几间耳房和厢房,即便过段时间老三他们回来也住的开,那边直接有角门能出府,地方还安静,便别去什么庄子了,那庄子刚买下来不久,都没拾掇怎么住人!”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三太太自然不会傻得再去推辞,便躬身谢过,就领着女儿和媳妇先行告退了。
因为院子还没收拾好,行李也还没运完,苏礼便先招呼母亲和嫂子到自己屋里稍事休息。进屋后三人刚一坐定,苏文氏就一把将苏礼揽进怀里,眼泪一双一对儿地就掉个不停:“我的礼儿,这几个月让你吃苦了!”
苏礼被她楼进怀里,心里也是一酸,不过还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安慰道:“娘说的是哪里话,女儿在这儿住着衣食无忧,什么都有人伺候,哪里说得上吃苦。”
“府里人多心杂,难为你事事周全,如今也很得老太太的欢心,娘也在这儿住过几年,知道其中的辛苦。”苏文氏摸着女儿的头发道,“看来我的礼儿是真的长大了!”
“女儿再怎么长大也是娘的闺女!”苏礼反身依偎进娘的怀里,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暖流。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文氏跟女儿叙旧后,还是忍不住皱眉问道,“怎么好像你和祯儿都牵扯其中?”
听苏文氏提起苏祯,苏礼心头又有些火起,虽说她跟自己是一门所出,在外自己还是要护着爹娘的脸面,可这次的事儿非同小可,虽说今日苏祯被吓得不轻,但也不能如此轻饶过她。
不过这些话苏礼却并不打算当着自己嫂子的面儿说,见苏文氏还在追问,便轻描淡写地说:“女儿也不知道为何会被牵扯其中,想来是老七故意攀扯,想要拉咱们下水吧!前些日子大奶奶在老祖宗跟前儿说大哥日后不能再有孩子,结果就闹得家里四下不安,还有人私下传言说,如果大房绝后,那日后便是爹爹承袭爵位,这谣言还没查清楚,紧接着就发现大伯母有孕,所以老七用计来陷害咱家,倒也是能讲得通的。”她扭头瞧见苏冯氏的面色有些惶恐,咬着嘴唇一直没有出声,忙又安慰道,“嫂子你莫要担心,东北角的那个院子我去瞧过,一锁上门就跟个独立的一般,下人都是咱们自己带过来的,还有娘照看着,不会出事的!”
“是我太过担心了!”苏冯氏强挤出个笑容,她家是书香门第,虽说爹爹在家里也有姨娘通房,但她父母一直相敬如宾,她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如今这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才知道这心里是多难受,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眼泪往肚子里咽,面上还要强装欢喜。结果刚一入京进府,却又被吓得不清,家里竟然有人用麝香害人,这让她忍不住把手一直护在小腹上,如今男人已经不是自己独占的了,那剩下能指望的便只有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是啊,馨儿,就像你妹妹说的,不用担心,凡事还有我呢!你就放宽心好生将养身体,确保母子健康平安才是你眼前的全部心思。”苏文氏也安慰媳妇道。
“娘,媳妇省得!”苏冯氏柔顺地应道,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就主动问,“妹妹的腿是如何伤得?大夫怎么说?可严重?”
苏文氏经媳妇一提醒,也想起来女儿的腿上还带伤,忙问:“可又是家里谁害得不成?”
“娘,你多虑了,这是前些天哥哥带我出去玩儿,结果我自己不当心摔的,都养了好些日子了,哥哥也找人帮我求的药膏,已经没有大碍了,只不过大夫说让多养些日子,别急着用力罢了。”苏礼不在意地说道,“不信我下地走走给您看!”
“走什么走,大夫说让养着,你就好生养着!”苏文氏嗔道,“还都说你长大懂事了,怎么我现在瞧着你也跟小时候一样,只要跟你二哥在一起,就疯得没个边儿了!”
“娘,哪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啊!”苏礼忍不住道,“其实哥哥最近已经稳重懂事不少了,不信您自己看着!哦,对了,娘,大伯应该去信跟爹爹说了吧,就是哥哥去参加武试的事儿?爹是不是很生哥哥的气啊?”
