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那念了一遍查询好感度的咒语, 神明没有出现,又念了一次,还是大脑空空, 没像往常一样听到他的声音。
怎么回事不是说呼唤他,他就会出现的吗
哪个恋爱游戏的好感度查询系统会罢工啊
过了好一会, 神明的声音, 才远远的传入脑中。
“呼唤我吗”
上线了
被晾了许久的尤那没忍住冷笑了一声,“不是说只要信仰你, 你就会随时出现的吗”
神明也会开小差
“问感情的进展”
神明沉默了一会,没有接她的话茬, 而是默不作声地转移了话题,“问谁呢”
他是不是在回避话题尤那差点没被气笑了。
有什么直说就是, 怎么还装没听到她的问题
选择查询的框框出现在界面, 尤那等涂蝉随手选了一个, 没继续和神明说话, 就离开了好感度查询系统。
没见过这样的, 他想和她说话,就不管她是不是在睡觉,直接把人薅来, 而她想主动和他说话,却连人都找不到
问完好感度, 尤那停都没有停留,抬脚就出了祈祷室。
一出门, 就看到月嗣的背影。
金色的碎发散落, 他背朝着她,阳光在他的发丝上跳跃,如同碎金一般。他听见脚步声, 微转过头,对她微笑。
尤那原本急匆匆的脚步顿了顿,看向月嗣。
他还在这里等她,和上次一样。
“又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埃尔伯特大概还在搜查失踪少女的房间,月嗣就趁着这个时候,跑来和她见面。
尤那心中明了,嘴上不说,走到月嗣的身边。
月嗣注视着穿骑装的尤那,半晌抿嘴一笑,“可以和我单独走走吗”
想做什么
这群人中,她最摸不透的就是月嗣了,大概是因为他的固定初现地点在神殿,并且很少移动,所以,和她的相处机会最少。
他的白袍在风中微微摇曳,身上带着皂角香气。尽管白袍下压着宝石坠,垂落的袖子下的手腕上也缠绕着铂金链,却丝毫不显奢靡,反而更显高贵而圣洁。
微风吹动,月嗣和她并肩,一道走到了花园中。
好像不论什么时候,圣殿花园里的花都开得这样的灿烂。蔷薇的香气浓郁,月嗣穿过花丛,脚步不紧不慢。
“看这些花朵,开的多漂亮啊。”
月嗣的语调感叹,然而尤那看向他的侧脸,他目光垂落在花枝上,不见什么欣赏赞叹之感。
“这里的花,无论多久,都会这样盛开”
月嗣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缓缓的抬起冰蓝色的眼瞳,看向尤那,“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
尤那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因此没有开口。
月嗣微微偏头,忽然问到,“你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的吗”
什么不同
什么意思
尤那微微的眯起眼睛,沉默注视了月嗣片刻,从头看到脚,从金黄的发丝,看到白袍下,微微露出一截的黑色内搭,被遮盖住的喉结,衣摆下晃动的宝石链。
没有什么不同啊,还是和原来一个样。
外表看起来圣洁高贵,内里不说也罢。像现在,也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尤那上下审视着月嗣,月嗣也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还对着她笑。
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萦绕在身上,他唇角的微笑总给人暧昧的错觉。
微风吹拂,四目相对。
尤那的目光越过月嗣,看到了站在长廊下的埃尔伯特,他的身形瘦长,隔着金框眼镜,视线静静落在她的身上。
埃尔伯特没有催促,但尤那想,是该到回去的时候了,留在这里,也就是和月嗣说些不知所云的话而已,好像所有修学神学和哲学的人都是这样。
月嗣也看见了埃尔伯特,也感受到了尤那转移开的目光。
他微微扬了扬眉,“要回去了吗”
“嗯。”尤那的回答简短,并且已经抬起脚,往埃尔伯特的方向走去。
月嗣却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在尤那转过头来看他之前,他松开了手,微笑,“过几天你还会来吗”
“也许吧。”尤那回答的分外随意。
月嗣注视着她,忽然凑近,贴近她的侧脸,用接近耳语的声音轻轻的说,“我会在这里等你的,那那。”
尤那一下子顿住,回过头。月嗣却只是微笑,阳光在他的金发上跳跃。
“圣子和您说什么了吗”
出了神殿,埃尔伯特瞥着尤那有些魂不守舍的神色,过了好几秒,语调平直的问。
