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楚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室花房的摇椅里面,温室花房的周围都是透明的玻璃,交错间隔着白色的细细网络格子,像是一种保护一般。
花房里,各处用马克小格子堆砌起了大小不一的小花池子,种植着各色的绿色植物。
摇椅很大很软,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让她本就迷蒙的意识变得更加摇晃眩晕。
脖子后边一阵阵的酥麻让欧楚歌觉得很难受,她抬起手去摸了摸,那倏地刺疼让她蓦地收回手来。
刺疼刺疼的,像是被什么烫过一般,那一瞬的触觉让欧楚歌怀疑,那处是不是已经肿起了一块。
可不等她再多想什么,高跟鞋敲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响了起来,欧楚歌背脊一直,扭过头看了过去。
果然是她……
欧楚歌扯着唇,低低的开口,“南宫小姐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她在关岛才呆了两天,能有什么大费周章的把她弄过来?何况醒来的地方还是在这么雅致的温室花房里面,这算是绑架?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了……
南宫杜鹃坐在了欧楚歌对面的那张白色摇椅上,姿态优雅的入座,换了一套月色雪纱长裙的她,像个美丽的女神。
可是欧楚歌再清楚不过,她完全和女神相差甚远。
果不其然,欧楚歌的思绪刚落,南宫杜鹃就开口了,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扬语调,从没有低过。
她的双眼用着鄙夷的浓色在欧楚歌身上扫来扫去,半晌后冷冷的哼着,“镜头上看着不好看,果然真人也差不多,真不知道严大哥脑子哪里出了问题,居然看上你这种人?”
欧楚歌却敏感的抓住了对方话里能触动她神经的字眼。
严大哥?
某个完整的名字自然的跃出了她的脑袋——
“你的严大哥,叫什么?”她稍稍挪动了身子,完全坐了起来,顾不上脖子上的微疼,半抬着下巴盯着她,与南宫杜鹃的目光平视。
她问着,揣着一股谨慎的小心。
南宫杜鹃的眼扫过她一时激动起来的面色,低低的笑了笑,然后好看的唇形一张一合,吐出了令欧楚歌双耳发鸣的话语。
“严大哥啊……当然是严绎诚啦。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我还是他的未婚妻。”她的声音平凡的跟叙述今天的午餐有什么一般,普通又自然,表情除了傲娇,还带着些小女生的娇羞憧憬,却没有丝毫的造作。
她说的是真的。
这是欧楚歌的直觉,南宫杜鹃说的话,她没有任何的怀疑。
一瞬间,欧楚歌的脑袋里就被两个词给塞满了。
青梅竹马……未婚妻……
怔愣了好久,欧楚歌微微动了动自己的眼睛,觉得有什么热热的,快要漫出来一般。
带着几分仓皇失措,欧楚歌低下了头,这时,撑在膝盖上的手背上被一滴‘雨’给打湿了。
可是这里是温室内,哪里来的雨?
抬起另一只手,用手心遮盖在手背上,欧楚歌猛地吸了口气,将满脸的热和满心的涩,都憋回了身体的最深处,强压着它们,不然它们肆意。
南宫杜鹃瞥了她一眼,微微颤抖着,低着头的欧楚歌有什么表情她一丝一毫都错不过。
她再次扬起笑来,嘲笑着欧楚歌的不自量力。
心里占了大大的满足感,南宫杜鹃又开口了。
“怎么,是不是很伤心很意外?”
她灿烂的笑着,如胜利者一般享受着击败对方的快感,让她觉得在专卖店所遭遇的羞辱,都在这一次扬眉吐气的得到了报复,特爽快!
“也是,严大哥十八岁以后就在外头打拼忙着自己的工作,鲜少回到家里头,自然也就极少向外人提起我的存在。”
南宫杜鹃还露出甜蜜的模样,“不过前天严大哥回J市了,还说他很快就会娶我了,让我等他……”
欧楚歌的呼吸再次局促了起来,胸口的位置更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重的她喘不过气来,难受的快要死去一般。
好半晌,她才红着眼跟南宫杜鹃说,“不,严绎……严少只是我的老板,我和他不是……”
南宫杜鹃却蓦地出口打断她。
“老板?欧楚歌你还真有脸在我面前说出来啊。”
她一针见血的指出,“早上那领带是要送给严大哥的吧?也是啊,我一眼就看中,很适合严大哥,可是——”她的目光忽的犀利了起来,像是浸在南极的冰底下刚拿出来一般,刺骨深寒。
“却被你抢走了!你敢说你不是想要送给严大哥的?真是可笑!”
南宫杜鹃将右腿交叠在左腿上,“那天的新闻我可是看了,严大哥是什么性子我从小到大都知道的,他一向冷言冷语,怎么可能为了手下的明星出面?”
“欧楚歌啊欧楚歌,没想到你看起来身无长处的,竟然还能让我的严大哥这么对你特殊……”她一顿,声音里幽幽的透着某种撕裂张狂的力量,“该不会是在床上……”
听着她越来越过分的话,欧楚歌发抖的身子猛地一颤,尖声,“不!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有!”
南宫杜鹃却是咄咄的逼着她,“否认什么,欧楚歌你算什么,在我面前还想骗我吗?说你和严大哥没关系,我不相信!”
欧楚歌的眼底一片热红,南宫说着这些,她却是忍不住想起了昨晚同她打电话的严绎诚来,磁性的声音沉沉,无比的耐心的开导着她,说着想她……
可是现在呢?她被他的未婚妻带过来,被质问着和他的关系,欧楚歌紧紧的攥着手心,攥了许久都感觉不到半分的热来!
这算什么,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当了小3吗?
欧楚歌,你真是厉害啊……
几个深呼吸间,欧楚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气糊涂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脱口而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虽然她极力想要否认,可是事实,她否认不了。
她和严绎诚,的确已经是那样了。
而且还是她求他的,是她不知廉耻,不要脸面……
若不是有南宫杜鹃在场,欧楚歌真的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
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母亲,欧楚歌你已经沦落到这样下贱的地步了吗!
当初的坚持已经被摧毁,现在更是踩过了道德的底线——欧楚歌,这般的不堪,你都已经做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