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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梦醒时分
    进入了帝欢学院,绝汐的漫不经心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她绝艳的容颜上是冷冰冰一片,她毫不意外的看了看从身后不远处走出来的东宫锦,绝汐早已经发现这个人,隐隐觉得他身上有着熟悉的气味,不如相处着试试。

    绝汐想到这淡然的对着迎过来的帝欢学院的院长介绍着说道:“后面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也想进入帝欢,希望能寻到一个适合自己的静坐的地方。”

    一阵风过,风铃声响起,绝汐宽大的袍子被吹起一角,上山前脱掉的袍子,如今又穿在了身上。胡逸跋、冷绝、月夕桐也随之先后赶来,几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居住,准备三日后的入院仪式。

    绝汐偶尔会在自己住的地方听到别处传来的笑声,渐渐的对还没有蒙面的人产生了好奇,从别人口里得知,那是一女两男,都长得美艳的不可方物。女人的美,绝汐还可以发挥想象,至于男人的美,她可真不敢恭维,大多男人是硬朗的,又岂会有女人一般的柔美。

    三日后,绝汐盛装打扮了一番,她可是长公主,不能为皇室丢人。火红色的大殿,绝汐好奇的拂过柱子上的龙纹,带着些许的期待。

    一缕青丝,俏皮的在额间滑落下来,绝汐只是柔柔的笑了笑,淡粉色的唇,看上去十分诱人,紫色的眼,映照出东宫锦瘦弱的身子,蓝色的发随意的披散开来,整个人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

    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绝汐幽幽的转过头来,一时竟分不清是出自谁之口,这一眼,仿佛过了很久,沧海桑田的味道涌现出来。

    月夕桐所有的眼神都被绝汐吸引了过去,模糊的记忆中,绝汐该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人,只是为何她是女装打扮。

    绝汐微微勾起唇角,只见月夕桐痛苦的抱着头,仿佛记忆在复苏,眼里迸射出一股疯狂。

    “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又是你。”月夕桐的一张脸凝聚成纠结的神色。

    潇洒的飞身而过,惊变只在一瞬间,一滴泪从月夕桐的眼角滑落,记忆中的疯狂,只为一人,如今得知真相,左心房有被掏空的感觉。

    窗外,花开的正艳,那是一个美丽的夏季,在高山之上,没有那么炎热。床榻之上,是谁悠悠转醒,覆上胸口,指尖淌过心的脉动。

    绝汐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摇着因为睡了太久而晕乎乎的脑袋,轻轻敲打着,让自己清醒一点,努力张大眼,看清了周围的景象。甩了甩头,揉着眼,嘴里念叨着一句不知在哪听来的话语,“很多年后亦或是很多年前,在宇宙的轮回中,我们遇上,没有悲伤。”脑中闪现着一些画面,扭曲的地面,模糊的人脸,还有那温润的嗓音......

    “是谁?”头开始一阵阵痛,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什么,眼泪莫名的流下。

    “很多年后亦或是很多年前,在宇宙的轮回中,我们遇上,没有悲伤。”脑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啊!”绝汐尖叫了一声,推开门的是红颜,她没了半生修为,整个人少了灵动,看上去沧桑了不少。

    绝汐自顾自的说,“总感觉少了什么。”低下头看着胸口,它似一个黑洞吸走绝汐的所有,很久,保持这个动作很久,绝汐才抬起头,注意到站在门槛那一直密切注视着自己的红颜,红颜怕打扰了绝汐,不敢上前。

    绝汐摇了摇头说,“下去吧!我没事,睡过头,有些头晕,吼了一声,现在清醒多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极其轻的一句叹息,一场梦做了好久,轰轰烈烈亦或是平平淡淡,在空间塌陷的那一刻,绝汐缓缓回忆了起来。

    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张模糊的脸,愈来愈透明的身体,“你说,很多年后亦或是很多年前,在宇宙的轮回中,我们遇上,没有悲伤。”

    最后一句是贴着绝汐的耳朵说的,那是极轻极轻,触动人心灵的一句,“我有那么长的时间,不止一辈子,是和宇宙一般长的时间,总会等到你。”

    空白的无力感传来,想起那段迷迷糊糊的日子,仿若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梦。绝汐微微勾起嘴角笑了,原来那都是不真实,用月夕桐整个生命力换来的一场虚无。

    绝汐陷入了回忆中,最后一幕是在芩和之上,寻找月夕桐的踪影。

    “月夕桐呢?”绝汐遥遥的从远处飞来,已经找了很久,还是没有半点收获。恰巧碰到胡逸跋、东宫锦、冷绝三人,仿若上世一般,绝汐很自觉地以主子的身份询问他们。

    “她正在消散,她记起了一切,撑不下去了,这个本来就是虚无的空间一直是她的术法支撑起来的,如今她的生命算是到了尽头,而我们也会在空间塌陷之时,重返现实。”胡逸跋想起了从前的种种,他深深爱着绝汐,那般深,又是那般禁忌,胸口处会一阵一阵抽痛。

    冷绝也随口插了一句,“月夕桐还在等着见你最后一眼,趁着最后的时间,去看她一眼吧!”

    东宫锦看着绝汐匆忙的身影,大喊着说,“绝,月夕桐在帝欢学院荒废已久的凤栖院,最北边那个。”

    等到绝汐赶到的时候,月夕桐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一头银丝,苍老了面容,连红宝石般的眼眸也只剩下空洞的感觉。

    “夕桐。”绝汐轻轻唤了一句。

    “绝汐。”月夕桐缩在墙角,一袭华丽的袍子盖在苍老瘦弱的身上,呼吸细微的仿佛随时会断掉。

    月夕桐转过脸,红颜易老,一张触目惊心的脸蛋,纵横交错的皱纹爬满了脸,绝汐走到了月夕桐的跟前。月夕桐伸出瘦弱的手,抚过绝汐年轻的脸,她笑了,嘴里这样说着,“绝汐,你告诉我,绝少是不是女人?”

    绝汐点点头,“夕桐,绝汐和绝少一样,一直将你当做妹妹来看。”

    在绝汐面前,月夕桐最终没有说出道别,一阵风过,吹散了散在屋中月夕桐的灵识,在绝汐的手中,如沙一般滑落的光亮,消散了月夕桐。绝汐站起身,转过脸来,一股淡香扑鼻,在谁的怀里,没有看清的面容,只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直至他透明不见。梦醒时分,胸口烙下温润的印记,人群之中只想再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