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拿到极具威严的低喝,高斯铭整个人一个激灵,顿时就松开了手。
而欧楚歌也差点吓得跳了起来,可她已经知道自己此时早就被这里的人耻笑和看低了,她索性也不再管身后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大厅——
“楚歌!”
高斯铭直觉想追上去,又再次被喝住了脚步。
高斯铭心有不甘的握紧了拳头,紧咬着牙关,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爸……”
“还不去给主人家道歉,高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无礼的混蛋来!”喊住高斯铭的不是别人,而是高家的大家长,高斯铭的父亲高祖平。
纵使心里再着急关心欧楚歌的安全,高斯铭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忤逆自己的父亲,硬碰硬对此时的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只能忿忿不平的低头选择退让。
高台上,能够绝对掌控全场的优势位置上的两人,早就将场下适才发生的‘小插曲’都收入了眼中,不过他们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严大哥,我们去找爷爷吧。”南宫杜鹃对严绎诚说道。
严绎诚微微点头应允,转身的时候眼角有一霎流逝的异样情绪。
欧楚歌,之前那么难的日子你都过来了,这一次你可得给我争气点坚强下去啊!
只要等他把所有计划都施行了,等彻底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前路的时候,在那个时候……
***
欧楚歌不顾一切的跑出了大酒店,不顾路人别样的目光,欧楚歌拦下了车冲了进去。
她不断的流着眼泪,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不管怎么去控制,都根本止不住、停不下来!
也不管身上还穿着这样复杂的衣服,现在她只想着离开J市这个让她充满伤心的地方,刚好下车的时候遇上一班回D城的汽车,欧楚歌毫不犹豫的跳了上去。
车子颠簸摇晃,欧楚歌眼泪不断,因为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里也空的厉害,等时间一长了,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一股子酸水冒着往喉咙里顶着,好几次的呕吐都被欧楚歌强压了下去之后,欧楚歌就觉得整个世界更加昏沉了。
她混混沌沌的半睁着眼,哭了很久没有进食她也很疲惫,可是胃里时不时的一阵抽搐和反酸,又痛又饿的感觉交替着一起折磨她,欧楚歌根本就睡不进去。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一路,欧楚歌在D城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快要撑不下去了,可仍旧不想回那个公寓,她想要找杨若欣,才发现自己匆匆忙忙的跑出来,都忘记自己的手机还在酒店的房间里,她根本就没有谁可以联系上的!
无路可去,欧楚歌最后还是来到了诚历医院,即使知道过了探视的时间,欧楚歌还是想呆在距离母亲最近的地方,此时此刻能够安慰她的,也唯独剩下母亲了。
可是当欧楚歌走入了住院部的高级病房楼区,护士台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她,忙的慌慌张张把欧楚歌给拉了过去。
“欧小姐你可算还是出现了!”
欧楚歌再恍惚的神智也被护士的焦急声音给叫了回来。
“怎么了?”
欧楚歌被护士连拉带拽的拖到了急救室,欧楚歌再次面对着着紧闭的双门和亮起的红灯,心里最后的那一点坚强也被击垮了。
“妈?我妈怎么了,我妈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来的时候不是说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就这样了,为什么啊!”
欧楚歌疯了一般,拉着护士不断的晃动着,脸上斑驳的泪痕混淆在一起,她的眼睛已经疼得麻木了。
护士忙按住欧楚歌,企图让她的情绪控制下来,“欧小姐请你冷静些,出现这样的情况谁也预料不到,现在病人正在抢救,还不一定是最坏的情况,请你不要这么激动。”
两个护士一左一右的拉着欧楚歌,渐渐的也让她最终停下了挣扎扭动,她们一松开手,欧楚歌便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
“怎么会这样啊……”
护士面面相觑,见她如此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只能退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长长的走廊里,欧楚歌沙哑的哭声久久不停……
而在尽头的拐角处,一个女人远远的注视着蹲在急救室门前的欧楚歌,无声的咧开了嘴,鬼魅般的双眼里闪动着快意的光芒。
她拿出手机拨出电话,那头一接通,便说,“这边已经搞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女人幽冷的笑声逸出,听着从那不远处传过来的哭声她倍觉痛快。
欧楚歌,我说过我会报仇啊,哈哈哈,这次我要让你彻底活不下去!
***
J市热闹的订婚宴,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结束了。
严家老爷子带着严家未来主事的两位小辈站在设宴大厅门口,难得摆出热络的笑脸送着各位宾客的离去。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的严松林别提有多高兴了,即使是中场发生了高斯铭那档子事,他也是完全没有半点责怪就让高祖平把人带走了。
孙子终于定下孙媳妇了,还是他最最钟意的,怎么能不高兴呢?
严老爷子嘴边笑都一整天没耷拉下来过。
卫承谦站在严绎诚身后,他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肩膀,趁着老爷子和人寒暄忙跟严绎诚说,“老爷子今儿个怎么高兴,要是以后知道你这次不过是为了拿到开发案,得不气死?”
严绎诚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闭嘴。”
卫承谦乖乖的耸肩,严绎诚又看了眼大厅里还有几堆松松散散的客人,觉得异常疲惫,无心应对的他将送客的任务交给了自动上门的卫承谦,便逍遥自在的离开了。
所以到最后,客人们看着站在严老爷子和南宫杜鹃身旁的男人是满脸诡异笑容的卫承谦时,再多恭维祝福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严绎诚回到了绕开正门出来了大厅外,没有了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喋喋不休,轻松爽快了不少。
他大大的松了口气,扯了扯喉下的领带,信手插兜,步伐悠闲的朝着酒店不对外开放的后花园走去。
突地,严绎诚眼底闪过一抹冷,他倏地转过身,如迅雷般出手扼住了跟在自己身后那人的咽喉,正待他发狠用力捏下,那张在他记忆中快要模糊的容颜,竟在此刻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
严绎诚胸口一滞,眼瞳微张不可置信,“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