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问“红枣,你家常怎么想起这跳索的”
当然是为燃烧脂肪,减肥了。
但这年头不流行减肥,红枣只能瞎掰“那年登泰山,我在老爷的扶持下虽说爬了上去,家来这胳膊腿却着实酸疼了几天。我便想着家常也得练练,下回跟世子爬山也能举重若轻些。”
“蹬山不都是要这样抬腿走吗”
红枣给谢尚示范单换跳绳“若只原地单脚跳,做一会儿,动作就变了形,而且听枯燥的,节奏也不好把握。但加一根绳子,就不一样了。世子你看我这脚的交换速度是不是跟我手摇绳的节奏是一样的可以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绳索呼呼声中谢尚看红枣左右脚灵巧跳换,十分惊奇“红枣,你这跳索是练了多久才练的这么好”
红枣心说这算什么
“世子,”红枣给谢尚显摆“看好了,双脚跳双摇交叉单脚交叉双脚交叉双摇好玩吧”
谢尚做梦都没想到自家媳妇还有这份本事,当下看得目定眼呆,连连点头,心说好玩,太好玩了
比他原地跑好玩多了
他也要玩
“世子,”红枣停下来,把绳子递给谢尚“你要不要试试”
有早年奔虹学跳舞的前车之鉴在,谢尚当下谦虚婉拒“不成,现在不成,红枣,你看我这肩还在热敷呢”
红枣看看谢尚的肩膀,觉得确是不好强求,便拿起绳子一端,把另一端递给谢尚说“世子,那你跟我合摇,我来跳。”
多人跳绳比单人跳有意思多了,而她想在内宅推广,就得先哄好谢尚。
谢尚犹豫接过“怎么合摇”
“你先坐炕边上来”红枣给谢尚提要求,然后又让丫头搬走了炕前的踏脚,方解释道“两人合跳花样可多了,似咱们这样对站着,先把绳子摇起来,对,就这样”
眼错不见的,红枣忽然跳到了绳子中央,谢尚唬了一跳,手一下子就缓了下来,红枣催促“世子,别停。跟刚才一样。”
谢尚犹豫着加了一点力,眼见接连两下,红枣都轻松地跳了过去,方觉放心,笑道“还能这样玩,要是我会跳的话,是不是也跟你刚刚一样”
红枣笑“当然”
话音未落,红枣已经跳出绳圈,告诉道“你会的话现就可以上了”
看着呼呼飞舞的空绳,谢尚决定了他要去书房练跳绳,然后家来跟媳妇一起跳
红枣洗澡去了。谢尚看屋里没人。自裹了袍子下地。
站炕边思了一会儿刚刚红枣跳绳的动作,谢尚试探地提起一只脚,踩下,再提起另一只脚,踩下,如此几次,谢尚觉着不大得劲,想想又重提,再踩,确认果然不对,如此实验几回,谢尚不得不承认刚红枣开始跳的那个单换跳,并不似看起来的简单。他不说手脚绳索配合了,只脚轮换跳都得好好练练。
谢尚
地契送到书房收好,显荣想着谢子安将在家法里加入跑圈惩戒的话决定趁现在得闲到伯府的跑马场瞧瞧,顺带再验验他家常原地跑圈的效用。
为准备初五的酒席,伯府后门已然安排了门房。
显荣原以为进府要拍门,没想门竟是虚掩。
“怎么还没关门”显荣十分诧异。
“荣总管,”看门小厮恭敬告诉“本来门已经关了。但刚刚理管事、瑾管事、心管事、临管事、真管事、正管事、忠管事打门说要去跑马场,让小人给留着门”
原来是振理、怀瑾、绎心、照临、显真、显正、本忠
显荣听笑了,点头道“即是他们已在里面,我寻他们去”
小厮嘴里答应,心里则一片茫然上房到底下了什么吩咐以致府里的管事,这么晚了都来这伯府的跑马场
罕有人迹的马场雪积了足有半尺厚。顺着雪地里新鲜脚印,显荣很容易地便追上了前方的傻弟弟。
“其他人呢”显荣放慢脚步以方便说话。
“都跑前面去了”显真气喘吁吁地为自己挽尊“哥,我要计数,跑快了,计不清”
“那你就慢慢计吧”
显荣踢起脚前的雪扬向显真,转身撒腿前冲
“跑得快,了不起啊”
显真气不过一个两个的都仗着跑得比他快,欺负他,弯腰抓一把雪捏成团丢了过去
“爹”看到谢福进家,显荣媳妇赶紧迎了上去,小声告诉道“小爷爷来了”
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显荣、显正还没回来”谢福看堂屋里闻声迎出来的本谨本慎问显荣媳妇。
“还没有”显荣媳妇挺纳闷怎么现在都还没回来
且隔壁的显真也没回来。
平常这个点都快歇了
谢福点点头,自顾进屋与谢大升行礼“升叔”