尤那的手指卷着发尾,依旧发着呆,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埃尔伯特收回视线,“如果他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他伸手招揽马车。
他们这次出行,算是偷偷的溜出来。尤那没有让瑞叶陪伴,也没有驾象征着公主身份的马车,车是埃尔伯特准备的,外形普通,甚至没有印他的家徽,停在街上毫不起眼。
埃尔伯特让尤那先上了车。
坐上车后,马车缓慢地行驶了起来,并没有瑞叶驾驶时那样平稳,马车微微摇晃。尤那抓着车窗,感觉自己也有些眩晕。
埃尔伯特一直暗自观察着她的神色。
“您想现在就回宫吗”大概是她的神色恹恹,让埃尔伯特误会她还不想回去,正好路过了集市,他于是提议,“要不要下去走一走”
“嗯”
“这附近最近有小集会,之前有文件送到我那里去,是我批准的。”埃尔伯特望着她的眼睛,“人数不多,背景简单,挺淳朴的乡下聚会,您感兴趣吗”
尤那眨了眨眼。
正好此刻她还不想回去,又遇上了埃尔伯特难得开口,她想了想,点头,“既然如此,去看看也不错。”
她在游戏中穿梭不就是为了见识各样的风景吗。
只尽情的享受吧。之后事情自然会明了。
埃尔伯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看清他嘴角的微笑,尤那怔了怔。
这家伙刚才是笑了吗
这还是她在游戏中见到的,埃尔伯特的第一个微笑。
但没等她多看几眼,埃尔伯特已经利落的下了马车,伸出手来扶她,“请吧,很抱歉,过会为了保证您的身份不被泄露,只能称呼您为小姐了,请您原谅我的不恭敬。”
尤那点了点头,视线扫过眼前的集市,果然小而热闹。
只不过。
她瞥了一眼正走在身边,替她遮挡住阳光的埃尔伯特。
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有所预料,否则他为什么要在出行前就特意叮嘱她换上不显眼的骑马装束而不是像平常那样
真的只是因为为了不让瑞叶发觉,偷偷溜出宫来吗
各种各样的小摊,卖新奇古怪的东西的都有。尤那一边看,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埃尔伯特青梅竹马的设定,一边随口问埃尔伯特,“之前,我们有这样出来过吗,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
“有过。”埃尔伯特的回答简短。
“”什么时候有过
从奠定记忆基础的游戏前选项,到她脑内的设定和记忆,似乎都没有她和埃尔伯特共同出来玩的印象。
如果是人类,或许会将记忆遗忘,但数据的记忆怎么可能有遗漏。
“小姐,您想要什么”
直到埃尔伯特开口,尤那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摊前停留的太久,摊主和埃尔伯特都在注视着她,摊主格外紧张,大概是看出他们出身不凡,又见她停在摊子前这么久,觉得有笔大生意吧。
尤那顿了顿,视线在眼前的摊子上转了一圈。
都是些彩色玻璃弹珠,玻璃花之类的工艺,折射着五彩的光,看起来像是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她原本想说不要,但是看到摊主企盼的眼神。
“这个吧。”她随意的拿起一个玻璃花。
“这个啊,客人,这个十个金币。”摊主的眼睛中立刻放出了光,搓手期待。
尤那默不作声的又把玻璃花放下了。
她为刚才一瞬间的鲁莽道歉,这哪里是企盼卖出货的小摊贩,这就是黑商啊。一朵玻璃花十个金币就是瑞叶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不过十五个金币而已。
而且,因为今天的出行改装,她一个金币都没有带,指望埃尔伯特给她付
埃尔伯特默不作声的掏出金币,无声盖在桌上,然后拿起玻璃花。
居然真的付了
为了一个做工算不上精致的玻璃制品,随随便便花出去十个金币,瑞叶知道大概会哭出来。
埃尔伯特买下花后也没有说什么,只微微弯下身,将玻璃花别在她衣襟的扣眼上。
她今天穿着的是骑装,上衣有许多扣子,埃尔伯特的视线专注的低垂,墨蓝色的柔顺长发,垂落在肩上,尤那的视线就落在那上面,又看向埃尔伯特金框眼镜后的眼瞳。
不过半分钟,埃尔伯特收回了手,“这样不会掉。”
果然很牢固。
尤那摸了摸,也丝毫都没有松动的痕迹。
毕竟是十个金币买来的,还是仔细点保管。
她和埃尔伯特说了声谢谢,埃尔伯特只淡淡的点了个头,视线就又转向别处。
