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忐忑回答说：“好像是孩子的事……”

    戎斌一旁奇怪道：“孩子？邓欢夏不是单身吗？”

    在马克的注视下，小高也不知如何说了。

    过了一会，小高想了想道：“我看过邓总监的简历，她是离异，不是单身！”

    马克敲了敲桌面，说“即便是离异，也该把家里的事料理好才能上班。现在靠近年关了，上请下达的，行政上有许多事要做，她这么连续请假怎么行？”

    小高连忙说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是”。

    马克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要加把劲了，你们邓总监不在，很多事你也要挑起来，不要让部门的工作断了链子！”

    小高说一定努力，过一会退出去了。

    “按照公司规定，请假对奖金有影响吧！”马克又问。

    戎斌点点头，说：“像邓欢夏这样的，本月的绩效奖是拿不到了！”

    “那就按规定来！”马克说。

    戎斌本来还想说什么，却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其实，他本来想替邓欢夏争取一下，邓欢夏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也绝不会请这么多天假，再者，一个月累积请假三天以上，绩效奖全扣本来是行政部制定的制度，邓欢夏应该比谁都清楚，这说明她也有难言之隐，无法言说的原因。

    不过，马克一直倡导说：“RA的领导是有情的，管理是无情的，制度是绝情的。”

    总而言之，制度高于一切。

    戎斌知道，自己即便替邓欢夏说情，也是徒劳无功，索性不蹚这趟浑水。更何况，邓欢夏也真是的，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跟公司说一声？虽然，说过之后也不一定管用。

    “对了，Boss，今年的总经理特别奖给谁，是不是要跟年终奖一起发？”戎斌又问。

    马克想了一下，突然问：“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戎斌又不知如何回答了，一般情况下，老板虽然在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推荐人选，也许他自己已经想好了，只是试探一下自己而已。所以，这个话题不可冒然回答。

    “我觉得大家都挺优秀的，老板您定！”戎斌想了想，最终说。

    马克果然已有定论，便道：“你觉得陈超怎么样？”

    “挺好的，人年轻，又积极上进！”戎斌中庸的回答。领导问自己对某同事意见的时候，最好不要过多的评价。说少了，显得你不动脑筋，说多了吧，又显得居心不良。

    最好是，说句概括的，模棱两可的，让领导自己去推敲。

    马克点了点头，说：“陈超的确还不错，当初看中的就是他的踏实和认真，要不然今年的奖励就发给他吧，你认为呢？”

    戎斌暗自腹诽，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又能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对于陈超，戎斌与他朝夕相处，也的确觉得是个可靠的人，至少对于RA来说，他符合一切RA对员工标准和准则。

    但是戎斌也不能说自己没有意见，这样显得自己太不费脑子了，于是说：“我和沈欣都是从总公司调过来的，得到荣誉的机会肯定比陈超要多，而且欧晓鸥在公关部，上上下下的机会也挺多。我觉得给陈超合适。”说到欧晓鸥“上上下下”的时候，马克竟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戎斌一眼。

    说明白点就是，理应给陈超颁个安慰奖。

    对于戎斌的回答，马克很满意。总经理特别奖并不一定发给最优秀的人，但领导发的奖励，一定是某种平衡的产物。

    可陈超拿到五位数的总经理特别奖的时候，却是特别兴奋。虽说以前荣获过销售冠军，而且奖金不菲，可陈超却认为这是马克对自己的鼓舞，而且，这个奖他没有颁给戎斌或沈欣他倒可以理解，可欧晓鸥也没有拿到，这是否意味着明年竞聘总监的名额会落到自己头上？

    加上周老太的官司结束了，陈超觉得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心情尤其高兴。

    他特别想找个人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

    鬼使神差的发了个短信给苏姚，问她愿不愿意出来吃个饭，大意是过年快走了，想找朋友聚聚。

    没想到苏姚这次很爽快，很快就回了个“好”字。

    陈超在金碟咖啡馆定了个包厢，苏姚姗姗来迟，不过打扮的却很漂亮。也许是化了淡妆的缘故，在浅黄色筒灯的照射下，她的脸色显得柔和而红润，笑意浅浅，陈超这才发现，苏姚竟然还长了两个不明显的小酒窝，衬托的她更甜美。

    这让略显内向的苏姚更多了一丝俏皮可爱。加上她穿着红色配白点的宽松毛衣，配了一件蓬蓬的短裙，更显乖巧。

    “你今天很漂亮！”陈超由衷的赞叹道。

    苏姚羞涩一笑，老实回答说：“今天我稍微打扮了一下。”

    陈超忽然觉得多了一丝久违的心动，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苏姚的朴素和纯真打动了。这是自从刘雪之后第一次对女孩心动。

    “干嘛老盯着我看……”苏姚将发丝往额后拢了拢，露出了白皙的小耳朵。

    陈超不好意思的佯装咳嗽一声，道：“你想吃点什么？”说罢叫来了服务生。

    苏姚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翻了半天，却也不知点什么好。

    陈超知道苏姚肯定很少来这种西餐厅，便体贴的提醒说：“这里的冰激凌味道不错，你可以点一个！”

    苏姚点点头，点了一个双球冰激凌。陈超将菜单接过来，又替她点了几样。接着又要了几份坚果之类的。

    “两位要红酒吗？”服务生问。

    苏姚看了陈超一眼，好像没有反对的意思。

    陈超便道：“那就来一瓶吧！”在这个灯影浮动，伊人在畔的浅夜里，咖啡馆里播放着暧昧的轻音乐，这个场景如果不配上一瓶红酒似乎少了许多。

    “来，我们喝一杯！”陈超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苏姚倒了一杯。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酒杯，苏姚冲陈超甜甜一笑，竟一饮而尽。

    陈超怔了一下，只好也一饮而尽。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陈超玩笑道。

    苏姚把玩着空空的酒杯，紧盯着陈超，落寞地说：“碰到了对的人，就算醉了也心甘情愿！”

    陈超心中一阵激荡，觉得苏姚的话意味深长，暗自揣摩她到底想说什么。

    可苏姚紧接着又什么都没说，却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又给陈超倒了一杯。

    在酒精的催促下，苏姚的脸更加红润了，陈超总觉得她的眼睛里深藏着一团火，这团火压抑在她柔弱而隐忍的外貌下，似乎随时都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