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孕,就遇见这样的事,大伤身体,即便保住了性命,若在想有孕,恐怕也不容易。”柳旭升这般说道。
丫鬟们一个个端着清水与汗巾时不时的进进出出。柳旭升瞧见那一盆盆的血水,说了句,把窗户开开,这血腥气太重了。
丫鬟看了一眼柳旭升,得到同意之后,打开了窗户。
产婆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洗了手,从卧房中出来,说了句:“少夫人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孩子……”
产婆没有往下说,众人也都知道结果了。
房间内的血腥气散了不少,周贞全身上下已经被红缨用热水擦洗过。大量失血让她脸色苍白如纸。
“刚刚小产,她要好好养着身体,暂时不宜挪动。”柳旭升这样吩咐道。
二夫人张氏见都忙得差不多了,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这里留下两个人伺候就好,都下去歇息吧。”
这种日子,好好的喜事变丧事,众人的心情都很是沉重。就在都要回房之际,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步清尘突然开了口:“二夫人,您是不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慕容淮,慕容宸皆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步清尘,二夫人也一样困惑道:“谷主这样说是何意?”
步清尘看一眼离他较远的柳旭升说道:“不觉得,这房间中很香么?”
听到步清尘如此说,柳旭升扫了一眼周围,是闻到了一异香,走到香炉旁边,张氏的脸色就变了,若是别人她还不怎么担心,可站在房间里的这两个都是蝴蝶谷出来的人。
柳旭升让打开了香炉,用勺子瓦出一些余烬,转身看了一眼张氏,这香料可还有,张氏看一眼慕容淮说道:“就剩下这些了。”
柳旭升靠近那香薰闻了闻,立刻就变了脸色,看着步清尘道:“这是。”
步清尘点点头道:“是,梨漫香。”
慕容淮说了句:“无事的话,就都下去吧。”
“侯爷知道梨漫是何种香料么?”
慕容淮皱了皱眉。
“寻常女子闻之,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便会终身不孕,有孕的女子,闻之,少则七日,多则半个月,腹内的胎儿,任他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
慕容淮的脸色更不好看。
步清尘看着慕容淮开口道:“侯爷不给在下的徒儿一个交代么?”
“谷主说的是什么话,即便是要交代也该是与周府交代。”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侯爷不会不知道这话吧?”
就在慕容淮和步清尘这两个人明枪暗箭的时候,慕容宸一脸阴沉沉的盯着一直伺候张氏的丫鬟,唤了声:“羽。”
公孙羽立刻就出现在外厅。
“公子。”
慕容宸抬眸淡淡的看一眼张氏身边的丫鬟,声音冷冷的说了句:“你最好自己主动说。”
“老三,你不要太过分了!”张氏厉声道。
慕容宸呵呵笑了两声,回头看一眼张氏:“二娘是第一天知道我过分么?”
燃着暖炉的房间,张氏在慕容宸眼睛的注视下,竟硬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羽,搜。”慕容宸下命令。
“是。”公孙羽领命!”
“你敢!”
敢不敢的,公孙羽已经开始搜了。
慕容淮负手而立,沉声道:“老三。”
“若是查不出什么来,等这事过去了,我给任由父亲和二娘处置,可是今天是我的孩子没了,媳妇躺在床上,至今昏迷不醒,二娘,周贞可是在您这房间里出事的。”慕容宸说着看向张氏:“二娘房间里这香,二位神医也说了二娘房间里的香有问题。”
正说着,公孙羽走过来,双手捧着一个盒子,那盒子之前应该是锁着的,现在已经被撬开,里面放着的香料还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异香。
步清尘站在原地没有挪动,柳旭升上前一步,闻了闻那香料,叹了口气:“是梨漫无疑。”
公孙羽做完了慕容宸吩咐的,悄悄隐去了身形。
眼见着,外面的天天渐渐亮了,周贞终于醒过来。并不知道外面是何种情形。
周贞一睁开眼睛,望着头顶上很陌生的天花板,一时间还有些晕乎。
听到红缨熟悉的声音:“小姐,您醒了?”
接着就看到了红缨那张焦急的脸和也不知道是熬得还是哭的通红的眼。
周贞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的回想了一遍,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情。
身下的触感分明,像是那夜,不,要比那夜要疼的多。感觉心口处绞着疼。
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闭着眼睛,泪就滚落下来,吓得一边的红缨紧张:“小姐,你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周贞躺在那里,静静问道:“我的孩子呢?”
“小姐,孩子……没有了。”
周贞听了哭得更厉害。
红缨只能转身去喊大夫。
众人听说周贞醒过来,一进来,看见周贞躺在那里大哭。
行医者有个规矩,不给至亲的人问诊看病,步清尘尽管也是有一身的医术,也只能看着柳旭升给周贞诊脉。
“我的孩子!”
“孩子已经没有了。”尽管平日里柳旭升因为步清尘的关系不怎么待见周贞这孩子,眼下瞧着周贞这模样,也难免会心酸。
“周贞,节哀,你还年轻,孩子迟早会有的。”说着就要给周贞把脉。
周贞抽回自己的手。
“不可能!我找大夫看过,说是胎儿很正常,十几日来,安胎药我是一碗不落的喝下。”说着还生怕众人不信,看向红缨道:“红缨,对不对?对不对?”
红缨何时见过自家小姐这般模样,留着泪难过的别过脸去。
“我的孩子!”
“你怎么会天天用梨漫香?”柳旭升知道周贞和慕容宸在外面另住,回来不过一两日,若是只有一两日,这药性绝对不会这样厉害让她小产。
“那是什么?”周贞困惑。
“你没用过任何香料么?”
周贞正困惑着,站在一边的红缨却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手中捧着几件衣服和香囊来了。
“神医,您看看。”
红缨捧着的衣服和香囊中的香味与张氏房间里的香薰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