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烈岚想起在殿上见到焰刍的模样，越来越觉得古怪。
“不论如何，先找到出去的办法再说。”云烈岚轻叹，转身的瞬间心猛然提起
一道身影隐没在黑夜之中，而他们四个人全都没有发现此人。
暮允之下意识的将云烈岚护在身后，他凝眸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这个人的气息他见过。
云烈岚愕然看着面前那人，隐没在黑夜之中,他没有带上银纹面具，但是谁也看不清他的脸，或许木木可以，但他还没醒过来。
“是你。”
暮允之声音微冷，二十年前，汜水河畔，是他
黑衣人低声笑了。
他的目光转到暮允之身后的云烈岚身上,“你是谁”
“利用香云烟回到过去,本君见过你，你又是谁”
云烈岚心里微凉，这个人竟然记得她
他们本来没有交集的，可寻斗会上的香云烟让云烈岚见了他一面。
暮允之长剑对准他，“今晚是你做的手脚。”
“闭嘴”
黑衣人看向暮允之的这一刻，眸光格外狠戾，“本君没问你。”
他继而看向云烈岚，“说，你是谁。”
哪怕现在她和暮允之都是真君境，但这个黑衣人给他们的压力仍旧不小。
甚至云烈岚认为，她和暮允之加起来也打不过这个人。
“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谁”
不耐的声音响起，黑衣人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云烈岚轻声道出自己的名字。
“云烈岚。”黑衣人琢磨着这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云烈岚的错觉，她看见了黑衣人目光中的一抹怜惜。
但夜色太黑，她只觉自己看错了。
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能杀人的人，怎么可能看她的时候，有怜惜的神情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这才转眸移到暮允之身上,“你说得对，今晚是本君动的手脚。”
“你到底要干什么”云烈岚追问。
这个人是和他们有仇吗
黑衣人在她的目光下，缓缓戴上了银纹面具，“杀人。”
继续二十年前没有完成的事。
暮允之手疾眼快的将云烈岚推到一旁，一人对上了黑衣人。
二十年前，黑衣人要杀的就是他，他不能将云烈岚牵扯进来。
“暮允之”
云烈岚气急，明明知道那个黑衣人杀过他一次了，他竟然还要推开她
黑衣人的实力又强了几分，暮允之还是没能敌过他，一掌被打成了内伤。
“你不是本君的对手。”
黑衣人轻笑，声音微哑。
云烈岚想要偷袭，黑衣人游刃有余的拦住她，面对两个真君境的人，他丝毫不慌张。
一拳一击仿若是逗猫，直到面前两人精疲力竭，黑衣人才遗憾的收手,“本君还没玩够呢。”
云烈岚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她擦去嘴角的血迹，“你究竟是谁灵璃草是你放的对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一株不可能出现的灵璃草是他放在龙岳山的。
“二十年前，汜水河畔，你又为什么要杀暮允之”
她和暮允之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谈不上是因为有仇。
黑衣人对她下的手比对暮允之轻多了，“这不是该你知道的，识相的话，让本君今日杀了他，本君就放了你。”
云烈岚闻言，立刻挡住暮允之，“不可能”
“你非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本君不敢吗”
黑衣人冷笑。
没人有资格和他讨价还价，他隔空提起云烈岚的衣领，将她甩到一旁。
“那本君就让你看看，本君是怎么杀他的。”
暮允之受的伤几乎全是黑衣人下了死手的，现在面对黑衣人，他连起身都做不到。
可万幸的是，云烈岚能活着。
他躺在地上，想对云烈岚笑，可一动就牵扯到身上的无数的伤，“阿岚你要好好好好活着”
云烈岚奋力想要挣扎开黑衣人的禁锢，“放开我你不能杀他”
换来的是黑衣人离暮允之越来越近的步子。
“不要，不要杀他”
“不要杀他”
云烈岚嘶喊着。
黑衣人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我不仅要杀他，还要毁了他的神识。”
只有这样，暮允之才不会再有来世。
他一脚踩中暮允之的胸口，奋力碾磨，暮允之浑身都开始发颤，脖颈之间青筋痛苦的凸出。
“不要”
“求你，求求你别杀他”
云烈岚被捆得不能动弹，她蓦地掉泪。
她不想让暮允之死。
“求你，求求你，不要杀他”
“我求求你了”
许是她的哭声真的有用，黑衣人沉默了片刻，他侧目看向云烈岚“你这么求本君，是为了什么”
云烈岚哽咽出声“不要杀他”
黑衣人收回脚，在云烈岚面前蹲了下来，他透过银色面具看着她的眼睛。
“知道本君为什么要杀他吗”
在云烈岚茫然的眼神中，他缓缓说出了答案“因为他的根骨俱佳，实力也强，这样的人，百年间本君只见过两个。”
云烈岚艰难发声“谁”
黑衣人盯了她半响。
“你，和他。”
“本君可以不杀他，但你必须死。”
云烈岚愣住了。
“不要”
暮允之断断续续的声音唤回了云烈岚的神智。
黑衣人忽的笑起来，“怎么样，今夜不是你死，就是他死，选一个吧。”
云烈岚坦然一笑，没有犹豫“我死。”
“不”
暮允之似乎是想起身，但没有力气，“不要你不能死”
黑衣人冷哼，“想死，本君就成全你。”
“等等”
云烈岚抬眸看他，“我死之前，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黑衣人微微点头，“说。”
“你为什么要放那株灵璃草”
黑衣人沉默片刻，“本君只能告诉你，你服下之后，你本该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但你没有，你是个例外。”
云烈岚瞳孔一缩。
“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死，还是他死”
黑衣人站起身，俯视着她。
云烈岚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暮允之，他全身是血，受了黑衣人数掌，有的是为了护着她，有的是黑衣人的致命攻击。
暮允之动不了，但眼神一直示意她做出选择。
她闭了闭眼。
“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