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高拓和刘章骑着军中的大马,疾驰在城中的主街上,一路狂奔,行人纷纷为其让路,不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出了城门……
一到了城外的难民营,高拓只能用三个三个字来形容了,那就是脏,乱,差!
虽说是军中大帐,但这些灾民根本不注意卫生,而且往往为了一块睡觉的地方争得是面红耳赤,打的是头破血流,造成的局面就是人满为患,污水横流,垃圾乱扔,城墙根上倒成了大小便的地方。
高拓来到各个军帐中巡视一番,看着这些病病怏怏,奄奄待毙的灾民,他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这里显然根本没什么当官的来治理,这样下去,迟早会流行各种传染病,一死一大片。
“呕……呕……呕……”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阵阵的呕吐声传来,高拓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老者正在撕心裂肺地干咳着,口中的酸水不断。
“奇怪,这些灾民根本没东西可吃,哪有吐的东西?”
高拓看到这种奇怪的现象,也是倍感迷惑,于是不由地心中喃喃自语着。
但就在这一刹那的时间,那个老者已经倒在了地上,脸色发青,全身抽搐,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双腿一蹬,死了!
“爹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紧接着,一个小伙子便跑了过来,抱住老者的尸体,痛苦地大声哭喊了起来。
“九少爷,我们赶紧找人吧,别在这呆着了,这难民营中,每天死几个人,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刘章就说话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劝着高拓赶紧寻人。
“不对,刘章,这里将要有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瘟疫爆发!”
但高拓却是心思一动,然后怒目一张,说出的话却犹如重磅炸弹一般在高拓的头顶炸响。
“九少爷,您……您说什么?属下没听清楚……”
其实,刘章把高拓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高拓所说而已。
“刘章,这群灾民根本没有食物可吃,怎么还可能吃坏肚子然后呕吐呢?这分明就是霍乱瘟疫爆发的前兆!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那个哭泣的小伙子!”
高拓为刘章悉心地解释着,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以前在侯府里,高拓不能修炼武功,闲来无聊,就看了很多的医书,所以才会对霍乱这种瘟疫的症状了如指掌,如今一下子就派上用场了。
接下来,那个哭泣的小伙子便被刘章叫了过来。
“小人名叫李二宝,拜见大人!”
那小伙子倒也面目清秀,口齿伶俐,一过来,就给高拓磕头行礼。
“不必多礼,李二宝,我且问你,这些天谁都和你爹爹有过接触?那些人是否都有呕吐发烧的症状?”
高拓急忙就问。
“和我爹爹接触的人就我们村里逃难过来的几个人,对,有好几个老人和小孩都开始呕吐发烧不止,几个瘦弱的年轻人也有轻微的迹象……”
李二宝擦了擦眼中的泪花,随后便思索着说道,一五一十,不敢有丝毫隐瞒。
“听见了吗?这群人都被传染上了,不出我的所料,三五天之内,这些人肯定会全部死光的……”
高拓一惊一乍地大声说着,更加让刘章心惊胆战,不寒而栗,顿时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九少爷,那接下来我们该怎办?”
刘章对高拓抱拳相迎,显得更加地恭敬了,连忙问道。
“赶紧将和这个老者接触的全部人都单独隔离起来,还有谁出现呕吐发烧现象的,也要全部单独隔离,现在这瘟疫还没大规模爆发,我们势必要将它消灭在萌芽时刻,你去招呼人干吧!”
高拓冲着刘章挥了挥手,刘章大喊一声‘遵命’,便迅速地去调兵遣将了。
高拓充分地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如今,赶紧找到了苏青青的父亲和兄长才是关键,一切,都必须马上行动起来了。
“苏礼!苏信!”
“你们中间有没有认识苏礼和苏信的?”
