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姐姐,太子妃在跟娘娘说什么,怎么还不出来?”凝珠小心翼翼地躲着李嬷嬷,轻声对沉星说道。
元佩琳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了她与云凌两个。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即便沉星不易察觉地贴近大门,想尽力听听里面的动静,可却什么都听不到。
沉星的额头上早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更是十分焦急。见胆小的凝珠这样发问,心中更是添了几分阴霾:“这我怎么知道呢,希望不是那件事吧。”
凝珠轻轻一跺脚,鬓角的几缕碎发轻轻垂下,道:“再这样下去,奴婢可要担心死了。”
沉星心中微微叹一口气,定了定决心,瞧见李嬷嬷并未往这边看来,便轻轻一扯凝珠的衣袖,低声道:“去,想办法将太子爷请来。”
凝珠眸光一亮,暗暗点头,壮了壮胆子,道:“沉星姐姐,奴婢去看一看世子。”
沉星颔首,笑道:“好吧,反正左右在这里也是无事,你先去吧。”
而凝珠一出云涟殿,自是急匆匆地便向太子书房跑去,正撞见门前的子衿,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娘娘出事了…”
“什么?”子衿眉心一跳,连忙安抚了一下凝珠,蹙眉问询道:“你细细说,到底是怎么了?”
“是太…”凝珠刚想说是元佩琳来了云涟殿,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收回。
凝珠虽然一向胆小老实,但跟了云凌这样久,自然也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她才想据实相告,却突然想到,若是此时提及元佩琳,后面的话该如何接呢?
元佩琳身为太子妃,来云涟殿一趟,本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呀!
“是太子爷几日没来,娘娘…娘娘很是想念。”话到嘴边,凝珠终于怯怯道。终究,她不是一个很会编谎话的人。
子衿一听这话,心中才微微一松,可面上却又不禁带了几分愠色,不满道:“原来是这件事。最近太子殿下政务繁忙,一向是谁都不见的,心情也不甚好。你张口便说云娘娘出事,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当然是天大的事情了!”凝珠一急,脱口而出,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道:“娘娘…自从生产之后,一直身子虚弱。这几日她…她…她夜夜都盼着殿下前来,不小心着了寒,现在病倒了!”
“云娘娘病了?”子衿一惊,道:“严重么?”
“哎呀,你别问了!”凝珠轻轻一跺脚,面上由于焦急已添上了几分红晕,汗凝香腮:“你快去通报太子殿下啊!”
子衿为难地向书房中望了一眼,叹气道:“不是我不通传,而是太子殿下说了,最近真的很忙,无论哪位娘娘求见也不见,即便是云昭训。”
凝珠一怔,疑惑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原话?”
子衿无奈地点一点头,道:“殿下这几日似是心情不佳呢。所以,我真是没法替你通传,不过待到殿下用膳之时,我争取无意间提上一提,至于殿下晚上是否有时间过去,我便不敢说了。”
凝珠只觉自己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喉咙中跳了出来。即便晚上来了,又有何用?现在太子妃还堵在云涟殿中,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
她一向胆小的很,此时却不知从哪儿来了勇气,竟也没顾着思索后果,便冲着书房里面喊叫道:“太子殿下,云昭训病了,您快过去看看吧!殿下!”
“哎,你做什么!”
子衿一慌,连忙想要捂住凝珠的嘴,可凝珠却忿忿挣脱,道:“子衿,你不能通传,那我便自己叫殿下出来!”
“你别胡闹,这是太子书房!”
“殿下,殿下!我家娘娘病的厉害,您难道不过去瞧瞧吗!”
只听吱呀一声,书房的大门依然被杨勇缓缓打开。
几日不见,杨勇的神色也很是憔悴,脸上不禁添了几分蜡黄,再不复往日那般温润的面孔。而他此时面上的阴郁之色甚浓,连侍奉多年的子衿都不禁心中一晃。
“殿下恕罪!”不待子衿解释缘由,凝珠便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小小的身躯直直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请殿下恕罪!可我家娘娘确实病了,太子爷,您快去看看吧!”
凝珠叫嚷了这么久,杨勇自然早已听到,否则也不会前来开门了。听着云凌生病的消息,他的眉心紧蹙,似是承受着钻心之痛,让他久久无言。
云凌…这个他深爱无比的女人,这个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女人,此时,他竟是那样怕见到她…
云涟殿中,元佩琳只是那样静静地出着神。
一个时辰过去了,元佩琳竟一句话也没有问。而云凌,便也静静的候着,一句话都没有答。
元佩琳的心中很是挣扎,千百次想问出口的话,可此时却不知该以什么语气问出口来。她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觉得应该听从李嬷嬷的话,回到琳琅殿好好冷静一番再说。
她此时来到云涟殿,不过是因为适才听了成姬的话,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心心念念来找云凌讨个说法。此时她的情绪虽渐渐平稳下来,可其中的纠结之处,她自己从未理清,便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凌了。
良久,她终于淡淡道:“本来,本宫是有一件事,要来向云昭训讨个说法。但是…但是今日,也许并不合适。本宫,还是改日再来吧。”
话已至此,以云凌的聪慧,哪里能不明白,元佩琳想问的到底是何时呢?她的心底微微绞痛,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突然跪地道:“娘娘…其实,纸里包不住火。那件事,妾身确实是问心有愧,这些日子以来,心中也常常不得安宁。可是…妾身当时,真的是不知实情!若是娘娘尚有疑点,妾身愿意一一解释。”
元佩琳一怔,鼻中又不禁泛起了酸涩。云凌这样,分明是默认了,适才成姬所说的话皆是事实!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