不过,尽管埃尔伯特话少,但和他在一起玩,还并不算是无趣。埃尔伯特虽然不怎么说话,却总能一眼发觉她想要的东西,视线停留片刻,他就已经了然。
他们在这里消耗了将近一个小时。
回去时,埃尔伯特没有把买下的东西交给她,只把玻璃花从她的纽扣上摘了下来,放进了她的口袋,“其他的太显眼,我之后再转交给您。”
想想也知道,只是带她出门一趟还好。
如果暴露了他还带着公主在外面的集会上疯玩了一阵,倒霉的肯定是埃尔伯特,尤那也明白这一点,于是没有多说什么。
但她的目光,还是在埃尔伯特的身上隐晦的停留了片刻。
他应该不会把其他的东西私吞吧。
埃尔伯特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带给您。”
好吧。
尤那收回了视线。
马车停在宫门前,尤那下了马车,准备偷偷溜回去。回去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埃尔伯特站在马车边,正静静的注视着她。
对上目光,埃尔伯特弯腰行礼。
哪怕是头一天晚上,收到了要把他服装做成舞台表演的邮件,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觉,第2天依旧还要上学。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进入了学校,一切都会照常,这就是学生。
不妙好像熬夜太过。
涂蝉拖着脚步,无精打采的往教室内走。
她也经常熬夜通宵,但是最近熬夜的频率好像有些过高,即使是夜行生物,也有些吃不消了。
一路上,涂蝉都在不停的打哈欠。
不过也无所谓,因为这个学期的课程已经结束。校内在准备着学期末的舞会和活动。
没人叫她。
竹马到星际高去参加比赛了。她在校内也没有什么朋友。大家也像约定好了的一般,没人给她分配工作,也没有什么活动让她参加。
于是一到下课时间,涂蝉就趴在桌上睡觉。
校园内到处都是准备活动的气氛,学生们因为接近了学期末而激动,有的则是为了舞会期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
没有活动的人,不到下课的时间也没有办法走。
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而且像是从早到晚都做不完,虽然忙碌,每个人却都是开心而充实的。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坐在教室角落的座位内,像一只被遗弃了的小动物。
但她现在不会因为这而寂寞了。
因为她有了那那大人,还有好多的服装设计要画还有
想起昨晚收到的邮件,涂蝉的心脏又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的设计也被人认可了
居然会有人喜欢她的设计,甚至到了专门来邮件询问她,要将她的设计搬到剧场上
涂蝉趴在桌上补觉,醒来的时候就拿智脑搜索游戏的信息。
今天是校园活动的第一天,但是舞会会到晚上才开始,看样子今天是没有办法玩游戏了。她不擅长社交,但也不想做不合群的那一个人,反正只是坐在那里就好。
今晚不能和那那大人见面了
涂蝉的心中略有一丝遗憾,但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抵触校园活动,校级活动几乎全体师生都会参加,应该会有很多很有意思的项目,而她又不是负责班级活动摆摊和招揽客人的那一个。
只是逛逛的话,当然很轻松。
而且还可以在大礼堂内,看到表演社的表演。要论起来,他们学校的授业水平只是三流,这么多年也只出了竹马这样一个能够去星际高参加比赛的学生,但其他兴趣爱好的方面,就各有各的长处了。
比如说他们学校的表演社,水平几乎接近专业,听说前几年有学姐毕业后就直接进入宇宙级的歌舞团。
涂蝉早早的去占位子。
她到的时候,还没有几个人,但是她还是坐在了后面。
观众台的椅子格外的软,比教室内舒服多了。涂蝉一坐下就睡了起来,表演开始,她才模模糊糊的醒过来。
台上的对话声传入耳中,距离较远,声音也模糊不清。
还有舞台的音效,以及为了表演专门放暗了的灯光。
涂蝉晕了几秒,意识模糊的大脑才逐渐苏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端起座位边的冰可乐,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目光下意识的放在了舞台上。
看清楚的那一刻。
“噗”
她不是在做梦吧
