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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练剑杀人
    心远在屋顶上面感叹庭院之多,房屋之众,正想象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的时候,突然听见院子中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有人喊道:“有刺客!抓刺客啦!”随着这一声喊叫,中间一所院子里的屋子里全部亮起了灯,照得整个院子里如同白昼。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刚才闯入的望月洞属下从屋子里面摔了出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昏了过去。

    心远没料到李府竟然有这等高手,望月洞的弟子这么快就被擒获。他想看看究竟,便待在屋顶不动。此时仍然下着雨,清凉的雨水拍打着心远的身体,使他刚才的朦胧酒意一下子全都消了下去。只听见下面一个清朗的声音吩咐了一声,望月洞的弟子便被护院的武师五花大绑,带进最大的一间屋子。

    当院中的人全部回到屋子里时,心远纵身跃下,脚尖轻轻一点地,不发一丝声响地来到窗户前面,用唾液沾湿窗纸,在上面戳了一个洞。这时候又听见刚才那个清朗的声音在屋子里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被俘的望月洞属下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那个清朗的声音冷笑一声,说道:“挺硬气。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心远透过窗纸上的洞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气宇轩昂的人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两个青衣大汉手持刀刃,站在被绑着的望月洞属下身后。只见那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来回走了几步,转过身来,背对着窗户说道:“你是望月洞的人,叫牙仔,是玄武堂的堂主。我猜的没错吧?”

    那个望月洞的属下仍然没有作声,过了半晌才说道:“你是李家的二公子李石,我说的也没错吧。”

    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微微一笑,脸上颇有得意的神色,说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这时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窗户,只见他剑眉高鼻,双目炯炯有神,隔着窗户望了过来。心远不由得吓了一跳,心想若不是借着夜晚雨声的掩护,两人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而立,恐怕早就被他发现了。

    只见李石转过身去,问道:“我们和望月洞素无瓜葛,桂三秋派你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见牙仔丝毫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知道望月洞规矩甚严,我也不想难为你。那么请你转告桂三秋,就说我们李家不想跟望月洞往来。”然后一挥手,让青衣大汉解开牙仔身上的绳子,说道:“你走吧。”

    牙仔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就放了自己,迟疑了一下,一抱拳说了声“后会有期!”捡起自己的剑,开门出去。李石对两名家丁使了使眼色,两个家丁会意,跟在牙仔身后,看着他出了李府,这才又回到屋子里面,对李石说道:“他已经走了!”

    李石一点头,说道:“你们下去吧。”两个家丁于是退出房间,关上房门走了。

    李石一个人在房中来回不停地走动,眉头渐现忧虑。此时子时已过,但雨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方才当牙仔推门而出之时,心远便闪身躲在了身旁的一丛观音竹后面,待两个家丁跟出去之后便纵身跃上屋顶,回烟雨楼对面的客栈里睡觉去了。

    心远昨夜在李府冒雨待了大半个晚上,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回到客栈后换上一件黑色的长衫后,坐在床上运了半个小时的功,直到内息畅通,全身发热的时候这才倒头睡下。

    第二天一早,心远起来去找文正和乔儿,但两人的房间里仍然空无一人。就在他打算离去之时,突然发现乔儿房中桌子上的茶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等他拿起来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心远,我和哥有事先走一步。找我请到杭州开源钱庄。”接着另起一行写着:“我床头的包袱中有银票三千,纹银百两,留给你用。保重。”心远手持纸条,心中感动,心想自己离开少林寺后若非在骆家待了两年,恐怕早已浪迹江湖食不果腹,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遭多少白眼。他放下纸条,到乔儿的床头找到一个白色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沓银票,不多不少有三千两。此外有一百两零散的银子。他将包裹拿回自己的房间,想想文正和乔儿已走,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就到外面走走。

    昨夜雨声一夜未停,天亮之后天气方才渐渐放晴。心远出门之后但觉空气清新,看看周围的草木上面露水未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由得心情大爽。他想到郊外去看看,于是出城朝着西面的一座山峰走去。下了一夜的雨后路面湿滑,行人稀少,心远也不避讳,放开脚步施展轻功就是一路狂奔,待到停下来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山上一座杂草掩映着的墓碑前面。墓碑上草迹斑驳,隐隐约约可见上面写着“越大夫文种墓”几个字。

    心远心中一动,心想这大概就是越王勾践的肱骨之臣文种之墓。他对吴越两国争霸之事知之甚详,知道文种就是给越王勾践上疏灭吴九术之人,灭掉吴国后由于自恃功高,后来被越王勾践赐死,死后葬于府山之北。

    心远忆及史书上的记载,心想此地既为文种墓地,那定然就是府山北峰了。他转身看看周围情形,但见山脉盘旋环绕,与东边两座山峰遥相对应,犹如卧龙伏地,气势非凡。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兵刃撞击之声,似乎打斗十分激烈。心远来不及多想,纵身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他穿过一片阔叶林后,看到一男一女两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正在对打,双方攻势凌厉,剑招变幻,心远虽然看不出他们所使的是什么武功,但见他们的穿衣打扮十分相似,而那个男的霍然就是昨日和牙仔在一起的高个子,心远心中便也明白了三分,猜想可能是望月洞的人在自相残杀,相斗于此。

    心远于是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块岩石上坐下来,假装是观赏风景的游人。

    那打斗中的一男一女见有人过来,各自退后几步停止打斗,眼望着心远。心远哈哈一笑,望着那女子说道:“在下是否打扰二位练剑的雅兴?”

    左边的女子约莫二十一二岁,长得清秀脱俗,见心远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顿时双眉一竖,怒道:“关你什么事!”她旁边的男子则脸色一沉,冷冷地道:“知晓本门之事者,一律格杀。”说着话,阴森森地踏前一步,手中长剑寒光闪闪,杀机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