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汐依旧玩簪子,忽然失手,竟掉到地上跌得粉碎,这才道,“哎呀,真可惜,皇上前儿才赏的,本宫还没戴过,竟碎成这般。也罢,这样的簪子,皇上赏了十支了,再弄一下玩玩,这碎的清脆声还真是不错。”绝汐脸上变得愈发那种小人得志的神采,直叫人气结。
转而回眸,一脸的云淡风轻,“对了,太后刚才说什么?”洛雪觅早已气结,脸色惨白如纸。
静妃等人看着这一桌子的珠宝,早呆住了,半晌才试探着问,“皇上原来赏汐妃这么些好东西。”
“若是喜爱,只管拿去,看看这个,缕花白玉珍珠钗,最配静妃明艳的妆容。”绝汐见静妃真是庸俗的可笑,不免就随口而出.
“是吗,是吗,”静妃连忙接过来,对着镜子比划起来“妹妹说的极是呢,果然好看。那姐姐可就不客气了。”说罢急巴巴便插在头上。
绝汐又拿起另一支蓝宝石的孔雀开屏样式的簪子,“燕妃,容颜大方,这支波斯进贡的蓝宝簪子很般配.”
燕妃眼早就直了,话都说不出来,绝汐直接就把簪子插在她头上,这才说,“嗯,燕妃带了,配着那雪白的肌肤,真是如仙女一般。”
眼看燕妃静妃快要被她收买,她竟是有心无力,只得恨恨地猛一甩袖,气得声音都在抖,“看直了眼了,眼睛都收不回来,本宫要回去了。”
燕妃晴妃只得不情愿地跟在身后,扭着腰肢一同出门。
初锦宫内,终又回复平静。每当一个人独处时,绝汐心中便升起一股难以自抑的烦躁,赤裔已经为她杀了不少人,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复仇之花,转命之花,已经过去十日有余,绝汐只觉得早晚都会出大事的,用那么多血灌溉的花,多少怨气,也真只有赤裔这般疯狂的人才能做出来,难怪在来赤火国之前,花碧曾告诉她,赤裔的真龙命格却是与绝汐极其相配的,这哪里是相配,这根本就是没有谁能有这狠心还有这恒心,算了,事已至此,绝汐只能静待一切的发生。她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内心却起伏不断起来,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这时她又想起霍准,她觉得,只有此人能帮上自己,可是现如今已闹成这样,万万不可能去见他的。之前洛雪觅还一口咬定他们通奸,洛雪觅对自己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及。
小叶子并不理解汐妃此时的愁闷,只是急急地跑过来,为他的主子披上一件狐貂斗蓬,“主子,您出门也不让奴才点个灯笼,这才一转头,您就没影了。可是把奴才吓了个半死,天黑,路又滑,可好您算回来了,不然你要是摔着碰着,让奴才有几个脑袋给皇上交差。”
绝汐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本宫原就是想自己出去走走,怕你唠叨,才不让你跟着。”
柔和的月光下,绝汐,未施粉黛的肌肤,光洁润玉,青丝如云,并无许多珠玉装饰,只扎了一个独角髻,上斜插一支银簪,垂下几缕流苏,倒显得恬温婉中,带着几许俏皮与清纯。再看去只觉得惊艳不已,那种惑人心魄的美,任谁都要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小叶子自从服侍绝汐以来,没少走神,只怪绝汐长得太妖媚动人了。
看着看着,只觉得绝汐高贵的不可方物,小叶子不禁对绝汐更添了几分敬意,“夜深了,主子您就别在风口里坐着,也该回去休息了,听小念子讲,北明王从边疆打了大胜仗,圣上特意招王爷入宫,算起来也就这一两日便到,如今皇上宠着娘娘,到时定要一起召见,不如早点歇息,真若是着了凉,皇上会怪罪于奴才的。”
为了不让他为难,绝汐只得进房,躺进宽大而舒适的天蚕丝被里,绝汐却一夜辗转无眠。直到东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她才晕晕然睡去。不管了,先睡它个昏天黑地的再说,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时刻有精力去备战。
越是一心想平静地生活,越是有更多事压下来,直到让她喘不过气。清晨的朝阳将她白净的脸蛋照得透明,渡上淡淡的光晕。灿烂和煦的清晨真是美得醉人。她不愿起床,闭上双眼,在柔软的被子里,感觉到暖和舒坦。
门外的小叶子又在叫了,“主子,该起床梳妆了,阿月也在门外等着。怕是今日北明王便会进宫,若是皇上召见娘娘,也有个准备才好。皇上宠着主子,就更加怕别人说闲话了,要是安上一个持宠生骄的罪,那可就麻烦了。”
绝汐知道小叶子这番话是真心为她好,她不知道为何赤火国皇宫的人整日就是这般唯唯诺诺,这皇权竟是到了极点,拿风绝国来说,绝辰作为一个皇帝,就要平易近人多了,可不像这赤火国的君王,仿佛什么权力都要攥紧在手中,边想着边懒懒起身。
阿月端着洗脸水,试了试温度,这才伺候绝汐洗漱。
梳头时,阿月明亮清澈的眸子问道,“主子今日换个发髻吗?奴婢前日里与阿俏姐姐学会了几种新样式,要不,奴婢帮娘娘梳个华贵些的样式可好?”
绝汐摇摇头,“还是不用,本宫平日里就比较懒散,最爱披头散发,这些发髻,只会让本宫觉着繁琐。”
阿月又歪头,“那是不是将皇上赏的金钗、簪子捡好看的多插上几支,主子成日就一根银色珍珠簪子,也太素了些。”
绝汐看着镜中绝美的五官不竟问道,“阿月,你认为本宫长相如何?”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阿月却立马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宫里人都没见过有绝汐这般美的人儿,“主子自然是天生丽质,长得把那些仙女都要比下去了。”
汐妃嘴角轻扬起一抹淡笑,“本宫的样貌既然这般,岂会需要那些俗物来装扮,还是素净一些,少点束缚,本宫自个也舒坦。”
阿月听罢,吓得连簪子都掉了,忙伏地请罪:“阿月知错了,阿月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