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你长的细皮嫩肉活泼可爱的,怎么跟幺蛾子一样飞来撞去,知不知道素养?”一名穿着黑色套裙的秘书趾高气扬的盯着横冲直撞进来的女子咒骂,“低格!”
在这座丽晶大厦,几乎没有人敢推她,说好听点她是总经理潘海泉的跟班秘书,说明白点,就是地下情人。
叶仓依耳根子霎时发红,她从来没被人如此嘲笑过,更没听过这种说法。她四下望了望,发现公司里的人全是生面孔,顿时就嘟了嘴。
“看你长的老态横秋,一定是检点过头了……我是叶全华的女儿,还不让开?!”她又要伸手去推那名艳丽的女子,却扑了空。
秘书往一边退了几步,笑了笑,神情缓和了下来,眼里却有明显的轻视,红唇一撇,“原来是千金大,小姐,难怪脾气跟野牛似的……老态横秋的山丘总强过细皮嫩肉的飞机场。”她揶揄的说完,又叹了口气,“小姐,先别那么瞪我,我带你去找潘总,他在我这山丘上可翻过不少跟斗了……”女子媚眼一翻,叶仓依捏着行李箱的手指顿时发白。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一看见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叶仓依快速的丢了行李箱跑了过去。
“潘海泉,你给我开除她!她骂我飞机场!”叶仓依两手撑在黑色漆木的大办公桌上,手腕和胸前上的装饰链子因为颤抖的身体哗哗作响,由于生气,她都忘了这个办公室以前是她爸爸的。
她喜欢穿各色艳丽颜色的款式和夸张宽松衣服,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从小就宠爱有加,脾气自然少不了骄纵。
十五岁的时候被叶全华送去英国念高中,她走的时候,丽晶科技公司一切正常,潘海泉是公司的技术部主管,她那时候仰慕他的才华和技术,于是央求叶全华让他做副总经理,她没看错人,潘海泉在两年内让一个不大不小的科技公司易了主。
潘海泉比她大整整十岁,他喜欢她,因为她纯洁如雪,没有一点风尘味道,除去稚嫩的身体,样貌无可挑剔,柳树般的细眉黑的深刻,一双清澈的明眸,如水似泉,鼻翼坚挺,线条分明,轮廓隽秀,红唇翕张的瞬间,仿佛能看见阳光打在她脸上映出的细细绒毛。愣是任何男人见了,都不忍心惹她生气。
“海泉!她现在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你不要心慈手软,你夺了她爸的公司,她只会恨你!再说她一个小丫头根本满足不了你!”秘书小姐也不管身后的门是不是关了,张口狂言。
潘海泉看着门外闪烁的黑影,指着她的鼻子就吼,“你懂什么?!马上滚出去!”
叶仓依冷眼看着他们,紧咬着唇,脸颊像被人扇了一耳光,阵阵发麻,眼神空洞的看了看周围的布景,的确不是爸爸的办公室了,除了这张桌子还在,其他的全换掉了!
他并没有急着解释,走到门边关好了门,还上了保险锁,锁上的刹那,她的心底咯噔亮了一下。
“潘海泉!你急着要我赶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她面如死灰般凌厉的盯着他,看他一步一步走近,却没有刚才他锁门时害怕。
“依依,她不过是消遣的工具,哪能跟你比呢。”潘海泉留着一个平头,长相一般,既没有贵胄之气也没有威慑人心的气场。他一米七,在男人中,算矮了,而叶仓依一米六八,看上去比他高挑。
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头,她就躲开了。
她稚气的让人心疼,浑身都挂满了装饰品链子,耳朵上,头发上,脖子手腕脚踝,就连指甲上,也是金灿灿的花纹。穿着宽松的蓝色格子裤裙,配着上身橙色的圆点衬衣,整个人看上去朝气又有活力,美丽又有个性。
“依依,我也不跟你隐瞒了,你爸爸根本就不适合经商,整天就知道喝茶读报……我也没为难他,只是让他提前退休了,每个月公司都会给他一笔够生活的退休金,我对他,算不错了!”潘海泉双手环胸坐在了办公桌上,一脸怔怔的看着皱着眉心的女孩,哄道,“只要你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和你的父母吃苦的。”那颗发亮的钻戒闪的她眼睛都花了一下。
“屁!我要嫁给你就白眼狼!!”她又退了几步,快速的拧起了行李箱想走。只要父母没事,其他的她都不想计较。
“依依——”潘海泉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语气也阴鸷了几分,“我能让你父母过安逸日子,自然也能让他们生不如死……依依,我不想逼你,今晚,我去你家接你,我们一起吃晚餐。”
“吃完饭然后呢?”她张唇反问,眼里闪过一抹嘲讽,“然后睡觉是不是?!”她生气的时候鼻尖和红唇颤动着,让人看了想继续逗她玩。
“我想得到你……”
她抡起手掌扇他脸颊时,四周静的只剩下她的心跳和一阵发亮的耳光声。
没料到男人,哪怕平时表现的再忠厚的男人,只要被击中了三寸软肋,都会发癫。
“今晚你要是不来,明天等着给你爸妈收尸吧!小贱人!我就给你一下午的时间,滚吧!”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传奇般粗人的色彩。
叶仓依提着行李箱出了丽晶大厦后,心里跟被雷劈过一样,又灰又焦又碎。烈日当头,晒的皮肤灼灼发烫,她哽咽了一下后将行李箱打开了,那是一只很宽的正方形的箱子,里面没有花花绿绿的衣服更没有别的东西,就一只看上去很凶悍的狗。
她取下它的牙套后,那家伙嗷嗷的吠叫了起来。
这是她的宝贝藏獒闺女,明明这藏獒长的十分凶悍,她却恶作剧的叫它闺女,而这家伙每次听到闺女二字也格外兴奋。
黑色的宾利车驶过东南街时,车里的西伯利亚大狼狗不安分的叫了起来。坐在后车厢的男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又摇下了车窗,他的手指修长,指骨不似别人颜色偏黑,食指戴着一枚不知什么质地的戒指,没有款式没有嵌钻,可那物什发出的亮光足以让人对主人多一份忌讳和害怕。
眼角余光撇到了一抹亮色,他薄唇微张,冷声吩咐,“直线后退,时速三十。”
车稳当下来后,那只训练有素的大狼狗此刻如同发情的浪狗,从车窗直接跳了出去,没几秒就扑倒了那背着身的女子。
他听见了女人尖细的呼痛声和她不断叫着的一个词,闺女?
