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侯府,兰香斋中。
这天,翠红,翠绿,翠粉三人打扮地花枝招展,带领着所有的家丁婢女,张灯结彩,贴红挂绿,把整个侯府都打扫地一尘不染,焕然一新,俨然就像是一座小皇宫。
东安侯高天即将班师回城的消息一传回陈氏的耳朵里,陈氏便立马命人张罗开来,采买的采买,打扫的打扫,侯府里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已经忙碌了三天三夜。
此时此刻,陈氏穿着金线丝衣,头戴凤簪,怀中抱着一只肥胖的波斯猫,端坐在正堂之中,闭目养神,却是正在等着一个远道而来的神秘客人。
“禀告夫人,那人已经到了!”
这时,只见翠红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冲着陈氏说道。
“让他进来吧!”
陈氏慢慢睁开了眼睛,优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慵懒。
紧接着,一个头戴黑色斗篷,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便慢慢地走进了正堂之中,然后单膝着地,跪在了陈氏的面前。
“在下陈宏拜见夫人!”
一阵明亮清脆的声音这个黑衣男子口中发出,从中便可以得知,这个黑衣男子的年纪很轻。
“起来吧!”
陈氏放下手中的波斯猫,站起身来,略带亲切地对着这个陈宏说道。
陈宏站了起来,一张奇俊无比,英气逼人的脸庞就映入了陈氏的眼帘,惊得陈氏足足眼前一亮,眼眶睁大了一圈。
“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陈宏啊,要论起来,你还是我的族弟,所以以后见我可以叫一声堂姐,也不要再行此大礼了!”
陈氏对这个英俊少年好感倍增,啧啧赞叹了一番,然后就对陈宏说了很多破例的话。
“多谢夫人,不,多谢堂姐!在下一得到宗主的命令,便立马飞骑赶到了东海城来,没有丝毫的懈怠,不知道夫人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陈宏口中的宗主,正是陈氏的父亲,归元宗的宗主,归元宗虽然比不上大齐王朝的四大圣门,但在江南的地界上,也算的上一流的门派,帮众几十万,势力很大。
当陈氏听到高拓联合雷卫等人击败了天龙社的偷袭,民心所向,那些灾民甚至联名为其上表了万民书,心中便已经大怒,于是飞鸽传书,让他的父亲,归元宗的宗主调来一个炼神之境的武道尊者。
但令她万万也想不到的是,这个炼神之境的武道尊者竟然会如此地年轻,而且是个奇俊无比的美少年。
“我要让你帮我除掉一个人……”
陈氏波浪不惊地微微说道,好像杀个人就如捏死一个蚂蚁一般,在他的心底根本算不得什么。
“哦?是谁?”
虽然来之前陈宏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一惊,不由地问道。
“这个人名叫高拓,是侯爷的第九子!”
说道这里,陈氏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厉色,牙齿也紧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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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高拓早早地起了床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他便出了玉树山庄,骑马向着东安侯府赶来。
昨天晚上,他就想着今天到侯府来,向着高仁求教,看看能不能一举突破到炼神之境,另一方面,他也想探探口风,看看陈氏最近有什么大的动作。
半个时辰之后,高拓便来到侯府的侧门之前,他敲了敲门,紧接着,一个家丁便打开了门来。
这个家丁是自然是认识高拓的,而且自从高拓杀死了张进忠之后,侯府里的家丁就对高拓佩服到了极点,这个家丁一见是高拓回来了,立刻牵马坠蹬,笑脸相迎,对高拓显得极为恭敬。
一进侯府,高拓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盈盈,人人脸上都挂满笑意,忙碌穿梭,侯府里好久都没有像这样热闹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侯府里要办什么喜事吗?”
高拓向着身边的这个家丁问道。
“起禀九少爷,侯爷快班师回府了,所以大夫人命我们做好准备,欢迎侯爷的凯旋!”
这个家丁笑呵呵地说道,对高拓直言不讳。
“嗯,原来是这样,行了,把我的马儿拉下去好好喂喂,这是给你的!”
