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躲在不知道哪里的红缨,真心的觉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种东西果然还是有用的。
可是小姐,为了不让二夫人花您的钱,您这转变也太快太大了吧?
是该说彼此间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还是该说,她家小姐其实是有多么的爱钱……
周贞浑身抖啊抖啊,像是随时都要被黑白无常给带走,其实不是周贞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惨一点,是这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身上带着伤,在这种阴冷潮湿的鬼地方跪了一天一夜,现如今这副样子,看起来本来就挺惨的……
周大人看着自己的闺女,那一张苍白的笑脸,干涸的唇,都起了皮,浑身不断的发抖。
声音冷的像是机器:“知道错了?”
周贞哭了,流出泪来的周贞看着自己落下的泪,想着她到底是比她二娘那个不称职的戏子要多了,说哭还真的哭出来了。
“爹,女儿知错了!”
声泪俱下,很不错嘛!
事后,周贞每每会想起那一幕来,都觉得,自己若是哪一天真的混不下去了,就去戏园子里,下一个名角就是她了!
总之不管周贞的戏演的是不是到位,是不是真的糊弄住了周大人,反正周大人是把周贞从祠堂中放出来了。
虽然活动范围还是仅限于在整个周府上。
周贞从祠堂被红缨和另外一个丫鬟扶着出来的时候,就想着,有生之年,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再踏进周氏祠堂一步了!
周贞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躺在床上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实力不如她爹之前,周贞是绝对不会再和她爹死磕到底了!
周贞在祠堂中跪了一天一夜,被红缨和另外一个丫头扶着,其实根本就是架着回到房间,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
周贞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日子,尤其是从太后她老人家传自己入宫那一日开始算起,一直到今天,就诸事不顺,厄运缠身。思及此处,周贞觉得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大概是那一次去宫中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什么东西。毕竟在那种冤死鬼遍地的地方,没有什么脏东西,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吧?
不过这些东西,周贞也就是自己在脑子里想想而已,真的说出来,除非是她脑袋出问题了。
在床上躺了两日,虽然能够下床了,但是周贞的身体并没有好,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周贞有个预感,那就是,她肩膀上的上,在清明那一日重新裂开,又在祠堂那样阴冷潮湿的地方呆了一天一夜,这伤很有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虽然上次,雪薇出现的是很及时,给她治伤也是卖力,只是雪薇离开的时候也告知了,关于养伤后面的注意事项。请雪薇出来一次就已经是奇迹了,第二次,周贞是想都不敢想,现在只能抱着希望,好好养着,别再出什么状况。
也就是在周府这种氛围下,三年一次的殿试已经过去。周裕从考场中回来,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裕回来的这天,正是傍晚,走廊上,端着晚饭的红缨,突然站住了,看着站在拱形院门口的少爷周裕。
自从自家小姐出事,红缨身为周真的丫鬟,自然是要一直照顾周贞,也就没怎么去关注周裕。
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周裕竟然瘦了这么多。之前,每次每次,周裕往这边走,都是看见红缨就走,(最开始,红缨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少爷,后来红缨才恍然明白过来,周裕根本就是在和自家小姐闹不知名的矛盾。)这回,红缨理所当然的认为周裕会像之前那样看见自己调头就走的时候,周裕却并没有如红缨所想那般。
周裕朝着红缨走过去,十二岁的少年,步子并不算大,却不疾不徐的,很沉稳,那一身青色的儒衣,给这少年增添了一分倍觉疏离的书卷气,这样子的少年不多见。
就在红缨看着周裕愣神的时候,周裕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我姐怎么样了?”这样的热的天气,周裕的声音冷冷的,明明生活在一个府上的人,红缨这会儿,觉得就这么些日子,少爷周裕的变化很大,倒不是说他的外貌,而是气质,仿佛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深沉了不少。
“小姐没事了,就是常问起少爷近况,少爷不进去看看小姐么?”
周裕扭头看了一眼他姐姐房间的方向,末了说了句:“不了,我还有事,好好照顾我姐。”
红缨端着晚饭石化当场,上面的话,吐糟点太多,让红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吐糟。
小姐,红缨真的是为了你们姐弟缓和关系努力了,谁知道那小屁孩的周裕少爷在摆毛的谱啊。
红缨知道这对姐弟在闹别扭,但是到底为何闹别扭,就不清楚了。
红缨端着晚饭到周贞的房间,没有提在房间外面看见周裕的事。
若不出什么意外,第二日晌午,关于这三年一次的考试,就应该放榜了。
周贞没出闺房大门也知道了,今日府上大部分都没睡,为着周裕这次的考试兴奋着,担心着。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作为这次考试的让周府众人都不得安睡的周裕,用过晚饭过后,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明明已经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了,可是现在依旧睡不着,意识反而越来越清醒。
第二日,晌午,周大人看似寻常的去上朝了,其实周大人今日完全可以不去,周叔觉得自家老爷明明很想早一步知道这次殿试的结果,还要装模作样的去上朝,简直就是‘傲娇’。
整个周府的人都在大厅中等着,就连周贞一向最爱在外面流连玩乐的二娘,今个也没有出去购物或去戏园子里看戏,这会儿她坐在周大人经常坐的那张椅子旁边,不管是乍看上去的气势还是打扮,都相当的有了当家主母的范儿,不过周府上一众人等都知道,这不过是看上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