“闺女加油!咬死它!咬它脖子!对,就是那里!……”
那女子转过身指挥那只黑色藏獒时,景聿才看清这女子不过二十左右,手舞足蹈的像在指挥一场大型歌舞剧。
不知不觉,他的嘴角竟扬起了一个松懈的弧度。
“聿,你笑了。”前面的男人不像是司机,长相英俊,一脸轻松。
他立刻抿了唇,绷着脸看着自己的狼狗趴在了那只足足比它小一半的藏獒脚下。
好大的胆子!竟有人敢动他的狗!
这种小事一般不会惹他动怒,但一想到那女孩天真又欢快的笑脸,他的心就像深湖里的水被砸进了一粒石子。
他打开车门迈出第一只脚后,前面的男人咳了咳,“不过一只没用的狗而已,那边的股东等了半小时……”
“我的狗也轮不到外人欺负。”他开口后,空气里多了一阵悦耳又磁性的男低音。
等他下车站定后,才发现这男子足有一米八的身高,身材精壮有力,Lee的上衣被他穿成了紧身,每一块肌肉在阳光下都被神化了,由他的咖啡色休闲裤到他的脸,叶仓依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是它先扑我的。”她将自己的藏獒抱在怀里,眼睛严肃的瞪着他,凉风飕飕,她又后退了几步。
“如果一个男人扑倒你,你的闺女是不是也要咬死你的男人?”他就是高级动物的代表,她都没说他就知道她的闺女。
他的脸冰的跟身后的艳阳成了一个鲜明反比,那目光深的不可见底,明明是浅浅的颜色,却给人阴冷的感觉。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少说也快三十岁了,那张脸成熟的跟什么似的,如果他张开獠牙……不知道闺女是不是他的对手,就在她阴阴的想要闺女帮她脱身的时候,那男人像看穿了她的心事。
“想叫你的闺女咬我?嗯?”他好笑般的抿唇笑了笑,顿时,她一阵晕眩。不,她下不了手。
她使劲的摇头,细长的手臂紧紧抱着自己的闺女,黑色的眼珠再一次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
太阳穴紧紧跳了几下,景聿一手扶着头快速的转过身,没走几步又快速的折回身看着她,心里有股挡也挡不住的欲念——他想靠近女人,不止靠近那么简单。
车上的朱晓见他神情不对,立刻下了车赶到他身边,扶住他低声询问,“怎么回事?难道是千禧酒楼……”他没敢继续说下去,脸已经冰了下来,“妈的,找死!”
“……那群老东西想看我出洋相?”他嘴角轻扬起来时,整张脸柔和的不可方物。
身体急速上升的热量让他的理智濒临边境,他紧紧握着拳,不长的指甲快陷入掌心里。
“带她上车!”
看着他在后座瘫软着身体,脸部表情难受的像要烧起来,她心里慌的成了一面鼓,抿着唇时间像静止一样,只有他异样的表情和动作,只要他随便动一下,她的心就猛跳一下。她怀里的藏獒像有感应一样吠叫了几声。
“让你的黑毛闭嘴。”景聿浓眉紧蹙,穿着休闲皮鞋的脚一下蹬到了她腿上。她一抖,差一点将藏獒摔出去。
“闺女睡觉!”仓依一只小手将它的大嘴捂上,那狗如被催眠一般,乖乖的闭上眼伏在了她怀里。
那洁白纤细的手指与藏獒的锋利獠牙成了极端的对比,景聿忍着心里律动的情愫眯着眼看她,心里微微一动。
这个女孩性子刚烈,不像一般女人看到狼狗都会躲的远远的,那清甜的容貌让他有了不可抑制的冲动……
车启动的时候,朱晓蓦然开口,“聿,会议要不要终止?……要不要去找静文?”他从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男人,始终不放心。
景聿不以为然的坐起身,以灵敏的身手将叶仓依怀里的藏獒丢到了副驾驶座上,一手拉着她压在了身下,嘴里邪邪的说,“你没把这妞当女人?虽然长的刺手了点……可不能让那些老家伙们久等不是……”他一口咬向了她光滑的脖颈,仓依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那藏獒准备跳来救她,却被朱晓一手钳制住。
“你!你松口啊!”她面红耳赤的伸脚想要替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