“这事儿你大伯是来信说了,不过你爹看过信也没说什么旁的,只说儿大不由爹,以后想走什么路,是他自己要去走,到时候别后悔就行!”苏文氏回忆道,“我瞧着你爹似乎没有不乐意,不过如今担心倒也早了些,只是参加了武试,没什么妨碍的,到时候武举高手如云,你以为你哥能有几把刷子啊?我寻思着,这回回京就给他定下亲事,说不定到时候有媳妇牵绊着,他自己就不想去武举了呢!”
“娘这个主意倒是新奇,不过说不定倒也真管用,我倒想看看二哥到时候,怎么百炼钢化做绕指柔!”苏礼笑着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找个什么时机,把思小朵介绍给娘认识认识,如果能留下个好印象,到时候自己再给吹吹风,也许就事半功倍了。但是转念一想,如今思小朵似乎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还从没问过哥哥是怎么想的,还是先问清楚在说的好,别到时候乱点了鸳鸯谱。
“什么钢啊柔啊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苏礼的话音未落,苏祈就从外面掀开帘子进屋。
“见过娘,见过嫂子!”他满头是汗地进屋,先作揖行礼,而后便一屁股坐下抱着茶壶猛灌水,好不容易喝痛快了才道,“今个儿天可真热,不过行李都已经搬到院里,丫头们已经铺好床榻,如今只剩些摆设物件,要等娘去看看怎么摆才好。”
“行,那咱们一起过去,礼儿你好生歇着,腿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定要听大夫的,不许自己胡闹!”苏文氏虽然有些疲惫,不过原本在家说一不二的气势还是在的。
“娘放心,女儿知道分寸的。”苏礼忙应道,“那女儿就不送娘和嫂子了,今晚过去跟你们一道吃饭。”
见苏文氏三人离开院子,苏礼才将半夏叫过来问:“怎么样?找到什么东西没?”
“姑娘真是神机妙算,六姑娘的房里,我们果然翻出了一小包麝香。”半夏将用帕子托着个小纸包给苏礼瞧,然后忍不住问,“姑娘怎么知道六姑娘房里会有这个东西?她用过怎么不赶紧扔掉。”
“京城不比南方,我让锦之出去问过,药铺里面卖药材,最少就要卖一两,但是大伯母给我瞧的香囊里,粉末却并不多,其中还混了香料,所以她肯定有药粉剩下,这东西不比寻常,能随便一扔,我想如果还有的剩下,她肯定还是藏在自己院子里的,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到会这么快事发。”苏礼瞧着那个小纸包,“这不过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不管怎么说,已经查抄出来就好!”
“锦之,打发个丫头去请六妹妹过来,说我有要紧的事儿找她,让她务必马上过来,不然,我就只好亲自登门去找她了!”苏礼朝外面吩咐道。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苏祯领着雁秋进屋,面颊有些菜色,虽然涂了胭脂,但还是遮掩不住,眼圈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双手绞着丝帕,神情惴惴地迈步进屋,有些惊疑不定地望向苏礼,不知道她突然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
“见过四姐姐,不知姐姐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因为摸不清情况,所以她决定放低姿态,话说的十分谦卑。
“瞧妹妹这话说的,咱们都是姐妹,哪里敢说什么吩咐不吩咐的,若不是我腿伤未愈,便也不用叫妹妹跑来一趟,我自己过去便是了。”苏礼笑得十分开心的模样,抬手招呼苏祯道,“妹妹到我这边来坐,帮我瞧个东西,看你认不认得!”
“什么东西?若是姐姐那么见多识广都不认识,我哪里会认识的!”苏祯嘴上推脱着,但见苏礼执意让她过去,只好挪了几步蹭到床边,见苏礼从枕边拿起个物件,定睛一看,是个白色的纸包,而且瞧着十分眼熟……
她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惊慌地抬头朝苏礼瞧去,见她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举着那个纸包问:“好妹妹,这个物件你可认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