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确定了七叔爷没事,阮卿一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落地。
“那你们赶紧把他带回去。”她急急地说。
老人家只要平安到家了,她就没责任了。否则他只要在山里一天,出点什么事,她都脱不了责任。
哪知道阮祥云没好气地说“他不回去了。”
阮卿:“哈"
阮祥云“你不是授权他啦,他当真了,他就要替小廿守着道观。他说什么时候道协派了新的道士来了,他盯着他们给师父们把坟好好修了,什么时候他才下山。”
阮卿感觉蛋疼“那、那、那”
阮祥云撒过气了,气也就消了,也不会真的跟小辈一般见识。他心底明白,这件事说到底,其实还是自己老爹爹一辈子的执念。
他毕竟是听着他的拜师故事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懂他爹了。
他反而安慰阮卿说“没事,你别操心了。他就这拗脾气。他想了道观一辈子了,现在终于能住进来了,也算是圆了心愿了。他愿意就让他在这里吧。我安排个人陪着他。”
“那那那那不是说山里有狼吗”阮卿担心死了。
廿七可是真的见过狼的。
“没事,你七爷爷年轻时候还杀过狼呢。”阮祥云说,“得是狼怕他。”
其实阮卿老家这边自古武风盛行。老一辈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一两套常见的拳法。
也就是现在年轻人不怎么学了,更可不能日日坚持练,渐渐就没那风气了。
阮祥云听出来阮卿的担心,好好安慰了她几句。信号又不好了,他们挂了电话。
阮卿说“其实祥云叔人挺好的。”
他跟她老爸通电话的时候一定是正在气头上,搁着谁家七老八十的老爹爹让一个小姑娘刺激得离家出走了,都得生气吧。所以一时气头上才跟她老爸告状。
阮卿决定原谅他了。
廿七却说:“七爷爷根骨不错。”
阮卿:“”
“我摸过了,他根骨生得很好,是练武的料子。”廿七说,“如果从小习武的话,说不定能有所成。”
阮卿“”
她现在已经知道,廿七在他那个时代也属于高手。能排进什么金牌杀手排行榜里。
从中武世界来的他说的“能有所成”,那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小成了。打趴下现代的全国武术冠军估计是没问题的。
毕竟现代,都已经不算是低武,得是末武时代了吧。
阮卿蛋疼完了开始牙疼了“我求你你千万别告诉他求你了”
要让七叔爷知道了自己属于“骨骼清奇”那一挂的,只差一个好的师父教他,估计他到蹬腿儿都不能瞑目
这不得恨一辈子啊不不,他得恨到下辈子去
跟廿七吐槽完七叔爷的事,阮卿给阮爸爸回了个电话报平安“我跟他们联系上了,七爷爷没事。”
阮爱华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惹你七爷爷生气了给我说清楚”
“没有,没有,不是我。”阮卿开始睁着眼说瞎话,“就是吧,那道观你知道吧对对,就是七爷爷找了一辈子的那个道观,我一去,咦,把好运气带给七爷爷了,他找到那个道观了我简直是七爷爷的锦鲤”
“可是吧,七爷爷他呢,就特别不地道,想人家一个年轻人在深山里守道观。人家其实不乐意。”
阮卿开始春秋笔法,“年轻人”是谁,为什么守道观,统统都含糊过去,只说结果“我呢,你知道我吧,我就有时候仗义执言嘛。我就说,七爷爷呀,你那么喜欢道观你也不能让人家年轻人一辈子困在山里啊,你那么喜欢你自己去嘛”
阮爱华气得倒仰
“我就知道是你”他骂道,“能跟老人这么说话么”
阮卿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我又不知道他真会跑进山里去。不过没事了,祥云叔说了,他住那儿也挺好的。哎,其实除了没有电,其他的跟村里也没什么两样。”
她拉出阮祥云来替自己挡怒火“祥云叔说真是这么说的七爷爷在那,又种地,又垒猪圈,可自得其乐了。祥云叔都说了叫我不用担心”
听是阮祥云说七叔爷没事,阮爱华气才消了些。到底还是把阮卿给骂了一顿才挂电话。
阮卿觉得晦气死了。
分明不怪她,都怪七叔爷
阮卿此时还不知道,她刚刚原谅了,并觉得“人挺好”的祥云叔,稍后又干了一件缺大德的事。从小我们就该知道,打小报告的人,就会一直打小报告
不会改
阮卿和廿七今天从洛县到延市,又从延市到省会,折腾一天,到底年轻,丝毫不见疲倦。
可以说,为着让穿越者能拥有身份,阮卿真是干劲十足,热情不散。
