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淡粉色,让胡逸跋眼前一亮,在胡逸跋心里,绝汐是不爱粉色的,这一日却有别往日的打扮,不知是何用心。
骑在马背上,绝汐畅快大笑,绝汐的好心情感染了胡逸跋,不管绝汐变得怎么样,都是胡逸跋心动的样子。
一点汗从额前滴落,绝汐快马加鞭肆意青春,秋风瑟瑟的感觉已经很深了,这样的季节,本该是往南走去,鸟儿们都往南迁了,可他们倒好,赶着去北方。江北此时比都城要冷多了,没走上几日,绝汐身上单薄的衣服就不足以应付了。
这一日,绝汐依旧是单薄的衣裳,看的胡逸跋都不忍,只可惜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单薄的可怕,两个人带着几丝阴冷,推开了一处客栈的门。
好好的客栈大白天关着门,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而绝汐还偏偏就要这家明明透着威胁的客栈。
客栈冷清的样子,掌柜子自顾自的算着帐,仿佛没看到他们似的,跑堂的小二也没见到一个,掌柜还是没有理睬他们。
绝汐只好出声,“掌柜,我们要打尖。”
掌柜依旧没有抬头看他们,惹得绝汐一阵不快,装神弄鬼,岂有此理,一把跑到了掌柜的面前,使劲的拍了桌子,阴沉的看着掌柜。
“哪有不招呼客人的道理?”绝汐加大了音量。
掌柜这才抬起头看绝汐,停止了拨打算盘,那是一张极其平凡的脸,没有谄媚也没有什么热情,音调的原因,反倒透着一丝冷淡,“客官请稍等。”
绝汐和胡逸跋在桌前等了很久才看到一个驼背的老人缓缓的走来给他们上菜,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下,要不是附近找不到客栈,他们早就走了,这家越看越怪异,阴森森的。
等他们吃过饭,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一顿饭耽误的,胡逸跋和绝汐只好决定留下来。这几日绝汐偏偏觉得在野外露宿很有意思,已经拉着胡逸跋露宿好几晚,胡逸跋可不想再露宿一晚,这家再不正常,也好歹是个客栈,至少有床给你睡。
夜晚在床上躺下来,绝汐和胡逸跋是相连着的两个房间,绝汐多了个心思,但是还是熬不过,渐渐的闭上了眼。
睡到半夜的时候,敲击声传来,一下一下,惹得绝汐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没有睡醒的摸样,带着几丝朦胧,随意穿上外套,就循声而去。
只见掌柜正在大厅之中不断的敲打着一把剑,阴森恐怖的样子,绝汐渐渐靠近掌柜,原来他正闭着眼,好想出手阻止,但是这种算是梦游的行为,只能等当事人自己醒来,不然产生什么后果,也是无法负责的。
好久好久掌柜才站起身,怔怔的看着绝汐,像是透过绝汐看向极远极远的地方,此刻掌柜像是没有魂魄的躯体一般,机械的说着:“我如今才知道,他已经死了,我为什么不听他解释,我为什么要一时冲动,我这个杀人犯。”说到这,那个没有灵魂的躯体竟异常的激动了起来,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脸。
突然他狠狠地看向自己的手,大叫着:“就是这双手,就是这双手。”一副恨不得要剁了这双手的表情。
红,一缕红丝在绝汐眼前晃过,“血”这是绝汐第一反应,绝汐定眼一看,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看的极其清楚,好多血,从掌柜的眼里、嘴角、鼻中流出,绝汐伸过了手将摇摇欲坠的掌柜扶住。
他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对绝汐说:“最后能认识你,我很开心,我早已不想活了。”他艰难的用手从口袋中摸出一个信封,“我的遗言,最后请你为我和秦诺做个交代。”他边说血边从他的口中,鼻中涌出,浸透了绝汐的衣服,空气中满是血腥味,绝汐并未注意到为何这么大动静却没有惊动胡逸跋,就像此刻绝汐同样没有注意到抚上绝汐身体的那双手何以竟是一双枯骨。
后背冒起了冷汗这粗糙的感觉让绝汐猛然抬起了头,眼前哪有半点掌柜的影子,竟是一具枯骨。绝汐想大嚷可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那具枯骨像是在努力的往绝汐身体里钻,绝汐动弹不得,它努力的很久依然没法钻入绝汐的身体,它从绝汐怀里抬起了头颅,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就突兀的出现在绝汐眼前,那双眼镶在眼眶中来回的转动,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愈来愈近,碧绿色的光,满布血丝的眼就在绝汐眼前从枯骨中直接剥离,后面粘着一堆像痰一样碧绿色的秽物,那双眼已经触到绝汐的鼻尖了,就要钻入绝汐眼中了,绝汐本能的闭上了眼。眼睛闭上了,其他的感觉器官就灵敏了起来,手中的触感是一片滑腻,宛如不小心捏到了坏了好多天的香蕉皮,愈来愈滑腻,像是不小心摸上了青苔,绝汐宛若在泥沼中越陷越深。眼睛被强撑开了,触目的是那堆碧绿色的秽物,阵阵腥味不断刺激着绝汐的神经。嗖的一声,那双眼回到了枯骨中。
那阴邪的光刺痛了绝汐的双眼,被强撑开的双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枯骨的头部裂开,不断有白色、红色豆浆似的秽物涌出,全都流到了绝汐身上,那血腥味让绝汐恨不得连胃都吐了,冷汗不断从绝汐额头上留下,在枯骨上泛起涟漪,有烧焦的味传出,绝汐仿若置身在垃圾焚烧场,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这时,碧绿色的光愈来愈盛,隐藏在盛光之下的会是什么呢?绝汐脑细胞急速的运转,不知过了多久,它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忽的那比尖刀还锋利的只余骨头的双手就直直的向绝汐心窝掏来,紧急之下,绝汐大喊了声,小时候家里老人常教的那句,“般若禅固”,没想到竟喊出了声响,那边的枯骨也因这一句偏了位置,在绝汐锁骨上化了一道血痕,触到绝汐的血,它像是避硫酸一样赶忙避开,左锁骨上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从中滴出几滴鲜血,相继溅到了那枯骨的脸部,果真如硫酸一般侵蚀了它,它咿呀呀的鬼魅的叫着,从绝汐怀中急速的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