四周都是其他的同学擦鼻涕吸鼻子的声音,还有隐隐的哭声,只有她一个人一口可乐喷了出来,顿时邻座的几个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涂蝉反应过来,脸色爆红,滑到了座位下,抱住脑袋。
她是蘑菇蘑菇蘑菇,别看她别看她别看她。
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滑到了座位下后,视线全都是黑的,校园剧场内的昏暗灯光,让涂蝉勉强捡回了一丝安全感,她用双臂紧紧的抱住脑袋,脑海中还回忆着刚才那一瞥。
没看错吧确实是
再看一眼
涂蝉悄悄的冒出个头,瞥了一眼后又迅速缩回去。
没错啊就是她设计的裙子昨天晚上被人问,能不能够在舞台上使用的裙子
怎么会这么巧啊
也就是说,正在舞台上表演的那个人,就是昨晚给她发邮件的那个人喽涂蝉从椅子的夹缝中,偷偷的望向舞台,她有心想要打听表演的那个人是谁,但是邻座的小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哭个不停,在她把目光转过去之后,他更是止不住的哽咽起来。
好吧,她完全没有勇气在这种情况下问别人。
涂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剧场里走出来的,她魂不守舍的回到家之后,迅速的缩进了被窝内。
到最后,都没有能够找到人问,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尤那“你可以在网络上查的。”
被她调出陪伴系统,坐在桌子上看她拳击了半天抱抱熊的尤那语气平直的开口,“没有校园网什么的吗”
涂蝉顿时一怔。
“不愧是那那大人”她兴奋的抓起小人牌尤那,在脸颊边蹭了蹭。
尤那“”
早知道不和她搭话了。
涂蝉用力和尤那贴了一会,又嘿嘿笑着钻进了被窝,迅速的打开智脑,眼神炯炯的搜索起校园网。果然这样级别的表演是会在校园网上有记录的,她很顺利的找到。
视频放在前面,涂蝉顺手就点开。
没过十分钟,被窝内传来抽噎声。
尤那将床头边的抽纸一脚踢进被窝内。
“谢谢谢。”涂蝉的声音哽咽个不停,被窝里传出唰唰唰三声抽纸声,然后传来响亮的擤鼻子的声音。
她终于知道今天晚上他的邻座小哥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抽泣声了
她知道的太晚了
看完视频,涂蝉的眼睛肿的睁不开,艰难的眯缝着眼,看向后方的演员资料。
女主演
学生会主席、表演社社长甘敏。
妈呀。
和她完全是不一样的类型。
简直就像是太阳和鼹鼠的区别。
脑袋都哭得痛,没办法去思考别的东西,涂蝉都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将智脑丢到一边,头一歪,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她的眼睛还是肿的厉害。
在镜子内,涂蝉看到自己的眼圈一周全都是红的。
大概确实是格外显眼,吃早餐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哥哥和弟弟的目光都一直在往他的身上飘。
但是她的脑袋里面已经一片空空了
还在回放昨天的剧情。
涂蝉呆呆的吃完饭,呆呆的去学校,呆呆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直到下一刻。
“涂、蝉”
她的名字被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这声音格外熟悉,似乎昨晚在睡前还听到过。涂蝉一个激灵抬起眼,亚麻色卷发的少女正停在她的桌前,低头望着她座位上的铭牌。
“”涂蝉呆呆的说不出话。
“我还记得你。”她微微歪头,双手撑在她的课桌上,从上方盯着她的脸,“昨天,我在舞台上看到你了。”
“什什么”
“因为你和他们都不同啊。”
“大家都在哭,只有你一个人忽然喷了出来,我很好奇。”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凑近了她的脸,像是想要从她的表情中追寻出蛛丝马迹,“你是觉得我的表演,还有什么瑕疵,引人发笑吗”
救命。
她是没睡醒吧,是幻觉吧,不,应该从昨天开始就都是幻觉吧
没有舞台,也没有什么人喜欢她的裙子,这样才合理啊
在网上和她交流的,是学生会长什么的,现在她还找上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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