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这不可能的啊,我怎么可能怀孕,而且只有十周……这不可能……”欧楚歌喃喃的摇着头,完完全全的否定了检查的结果。
她的态度让这位女医生很不高兴。
“有什么不可能的,检查的是你,孩子当然也是你的。”医生的声音里透露着几分不厌烦。“做决定吧,孩子留还是不留,我也好给你开药。”
“不……”
欧楚歌倏地站了起身,瞪大了眼看着满脸冷漠的医生,胸口蓦地一痛,她抓起桌子上的检查单就跑了出去。
冲冲撞撞的跑回了宾馆,欧楚歌锁上了自己的房门,剧烈的喘息和心跳让她觉得浑身犹如脱力了一般。
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单子,猛地甩开它,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瞪大着眼睛盯着它,好似这样看着,它最后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可不管欧楚歌看多久,那单子依旧就静静的躺在了那处,完全不会随着欧楚歌的意愿变动一分一寸。
呼吸渐渐的平静下来了,欧楚歌靠着门板滑在地板上,突然肚子一缩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欧楚歌暗叫不好,想着自己刚才疯狂的冲回来,整个人顿时被惶恐给侵占了一样,她无比颤抖的爬上了床,紧紧的抓着被子裹住了自己,企图用这样的温暖来安慰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害怕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可欧楚歌没有放松半分。
从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时候开始,她的脑袋里就乱糟糟的,好像所有的思绪都成了无数条细线,全部都打结在一起纠成了一大团,她根本理不清楚,更加想不明白。
那个时间始终让她无法相信。
十周……
十周之前她在做什么?
欧楚歌闭着眼睛,苦思悯想之后,总算是在一团糟的思想里找到了某个出口。
十周之前,她和高斯铭在一起拍那部电视剧,那时候才刚开始不久……就刚好在他为自己受伤的时候!
欧楚歌抱着脑袋,好像脑袋里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领着她想到,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次奇异无比的遭遇。
她被刘大宇叫道碧海蓝天,被灌了不少酒出来,到最后迷迷糊糊的在第五层醒来。
之后的好几天她都能想起那似真若假的回忆来,她仿佛还记得有男人的低喘在她的耳边响起过,她曾经被一双手抚摸过……那样的感觉,欧楚歌现在想着,觉得越来越诡异!
那个时候她控制自己不要多想,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选择去想清楚!
那晚的人,到底会是谁……
碧海蓝天,经理和侍者的矢口否认,之后更换的导演和赞助商……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吧!
得到了这个答案,欧楚歌没有觉得半分的安慰,反而觉得可笑。
这算什么呢,在这种时候,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这到底算什么!
为什么呢,欧楚歌还记得在那个小房间里严绎诚对着自己说恶心的口吻,他都已经那么痛恨不愿意看见自己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她呢?
他都已经有未婚妻了啊,他们都已经那么甜蜜的举行了订婚仪式了,郎才女貌的他们已经开始幸福的一起生活了。
他隐瞒了,就那么风轻云淡的离开了,可是她怀孕了要怎么办?
欧楚歌的念头一闪而过,那女医生冰冷的声音让她的心立即纠成了一团。
留还是不留……
要她放弃孩子吗?
似乎只要一想到这个假设,欧楚歌就觉得肚子疼的难受,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下离开一样,那种不踏实的空虚可怕让欧楚歌不断的往被子里紧缩着。
孩子啊,这是她的孩子啊,她能放弃吗?
妈妈已经离开她了,欧楚天又几乎联系不上,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它现在就在她的肚子里,它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它会有心跳同她一样的速率,它会在她的肚子里伸展手脚同她打招呼,它会出生来到这个光彩的世界,它会睁开眼睛看着她,用软软的声音喊她‘妈妈’……
欧楚歌紧紧的闭着双眼,眼瞳里的黑暗似乎出现了什么幻影,一个可爱的孩子正在朝着她挥舞着小手小脚,清清脆脆的笑声,能够感染所有的天真无齿笑容正面对着她。
就当她快要伸出手触碰到的时候,那孩子一下子就不见了,更浓更深的黑暗一下子将她的整个世界覆盖了,满目的黑暗,让她找不到摆脱的出路!
那婴儿的笑声也一下子远了,欧楚歌不断的奔跑,可始终追逐不了那道声音。
“不要——”
她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发际线边缘都沾满了细细的薄汗,她抱着被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睡着了,刚刚的那些画面都是做梦的……
外头的天色已经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欧楚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房间里没有开灯,可她水眸中闪耀的,如宝石般的坚定光芒却熠熠生动。
***
J市严家,从订婚宴上就消失了人影的严绎诚终于回家了。
他一回来的消息被佣人们通报过后,宅子里的几位长辈以及他的未婚妻都快速从楼上下来了。
严松林看着几日未归家的孙子,又气又恼。
“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吗,做什么不听电话还不回家,外头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那么留念舍不得离开!”严松林中气十足的站在楼梯角怒吼着。
南宫杜鹃忙上前安慰老人,“爷爷您别生气了,严大哥可能是公司上有些困难绑住了,所以才离不开……”
“他能有什么困难,他在外头干的好事我都让人替他去解决了,他还能有什么混蛋事情能忙的!”
严绎诚面容冷沉的走到了他们面前,目光清冷的扫过了出来的一大家子人,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严老爷子威严的面目上。
他紧绷的脸部肌肉微动,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难道爷爷就没有做过错事吗?利用自己的权力来对付一个软弱无力的女人,爷爷当年也不过如此不是吗?”
“你!”严松林脸色一变,似乎是在严绎诚讥诮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他气的浑身直抖,“你找到那女人了?严绎诚你要是敢干蠢事我就……”
“爷爷,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严绎诚了。”严绎诚不等严松林说完威胁,冷冷的丢下一句,在众人惊愕中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