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殷棠就约到了谢女士，地点是在谢女士名下的某间别墅。
也算得上登门拜访了。
而别墅的泳池旁边的遮阳亭里，谢女士已经喝着下午茶等着她了。
“这是送给谢总的东西。”殷棠落落大方地递上东西。
管家立刻接过。
“破费了。”谢女士笑着请她坐下,“看来殷小姐今天过来,是真的有事要找我。”
殷棠也不掩饰，“的确有点事要请谢总帮个忙。”
殷棠没隐瞒,直接把公司被上头审核拉了黑名单的事说了。
“殷小姐在做影视公司”谢女士沉吟了一瞬,问。
“手里有点闲钱，做着玩玩。”
谢女士“审核的事倒是不难。不过片子都没出来,殷小姐是怎么被拉进黑名单的”
殷棠眯眼，“可能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想给点下马威吧。”
“这样啊”俨然,她已经猜出是谁了。
如果是杨家做的这事,殷棠断然不会来这里找她帮忙。排除了杨家，剩下的是谁自不必多说了。
不过林家人眼看着就要和叶家联姻,居然在这个时候卡殷棠公司的审核,也是让谢女士没想到的。
“那殷小姐能给我什么好处呢”谢女士优雅地端起红茶抿了一口。说到底，她是个生意人。
殷棠也四平八稳“林虞家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样”
这话
谢女士露出一丝笑意,“狼子野心。”她稍一顿，又说“只不过殷小姐这多少有点开空头支票的意思了。”
殷棠凝视她,“但看谢总信不信了。”
“姑且信你。”谢女士叹了口气,随后话锋一转,“但是，我要百分之二十。”
殷棠想了想说，“百分之二十有点多了。但如果谢总愿意给我的小公司保驾护航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女士笑了，“保驾护航我也是做影视行业的，你这是让我在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连林家也不敢说能在这一块和您分一杯羹,我就一个小公司，怎么能算竞争对手谢总一个手指头都给我碾死了。”殷棠无辜地说。
谢女士盯着殷棠看了一会儿。
殷棠
“其实，不要股份也可以。”谢女士莞尔轻笑“因为上次的事，姜成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而我身边也少了个人。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她的意思是
殷棠着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愣了“谢总，我是个oga。”
谢女士平和地说，“性别很重要吗”
殷棠无奈“不重要，但我有想要的人了。”
“那还真是遗憾。”谢女士也没有强求。
“传言您很爱自己的丈夫，又何必拿这些不相干的人来消遣。”
谢女士闻言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消遣，而不是寻找下一个真爱”
殷棠“那您运气真不好，这么多年还没找到。”
“是啊。”谢女士一拍手，起身，“好了，事情谈完了。我现在要去高尔夫球场玩一玩，你要陪我去吗”
殷棠看了看天，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可以。”
看着青绿的草地上那抹运动服身影，谢女士表示了惊讶。
“没想到你连高尔夫都这么熟练。”
看着白色的小球一路慢滚进了球洞，殷棠掀了掀自己的遮阳帽，“刚学的。”
谢女士“那你可真聪明。”
殷棠
谢女士坐在高尔夫观光车上，浅浅微笑，“以前也有人教过我，不过我学了很久。”
“您丈夫”殷棠收起球杆，也坐上车。
“嗯。等我学会的时候，他已经没法从床上起来了病了。”
的确，似乎传闻中杨曦的伯父就是病逝的。
谢女士回想道，“我和他是父母介绍的。门当户对。”
“刚结婚两年的时候，我就被查出没办法怀孕。医生说我的oga体征发育不完全。当时一度感到很绝望。但他给了我很多包容。”
谢女士娓娓道来
“后来他生病了，我也全心照顾他，但也没挺住，没几年就过世了。”
“去世后我才知道，他立了遗嘱，资产全部留给了我。”
“杨先生很爱你。”殷棠也很感慨。
如果不是挚爱，怎么会特意留下遗嘱，生怕她在自己死后因为没钱受一点委屈。
谢女士似叹似笑地说了这么一句“我当时不明白啊”
“不说这些了。”谢女士看了下表，说道“陪我吃个晚饭再走吧”
殷棠这才发现，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晚饭可能没办法，今天得要早点回家。”殷棠婉拒。
“你的情人”谢女士心领神会。
殷棠“暂时还不能这么说。”
