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的赶路,赤裔将赤火国交给了北明王监管,与绝汐一路风尘的赶向风绝国。绝汐酷爱江湖上的事物,这一路走来,也只有两个人相伴,好似一对江湖鸳鸯。
想当年,绝汐可是武林盟主,于是乎,绝汐又换上了一身男儿的装束,而赤裔则是恢复了真实的面容,便是胡逸跋那妖孽的样子。
绝汐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心中很是快活,赤裔却要自己吃自己的醋来,这可真不好说,不一样的脸,都是同一个人,偏偏绝汐更爱另一张脸,这可让赤裔大大的不爽了。
绝汐还是喜欢叫赤裔为胡逸跋,总觉得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如今换做其他称呼,都觉得怪异。
谁曾想这江湖还在一直等待着绝汐,他们可没有忘绝汐才是他们的盟主,虽然那些日常的事情,大多是都是冷绝代为处理的。这一些,此时都还不得而知,因为此时他们正体会着农家的乐趣。
住在一户农家,绝汐觉得这乡下的空气还真是新鲜的很,没有城里的人声鼎沸,渐渐的绝汐就觉得周身都是自由的,一瞬间爱上了这种感觉。常常会拉着已然是胡逸跋模样的赤裔到处走动,两人绝顶的容颜常常惹得别人争相观看,绝汐和胡逸跋都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们看去。
胡逸跋突然想起了兰妃,不自觉的心里一阵感叹,回忆渐渐的清晰起来,那时他刚刚登上了皇位,一手的血腥,随便寻了一个理由,便出宫了。记得当时霍准也跟随在身后,如今想来兰妃的身份,心里一阵寒意,当时是先寻得了她的生辰八字,无事做,便常常偷偷在暗地看她,不知道她在那个村子怎么称呼,只记得后来接她入宫的时候,她自称为兰碧。胡逸跋觉得哪里不对劲,便把兰碧整个人联想了一遍,虽然转命之花还有三个月才能浇灌而成,怎么说兰妃是关键,当初复仇之花就是从兰妃的遗骸那长了出来的,这可是转命之花最初的寄主。
这一段日子,胡逸跋也不知道取了多少童男童女的心头血,虽然他有高超的医术,不至于在取他人心头血的时候,要了那人的命,可是从此以后那人沾染上了邪气,以后的命运也只怕是坎坷,原来这一人的命运竟然要很多人的命运来逆转,还真是要逆天了。这最后三个月,须得胡逸跋放在胸口贴身保管,就像是侍花的男子一般,他小心的对待着,只等着转命之花开起来的那天。复仇之花已然凋谢,现在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个花骨朵可不简单,还得要三个月才能开花结果,一旦开花立马结果,然后让转命之人,一口吞下这没有了根须的转命之花,届时,命运中所有的不好,就转给了别人,自然自己就一帆风顺了。
这复仇之花是兰妃最初的浇灌,加上后来那些生辰八字极好的其他妃子的血,才催生而出,算来转命之花也就该是以兰妃为基础的。算来还真是对她们不起,这一旦命运逆转之后,这首先的报应,就是要到兰妃的身上,纵观她已经是鬼魂了,轮回转生也会带着那股晦气,死不安灵,生不得爱。
想当初,是偶然的与兰碧相处在都城之外,那时候胡逸跋一眼看出来兰碧的生辰八字有点意思,便特意从各方面了解了兰碧,终于把生辰八字搞了清楚,从那时起就开始谋划这件残忍的事情。那时候兰碧家里很穷,又是在都城之外一百多里外的百花村,全村就数她家最穷,家里只有不到一亩劣质田地,每年的收入,逢风调雨顺时,加上点野菜做些粥汤还能勉强吃饱肚子,
那要是逢了雨大或是旱灾,这家人可就是一筹莫展。兰碧自小就懂事,五官长相平淡,且并无花容月貌,连清秀都算不上。只有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还算灵动。
那年又逢大旱,她在这百花村是出了名的手巧,什么女孩子家的大红鸳鸯肚兜、精细的水仙花丝绸水帕,做工精巧大人小孩的绣鞋,各种各样,兰碧无一不能。那年的大旱,打下的粮食少得可怜。兰碧心知家中艰难,只天天倚在床头赶做女红,等做得多了,就拿到集上卖点钱贴补家用。
兰碧的女红在集上也是出了名的,又便宜手工又好。一个月一次的大集,她的女红最受欢迎,总是不到下午就卖个精光。只可惜兰碧心眼太好,不舍得对这些穷苦人家抬高价钱,所以一个月,起早贪黑地赶工,赚回来的银子也是少得可怜。
这一日她又去集上,生意极好,还未到正午,就已全部抢光。兰碧心情大好,急急忙忙就往自家破旧的茅草屋赶,好把银子交给父亲买些米啊肉啊改善一下,她那只有七岁的宝贝弟弟青豆早就哭着喊着说不要野菜要吃肉肉。
可刚踏入昏暗的家门,却见母亲眼眶红红肿肿,象是刚哭过一样。父亲也是蹲在地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水烟,愁眉不展。她大为不解,半跪在母亲面前,把少得可怜的一点点银子欢天喜地掏出来放在床前,哄着母亲:“娘亲,您看碧儿今天上集好顺利,没多久就把女红全都卖光了,还有人订了下个月的,碧儿都不知道忙不忙得过来。”
青豆弟弟好几天都闹着要吃肉了,这些银子可以买些米再割二两肉,让这小家伙也解解小肚子里的谗虫。要是以往,经兰碧这么一逗,母亲早就眉开眼笑了,可今天,听她这一番话,怯懦的杨氏突然间,“哇”地一声,哭着就冲出了门外。这到底是怎么?兰碧只好回头用眼光求助于父亲杨若青:“爹爹,娘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象哭了很久一样?”
角落里的杨若青轻轻喷出一口水烟,这才道:“碧儿啊,你那年也快十六了吧?”
“是啊,碧儿过年就满十六了。”
杨若青面有难色,淡淡蹙眉,“碧儿啊,十六岁也不小了,是该嫁人的时候了,总不能总呆在家里,到时成了老姑娘可就不好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