高拓开始大声地喊叫寻找了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高拓转遍了所有的难民营,嗓子几乎都快要喊哑了,但却根本不见苏礼和苏信的身影,也没有一个认识苏礼和苏信的人。
苏礼,苏信,正是苏青青的父亲和兄长,光听着这名字,高拓便知这两人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因为只有书香门第的人,才会以儒家的‘仁义礼智信’的教条来取名的。
此时此刻,高拓一边叫喊着两人的名字,一边跨上了军马,就准备去官道上再去寻找一番,因为那里还有很多南方的灾民正不断地往这边赶来。
驾!驾!驾!
高拓骑着大马,雄姿英发,风华绝代。
长长的官道上,向着东海城涌来的灾民很多很多,高拓也不厌其烦,见人就问,但还是根本不见苏礼和苏信的下落。
高拓下了马来,又饿又渴,干脆准备休息一阵再去寻找,现在,一种深深的绝望将他包围着,他甚至怀疑苏礼和苏信是不是被那帮马贼已经杀死了。
但就在这时,高拓远远地望见,两个文弱书生打扮的人一老一少,相互搀扶着向着这边走来,一看就不同于平常的百姓。
高拓眼前一亮,觉得这两位很可能就是苏青青的父亲和兄长!
于是,高拓运起灵蛇步,化作一道残影,就连忙跑了过去。
“请问,你们两位是苏礼和苏信吗?”
高拓紧急地停住脚步,连忙抱拳相迎,恭敬地问道。
这两人面面相觑一番,脸上不禁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但对高拓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觉得高拓根本不像什么坏人。
“小老儿正是苏信,敢问您是?”
那老头也是抱拳回敬,迷惑地问道。
“在下乃是苏青青小姐派来的,想必两位正是苏小姐的父亲和兄长吧!”
高拓回答道。
“正是,正是,不知小女现在身在何处?她有没有受伤?”
苏礼赶忙紧握住了高拓的手,焦急地询问道。
“苏小姐现在在城中的悦来酒楼之中,您尽请放心,她现在很好,没有任何事情,两位请随我来吧……”
当高拓听到苏礼回答‘正是’二字之时,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暗叹这下可算是找到人了……
半个时辰之后,苏礼,苏信,高拓三人回到了悦来酒楼之中。
此时此刻,苏青青正在焦急万分地等待着,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归来,直接就倒在了苏礼的怀中,哭的一塌糊涂。
“女儿啊,父亲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应该高兴才对,不要哭了!”
苏礼拍了拍苏青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俨然一副慈祥的模样。
接下来,苏青青又是哭了几下,便收起泪水,渐渐便转变成了笑脸,看着这一家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高拓觉得真的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心里也感到了非常快乐。
“父亲,大哥,这位是东安侯府的九公子,是他救了小女的性命,然后又让我们一家团聚在了一起!”
这时,苏青青便把高拓的真实身份介绍给了苏礼和苏信。
本来苏礼看到高拓的第一眼时,只把高拓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武者对待,但如今,却听到眼前此人竟然是东安侯府的九公子,当下,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震惊地都想要晕过去。
“小老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高公子多多见谅,见谅!”
苏礼本来就是个文人,将礼仪之道恪守为处事待人的原则,如今得知眼前此人竟然有着这样尊贵的身份,而且还如此谦虚谨慎,自然更是敬佩有加,五体投地,于是连忙便向着高拓致歉了起来。
“苏先生,你这就真的见外了,对了,苏先生,我看你腰间的小包上插着这么多的银针,你会医道吗?”
高拓自然又是和苏礼客气一句,于是把视线一转,就落到了苏礼腰间那插满银针的布袋上了。
“高公子,您有所不知,我爹爹可是名震整个黄州的苏神医!”
这时,在一旁苏信终于就插上了话来,说到这句话时,脸上明显带满了骄傲的神色。
“哦?苏先生竟然就是名震整个黄州的苏神医,那么不知有一种病,您可不可以医治?”
其实,高拓也不知道黄州还有个什么苏神医,但为了不驳苏礼的面子,他仍是装作一副如雷贯耳的样子,这样就显得更近人情了。
“什么病?”
苏礼当下问道。
“霍乱……”
当高拓把这两个字从口中说出之时,他能够明显地看到,苏礼和苏信的眼睛足足睁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