“我很好奇的是，你之前说，性别不重要。”谢女士好奇地问，“难道你想要的人性别和你一样”
殷棠点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在我看来，性别真的不重要。”
“这样啊”谢女士笑笑。
殷棠从她眼里似乎看到了一些别的，却也没有深究。她的确该回家了，今天早上答应了叶明霜早点回家的。
“夫人，殷小姐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管家来到身边，轻声提醒。
谢女士微笑“好。”
换了衣服，坐上返回别墅的车。
窗外的景在不断倒退，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想起以前的很多事。
“小徐。”
“夫人”
谢女士问管家“你觉得世人对同性恋是什么想法”
年轻的管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不清楚世人。但如果我走在街上看见了一对同性恋我可能会多看两眼吧。别的不会多想，毕竟和我无关。”
谢女士“是啊。”
“您真的看上了殷小姐吗”管家好奇地问。
谢女士摇头笑了，“没有。但我很喜欢她。总觉得她很像我，又比我勇敢多了。”
如果当年她也足够豁达，不被这些世俗困扰，是不是
可惜，没有如果了。
谢女士揉了揉后颈，贴着的防护贴被她一把撕了下来，而后颈暴露在空气中，她也毫不在意。
那后颈的特殊部位已经不再肿胀特殊，更没有散发着对aha来说诱人的香味，剩下的仅仅是一道浅淡得快要看不见的咬痕。
徐管家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并没有什么反应，一如既往地开着车。
这个事实他早就知道了
夫人她，不是oga。
但听以前在谢家当管家的父亲说，夫人原本也是oga，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分化成了aha。最可悲的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嫁人了。
那么，夫人刚才问的
世人对同性恋的看法，是指殷小姐和她想要的人，还是指夫人和杨先生呢。
“小徐，你是aha吧。”
“是的夫人。”
“殷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谢女士突然问起。
徐管家一愣，立刻红了脸。还好现在是红灯。
“夫人，这太失礼了”
谢女士却蹙了蹙眉，“你有闻到吗”
徐管家发现夫人并不是在调侃他，这才仔细回想，“我没有注意可能殷小姐出门也用了抑制剂。”
谢女士却不这么想。
ao之间对彼此信息素的感应是十分敏锐的。
oga的气味对于aha来说是过于诱人的香味。
她没有在殷棠身上感应到那样的味道，哪怕吃了抑制剂，也不应该连一丝一毫都捕捉不到。
最重要的是
她们一起打球的时候，靠得很近。
她没有意识到殷棠的信息素。殷棠也没有察觉到一丝来自自己的信息素。
是抑制剂的效果太好还是殷棠对于aha的信息素不敏感
谢女士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顿时笑了。
“如果真是这样，叶家的继承人可说不好是谁了。”
与此同时，叶明霜下班之后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叶家别墅。
她的车刚到，叶景忠的司机也正好打开了车门。
父女俩四目相对。
“你怎么回来了”叶景忠平静地问。
“回来商量订婚的事。”叶明霜突然说。
这话让叶景忠都忍不住诧异，叶明霜虽然没有明面上排斥过商业联姻，但也绝对不积极。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说
“你有事要求我。”叶景忠笑笑。他喜欢这种掌控着别人的感觉。
屏退保镖，叶景忠问她“是什么事，让你亲自跑过来”
上一次这样，还是叶明霜说自己想做一个服装设计工作室的时候。她过于优秀，所以鲜少能看见她低头的时候。
“殷棠的婚事再推迟一年。”叶明霜说道。
叶景忠“理由呢”
“没有理由。”
叶景忠似乎看穿了什么，说道“明霜，你杞人忧天了。小棠可没有不愿意跟我去酒会，她也很满足地挑选物色着她的未来夫婿，甚至会悄悄和我说，这家不如那家有钱。”
叶景忠走过去，拍拍女儿的肩膀，“别以为你想给她的，就是她想要的。殷棠比起你，更愿意当爸爸的棋子。”
“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叶明霜蹙眉。