高拓点了点头,然后就掏出了几两碎银子,打赏给了这个家丁,出手十分的阔绰。
“谢谢九少爷!”
这个家丁接过赏银,乐得屁颠屁颠,然后就牵马去喂草了。
高拓没有过多地心思去欣赏侯府的景色,而是直奔藏经阁而去,他现在心中的所想,就是赶紧突破炼神之境,如果能够赶在父亲回来之前突破那就更好了。
到达藏经阁时,必须经过后花园的假山,高拓曾经在假山旁经常玩耍,现在虽然他住在外面,但他仍是非常想念以前的日子,只可惜那些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刚刚走到后花园的假山旁,一片片嫩绿的新芽就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几朵早春的花儿也已经开了,花园里的树木绿油油地一片,显得生机盎然,格外清新。
就在这时,一个奇俊无比的少年出现假山的那头,左看看,右瞧瞧,显然也是为了欣赏后花园的风景而来的,高拓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的俊美,甚至都让高拓觉得自愧不如。
“千里飞骑踏春来,万里鸿雁共徘徊,春风又绿江南岸,我心依旧独萧然!哎……”
高拓本没有理会这个少年的意思,自顾自地走着路,但是这一首悲情伤怀的诗歌从这个少年的口中有感而发,让高拓浑身一震,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站在原地,高拓细细地体会着这首诗中的意境,只觉得优美无比,意境无限,特别是最后两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我心依旧独萧然’,引起了他无限的感叹,真可称之为千古绝句。
“好,好诗啊,特别是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我心依旧独萧然’,让人心生无限的感叹!”
高拓使劲地拍了拍手,对着那个少年叫好道,情不自禁地就走了过去,想要和这个少年共论诗歌,但他哪里知道,这个少年正是陈宏,却是杀死他而从千里之外赶来的。
陈宏看着面前的高拓,其实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高拓,只是高拓穿着一身的青衫,根本不像个公子哥的模样,倒是让他以为高拓只是侯府里的一个下人而已。
“呵呵,初来侯府乍到,无事可做,就来这里欣赏一下风景,有感而发!”
陈宏微微一笑道,显然高拓对他的夸奖让他觉得很是受用。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在侯府里没有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过从最后的两句诗里,却听的出来你的心中有很多的感伤!”
高拓也是微笑还礼,却直言道出了这诗中感伤的情怀。
“是啊,我单骑千里,来到侯府,沿途之中,却看到了让我悲天悯地,永生难忘的一幕幕,战争所到之处,白骨成山,饿殍遍野,百姓过着水深火热,苦不堪言的生活,虽然这大江两岸春色盎然,但我的心情却怎么高兴不起来!”
陈宏长长感叹一句,眼神中闪过一丝忧郁的神色,把自己来到侯府中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直言不羁。
“看来这位公子真是一位心系家国天下的好男儿,如今天下大乱,乾坤沦丧,这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重担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我辈年轻人的肩上,我们自当手持三尺长剑,救黎民于水火,挽江山于即倒,剿灭乱贼,廓清寰宇,还黎民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
高拓只觉得自己和眼前此人脾气相投,三两句话下来,就说到了一块,他能把这么多天积压在心里的心里话一股脑地说给眼前此人,连他自己也觉得非常惊讶。
“正是,正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位兄台的一席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振聋发聩,与拯救天下苍生相比起来,一直困扰在我心头的那些私人恩怨又算的了什么?简直可以不值一提!”
突然之间,陈宏眼中精光大放,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起来,显然高拓刚才的一席话,是把他给真正地点醒了。
“这位公子你只不过是一时没有想到这里而已,想到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高拓又是淡定的一笑,然后转身就走。
“兄台,敢问你尊姓大名,是不是这侯府中人?”
看着高拓远去的身影,陈宏大喊一声,向着高拓追问道。
“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何必题名道姓,只要我们这些有志青年共同努力奋斗,相信建立一个太平的天下那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随着高拓的声音再次传来,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