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梁放难得在不是周末的时间过来了,穿着白衬衫西裤,浅灰色西装外套随手的搭在臂弯之上,没系领带懒懒的解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配上他那张清俊的面容,无形的透露出一股子精英的高端感觉来。
开门的时候欧楚歌见他这副模样,不由一愣,梁放径直进了屋,放下了外套,撇了她一眼,告解开她没问出口的疑惑。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要开公司,现在已经批下来,近期为开业铺路,免不了和一些人见面。”
虽然在G市他梁放已经无人不知,可到底要转行洗白地干,自然还是得走关系,虚伪地客套会面还是得穿得出去才行。
欧楚歌点点头,理解了他话里头的意思。
“晚餐还差一会儿了,你和言言先看会儿电视吧。”欧楚歌摸了摸欧言的小脑袋,眼色有片刻怔仲。
梁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
欧楚歌笑着转入了厨房。
电视上播放着儿童频道的动画片,梁放百无聊赖的陪着看的津津有味的欧言,突地厨房里传出一道异常响亮的动静,欧言刚转过脑袋,妈字刚出口,就见梁放动作轻松的跃过沙发,进了厨房里去。
提着被热汤烫得滚烫滚烫的一只脚背,欧楚歌痛苦的撑在流理台边,咬着唇轻轻地发着闷哼,显然是不想惊动了外头的人。
梁放脸色一黑,快步走到她身边,拦腰一把抱起她,将她抱在了另一边的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冲着她的脚背。
冰凉的流水哗哗地冲刷在红肿的烫伤处,欧楚歌双手不自然的用力揪紧,眉头也痛苦的皱起。
厨房里,两个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只有水流冷静的声音。
“妈咪,梁放爸爸?”欧言的声音飘了过来。
欧楚歌猛地咬住唇,忍着痛呼破口的冲动。
“言言,不准过来!”急促的声音里没有隐下严厉。
小人儿的脚步声是停了下来,可疑惑的委屈声就在门后,“妈咪你怎么了?”
欧楚歌不想欧言看见了伤心,只能安慰欧言。“妈咪没事,就是不小心打碎了碗,地上有好多。碎片,妈咪怕言言踩到了脚受伤。”
欧言没有多疑,哦了一句便去了客厅。
欧楚歌悄然松了口气,想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伤,中途却与梁放幽沉的视线对上。
她心跳一颤,刚仓皇失措的想要躲开目光,梁放低沉的嗓音已然传来。
“你打算什么都不跟我说?”
梁放突然这么一句,让欧楚歌有细微的失神,不过想到梁放人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她们母子,她很快便释然了。
怪不得梁放这么突然就过来了,原来是为了严松林的事情而来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瞒得了他?
欧楚歌微微垂下头,看着红色渐渐消下来的脚背,她唇瓣微动。
“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严家老先生都已经这般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他们严家又不是我能说不就不的,我就算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欧楚歌苦笑着说出自己的无奈。
梁放目光闪烁着,熠熠的盯着她。
“你想就这么妥协了。”
“我不想,可是没有办法……”欧楚歌渐渐的声音沙哑了。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留下孩子,不用顾忌严家呢?”
欧楚歌猛地抬起头看他,黯淡的眼中渐渐亮起一簇微弱的细光,期盼等待他说下去。
“和我结婚,让欧言变成我的孩子,我梁放在G市,用不着怕他严家。”梁放平静说出,去重雷砸入欧楚歌心中。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欧楚歌虚弱的一笑,而后就局促无比的撇过了头。
梁放依旧定定的凝视着她,无波无澜的眼眸。有一种可怕的沉寂深邃。
“我没有开玩笑,和我结婚也不过是为了孩子,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什么……严家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强,也肯定不会走偏门的道子,免得以后会落人话柄,所以法律是最好的途径。”
梁放冷静分析着,“虽然法律大多偏向将孩子给母亲一方,可你面对的是严家,你又没有收入,以及对方也可能拿你几年前的旧事来说,这些种种,对你来说都是弊端,孩子被他们带走的可能,不用我多说你也该知道。”
梁放顿了顿,看了眼她无比苍白的脸色,又道。
“再过几年,那严译诚也肯定是要结婚的,严家未来的少奶奶。能容得下外边女人生下的孩子,或者等以后他们有孩子了,欧言的存在就会更加另人在意。”
“你舍得你的言言沦落到那种可怜的地步?”
不知不觉中,欧楚歌已经泪流满脸。
“别说了,梁放我求你别说了!”她不断的摇着头,无力的哭泣起来。
梁放看着她不断滴落的眼泪,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脚背已经好了大半,伸手关上了水龙头。
“你自己选,我尊重你的选择。”梁放并不逼她,他不强求欧楚歌什么,只希望她能自己想清楚。
欧楚歌哭着,有一种面对黑暗前路的茫然无措。
休息了一晚上,脚上的伤口也不怎么疼了,就是站的久了会觉得软,也没什么大碍。
拜托保姆阿姨送了欧言上学,欧楚歌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房间里,上网搜索着一些法律案例,如梁放昨天所说那样,如果母亲一方没有任何优势,那么她根本就得不到孩子的抚养权。
握着鼠标,欧楚歌觉得浑身四处都处于冰冷之中。
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欧楚歌撇了一眼,脸色住。
手机坚持不懈的吵闹着,欧楚歌唇瓣紧紧抿着,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
一个小时后,欧楚歌来到了离家甚远的私人医院。
在住院大楼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欧楚歌看见有好些记者想要进去里头,却被尽责的保安们紧紧拦住,她挑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来,最后低头走了进去。
来到病房门前,欧楚歌举起手敲门,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渗满了汗。
敲门刚落下,门就被人从里打开,欧楚歌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露出了一抹连自己都觉得无比勉强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