“亲生女儿又怎么样”叶景忠嗤笑，“我给你们选的全是市内最优秀的企业家的继承人。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叶明霜看着叶景忠，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些话。
“小霜，林深或许在人品方面达不到你觉得优秀的标准，但是，蠢一点好啊。”叶景忠叹气，“蠢一点，将来林家的家产，你才能分到更多。”
“像林深那种人，哪天死在oga床上也不奇怪。你熬个几年，就什么都有了。”
叶明霜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是在教我杀人”
叶景忠根本不在意，“别说得那么难听。”
“小棠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至于你的婚事，我倒是还需要再考虑考虑。林家的绮星娱乐最近好像遇到了不少麻烦，这小子要是过不去这道坎，恐怕这个继承人之位，也就轮不到他身上了。”
“只有一件事，我很疑惑。你居然会用自己的婚事来换殷棠的婚事延期，这是为什么呢”
那神情充满了疑惑，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两个棋子之间会有了羁绊。
叶明霜并没有回答他。
而是转身就走。
天渐渐昏沉下来，像是要下雨那样。
叶明霜觉得，自己就像笼子里的鸟。为了这养育之恩，她亲手把自己关起来，将笼子的钥匙交给了叶景忠。
而殷棠是外面的天空。
她待在笼子里远远地看过一眼，天空真的很美。
所以，她才这么害怕，她所向往的天空，某一天会变成别人的所有物吧。
又或者，她会为了这漂亮的天空，亲手打碎这牢笼也说不定。
叶明霜回到家的时候，殷棠已经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等着了。
进了门，四目相对。
殷棠满脸写着不高兴，问她“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叶霜霜。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叶明霜一看手表。
嗯，晚上九点了。
“抱歉”
“我很生气，至少得两个晚安亲亲才能解决”殷棠说着话，却意外地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殷棠
“你喝酒了”殷棠皱眉起身，朝她走去，把人扶住。
“喝了一点。抱歉，回来晚了。”叶明霜脸色很白，看不出是喝过酒的样子，意识似乎也很清明。
殷棠哪见过这副样子的叶明霜啊，连忙把她抱进怀里，“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明霜“没事。”
“没事怎么会喝酒”
叶明霜“为了壮胆。”
殷棠没听清，正要问，怀里抱着人的却突然扬起了头，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殷棠倏地瞪大眼。
温热的嘴唇相贴。
叶明霜的脸颊近在咫尺。
强吻她的女人此刻闭着眼，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她很紧张。
但她似乎不会亲吻。
两人只是唇贴着唇。
殷棠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但唇间的柔软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却时刻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美梦。
不知过了多久，叶明霜终于放开了殷棠，结束了这次强吻。
“这是晚安亲亲吗”殷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叶明霜弯唇笑了笑“对。”
她的笑容让殷棠呼吸急促了两分，“我说了，我今晚有点生气所以，是要两个晚安亲亲才能好的。”
叶明霜张开手，像是一个想要拥抱的姿态。
殷棠顺势抱了过去，对准想念已久的唇亲了上去。
舌尖相触的时候，叶明霜浑身变得僵硬。
但很快，殷棠似乎察觉到了，随即亲吻变得轻柔。
她渐渐放松。
被殷棠抱在怀里，尽情地吻。
等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灼热的时候，叶明霜推开了殷棠。
殷棠
“晚安亲亲已经给你了，我回去睡觉了。”她脸色粉红，却一本正经地说着话。
殷棠还来不及说话，叶明霜转身就走。
还不忘带上门。
殷棠
“叶霜霜，你回哪去，这是你家”殷棠笑哭，这小笨蛋，是不是喝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