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的夏天一年比一年热。
似乎总有一天,要将人都给热化了。
除了日出前短暂的清晨,接下来一整天的温度都让你不想踏出空调房半步。
周一夕穿着吊带裙,手里提着一把花哨的遮阳伞,按响了墨芩家的门铃。
今天是工作日,只有墨芩一个人在家。
屋子里开着空调,门一开,凉飕飕的冷气扑面而来。
周一夕小脸泛红,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她半瘫软在沙发上,接过墨芩递过来的冰水灌了一大口。
“可算是活过来了,你都不知道外面有多热”
墨芩又从冰箱里拿了些零食水果出来,果盘的最上面还摞着两盒冰淇淋。
没放假前,周一夕就说要来她家玩儿,这不一放假,她就来了。
周一夕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然后随口问
“你刚才在干嘛呢”
墨芩指了指那边桌上翻开的书页,语气平淡。
“写暑假作业,”
周一夕“”
才刚放假,你大早上爬起来就开始写作业了。
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吗
周一夕原本笑嘻嘻的脸瞬间垮了。
“你不会告诉我,今天我们要一起写作业吧”
她挖了一大块冰淇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不愧是能考过唐学神的人,不对,他这几次都没考第一,已经是前任学神了”
这次期末考试仍旧是墨芩得来年级第一,唐学神什么的已经是过去式了。
墨芩被逗笑了,她将桌上的作业收起来。
“当然不是。”
等人等的有些无聊,索性就写了几道题。
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带着人一起写题玩儿。
两人从早上玩儿到傍晚,中途饿了就叫了外卖吃,没办法,两个人都不会做饭。
这边两人玩儿得开心,唐甫鑫就开心不起来了
他盯着屏幕上的成绩单,似乎想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又是第二名。
第一名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明明提前拿到了试卷,居然还考不过一个正常考试的女生。
他每天需要学的东西很多。
除了学校里的课程以外,他还需要额外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林林总总堆积起来,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课余生活。
学校里的知识仅凭上课,他可以学个七七八八,但远达不到每次都考第一的程度。
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第一。
他可以忍受墨芩一次考过自己,但不可能让她每次都比自己考得更好。
特别是上次他还跑到墨芩面前,高高在上地发言了两句,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脸上臊得慌。
唐甫鑫在心里暗下决心
下次他一定要拿回第一
傍晚,某些夜晚才开始营业的地方逐渐热闹了起来。
方玫穿着清纯的蓝白短上衣和三十厘米长的小短裙,半长的头发被扎成双马尾,指甲被修剪得短而圆润。
她半趴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一只手抱着男人的胳膊,娇声软气。
“好哥哥,你可是已经一个星期没来看我了。”
男人抬手将攀附在他肩上的女人搂进怀里,大掌落在了女人的臀部,用力捏了捏,惹得女人一声娇嗔。
坐在方玫背后的男人嘴角叼着烟,视线下移,猥琐地往翘起的裙边里看。
“小妹妹,你哪里是想我,怕是想我兜里的钱吧”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男人用长满胡茬的最蹭了蹭方玫的脸颊,端起桌上的酒杯。
“你喂我喝,我就把这个酒再开两瓶”
透亮的酒水在彩灯的照耀下发出炫目的光泽。
方玫靠在男人怀里,双手接过酒杯,就要抬手往男人嘴边递。
男人微微偏头躲了过去。
他粗糙的指尖用力地按在了方玫的唇瓣上。
“小妹妹,这么喂可不行。”
方玫抿唇一笑,喝了一口酒,朝着男人的面庞凑上去。
几分钟之后,杯子里的酒一滴都不剩了。
男人舔了舔唇,拍了拍方玫的屁股。
“自己去开酒。”
“谢谢哥哥”
方玫脸蛋坨红,方才的那杯酒渡来渡去,她喝了大半。
再加上之前喝的那些,眼下头脑已经开始发晕了。
她出了包厢,先是去厕所催吐,然后才去吧台拿酒。
看见方玫居然又卖出去两瓶好酒,涂着大红唇的女人心里不舒服极了。
“方玫妹妹,可以啊,你怎么卖得那么快,教教姐姐呗”
方玫将酒拿在手里,不屑地扫了女人一眼。
“哥哥们愿意买,我也不知道打底是为什么呀”
“可能是我长得漂亮又比姐姐年轻吧。”
说完扭着腰走了。
女人心里愤恨,想要冲上去把酒瓶子拍在她脑门上。
贱蹄子
要不是被男人玩儿,他们愿意买酒吗
方玫回到包厢。
看见刚才还在跟她哥哥妹妹的男人,已经跟另一个女人亲上了。
她拿着酒,挤了过去,一把推开那个女人。
“坏哥哥,我才出去一会儿,你就搂上别人了”
男人眼神下移,呵呵一笑。
“哪儿能啊,我这不是想你想的吗”
说着还做了个十分具有暗示性的动作。
方玫身子一僵。
虽然这样的事在这里很常见,但她还是不想讲自己给交出去的。
毕竟,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为了不让男人做更过分的事,方玫开始转移话题。
男人察觉到方玫的不乐意,脸色臭了不少。
都在这里来卖了,还装什么纯
那个被挤开的女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心思一转,坐在了男人的另一边。
趁着喧闹,她在男人身边耳语了几句。
很快,两人似乎对什么事达成了一致。
方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赤果地躺在包厢的沙发上。
身上难受得要死,似乎已经没有一块好皮,就连头皮也是生疼。
就像有人大力撕扯过她的头发。
包厢里蔓延着浓郁的烟酒气和一种古怪的味道。
被扔在地上的蓝白短裙上,干涸着一块血渍。
昭示着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两个女人从外面进来。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