谢大升示意谢福坐,开门见山道“大福啊,今儿这事,你怎么看”
谢福苦笑“升叔,我能怎么看过去十年,又春给世子夫人前后挑选了十一个主姓丫头,但至今没有一个挣上大丫头,或者管事媳妇”
“世子夫人的脾性,咱们都知道的,任人唯贤。由此问题便很明显。这些丫头虽都姓谢,伺候主子却不够用心,甚至都赶不上庄子里随便挑选上来的丫头。”
这样打伯爷的脸,伯爷不生气才怪
“那你有什么办法”谢大升又问。
谢福目光扫过坐得笔直的本谨、本慎,诚恳道“升叔,老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教的,咱们都教过了。接下来,就靠他们自己了比如,本谨,本慎。”
忽然被谢福点名,本谨、本慎条件反射地自条凳上跳了起来。
谢福不动声色地问“你两个,今天一个放了账房管事,一个放了库房管事。对于接下来的差事,都想清楚了”
本谨垂手告诉“大伯,晚饭时候泰叔让我明天一早去账房报道”
本慎跟着告诉“仁叔也是这样嘱咐我的。”
谢福看一眼谢大升,谢大升叹气不怪世子夫人不愿意使,搁他,也不想要
谢福看谢大升不说话,只得自己出言提点“刚我问的是你们怎么想”
不是达泰、达仁他们怎么安排。这答非所问的,真是费劲。
由此本谨、本慎方开始自己想。
本谨小心回道“大伯。京里眼下人手有限,账房银库人手想必得一月以后才能到位。往后一个月我可能都得待在账房”
参照老宅配置,账房银库每日排两班,每班八个人轮值,然后又有分账、总账林林总总足有一三十人。京里眼下才多少人连门房马夫在内,才刚过百的小厮。
账房银库这边,明儿能给到位四个小厮就不错了大概率可能只得两个,勉强满足银库、账房两处出入最少两人画押的规定。
可预见的,接下来一个月,不说他了,就是泰叔也得跟他一样分守在账房银库。
眼见大孙子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谢大升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一点,起身告辞“大福,我明白了。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送走谢大升,谢福回屋,看到里面床上睡得呼呼的令丞,爱怜地掰正他睡歪了的小脑袋
听到显荣、显正进门的动静,谢福转身坐到南炕上。一时显荣、显正满头大汗地进来,谢福问儿子“怎么到现在”
显荣点头哈腰地告诉“世子早歇了。我跟显正刚去了一趟跑马场”
谢福点点头,告诉道“伯爷发话了,所有谢姓小厮,自正月十九起,每日跑马场跑足一刻钟”
家去后,谢大升看看堂上的自鸣钟,忽然问孙子“你两个今儿什么时候家来的”
去显荣家这么久,却一直没见到显荣、显本来家,本谨、本慎内心本就在打鼓,现听得谢大升发问,立老实跪下请罪“爷爷,孙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谢大升如何能不生气但想着刚刚谢福的话,无奈叹气“你两个在世子夫人跟前当差当了十三年,其间娶妻成家,生儿育女,都没少得世子夫人恩遇。结果升管事的头一天,你们却是连夫人跟前最后一回点卯都不肯好好点了不怪伯爷生气,你们这心啊,都歪胳肢窝里去了,哪还知道忠字怎么写”
“爷爷”本谨、本慎磕头求恳道“您别生气。孙儿真的知道错了”
“这是去哪儿了”金菊看显真家来,随口问道“怎么没跟姐夫一起家来”
待瞧见显真的靴子,金菊忍不住惊呼“哎呦,怎么还一靴子的雪”
跟出来的张乙下意识地也扫了眼显真的靴子,果不其然,显真的靴子就跟踹了雪窝子一样,连靴帮子上都是雪粒。
虽然说夫妻一体,但作为一个男人,显真如何好意思直言告诉媳妇自己今儿被主子敲打的事,且还当着张乙的面,便打了个哈哈,告诉道“我今儿不是领了初五随从席的差吗刚跑去伯府又看了回地方。不然,明早跟夫人出门,又不得闲你看,这道上的雪还得找人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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