省会已经是二线城市了,二线已经算是大城市了,比江城都还更繁华。
廿七原以为江城已经很繁华了,毕竟祁市比江城还要差些。
他没想到省会会这样繁华,他们天黑到的。城际公路走了没多长时间,在市区去酒店的路上堵车堵得比城际公路时间还长。
好容易到了酒店。
这次酒店是阮卿订的。
大城市当然有更好的酒店,原不是洛县那种小地方的酒店能比得了的。
无论外观还是大堂,不仅奢华,而且品味也高了很多。
进了房间,更明显了。
廿七还不熟悉这些房间的分类,但阮卿订的显然不是他们之前在县城里住的那种标间。
搁在古时候,大概就是“天字号上房”的档次了。
总之房间、家具、装饰、床具都肉眼可见的高级了非常多。
品味都好了很多。
阮卿进门看了看之后也感到满意,还说了有句“还不错”。
廿七就怦然心动了。
昨夜真的忍得太辛苦了。
点了阮卿的睡穴让她睡过去,他都不敢抱着她睡,怕压不住自己。
今天今天的环境实在好了很多。
瞧那隐藏在吊顶里的灯光,那么柔和。
瞧那墙上的装饰画,那么悦目。
瞧那蓬松的被褥枕头,可以想象把空调开到最大,两个人在里面肌夫相贴该有多么温暖舒服。
总之,廿七看哪哪都很顺眼。
所以,今天可以吧
真巧,阮卿也在想这件事。
她要亲身试一试廿七的状态,先判断一下他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摸清楚了,才好给他找合适的医院,对症下药。
真的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自然会去创造氛围。
渴着彼此的身体已经很久了,哪怕只是指尖的碰触都能擦出火花。
廿七轻而易举地就能掐着她的腰把她托抱起来。
那手臂的力量就让人身体发热。
阮卿的热烈直白则让廿七如同火烤。
就在两个人马上要天雷勾动地火的关键时刻阮卿的手机响了。
这种时候哪有心思接电话呢,当然是要挂断。
阮卿都伸出手要挂断烦人的铃声了,却看见了占满了整个屏幕的阮爱华同志的巨大的脸。
他还比了个“v”。
阮卿“”
要想浇灭一个年轻人蓬勃的玉望,给她他看看爸妈的照片就行。
再没有比爸妈的面孔更强力的灭火器了。
阮卿几乎是看到阮爱华同志大头照的瞬间就萎了。
她挣扎着推开廿七,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喂又怎么了”
阮爱华同志的声音特别冷静,不愧是在体制内打过滚,又在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的男人。
“阮卿,你现在在哪”他问。
“我啊我,我在”廿七咬在了她后颈,阮卿闭上眼睛抽口气,强行镇定推开了他,“在、在外面。”
阮爱华问“外面是哪”
阮卿脚抵着廿七胸膛把他推开,不让他胡来,嘴上应付着“啊,嗯,在、在省会呢。”
阮爱华问“那个男的呢”
空气突然凝滞。
阮卿和廿七都凝滞了。
“什么男的啊”阮卿使劲摆手,让廿七离自己远点。
阮爱华呵呵“你从山里道观里带出来的那个男的。”
阮卿心里边现在完全是“卧了个大槽”的状态。
她闭上眼睛,认命了,问“我就想知道,谁告诉你的”
是七爷爷呢,还是祥云叔呢打她小报告,这个仇,得记下来。
阮卿猜得八九不离十,打这个小报告的人正是阮祥云。
他们到了野人观找到七叔爷之后发现他不仅不肯走,还正干得热火朝天,一个人看起来也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模样。
阮祥云知道他是说服不了他这个爹的。
既然说服不了,那就加入吧。反正这个地方以后也一定要开发,现在修一修,到时候来调研、规划的人来了,也有个像样能住的地方。
一群人就开始干活,垒猪圈,掏炕道。
还从溪流那边挖了黏土修复炕道,等弄好了,就可以烧火炕了。
热火朝天的时候,又有信号了,有电话进来了。谁呀阮爱华。
阮爱华大致知道了七叔爷离家出走的缘故,觉得都怪阮卿,特意打电话过来赔不是的。
不管是七叔爷还是阮祥云,现在对阮卿的话都已经不介意了,也不需要阮爱华赔不是。
但阮祥云这两天被野人观完全吸引过去的注意力,这时候分散了一部分给阮卿,他就犹豫起来,犹豫之后,吞吞吐吐地对阮爱华说“有个事,觉得该跟你说一声”
人家的闺女来他们这里玩,山里迷路了。虽然说责任主要都怪阮卿自己,但总归他们作为主人家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万幸没事,没事的话大家不提也就算了,就算过去了。
偏阮卿从山里带了个男人出来,还带着这个男人跑了。
怎么着都是大闺女呢
阮祥云犹豫再三,作为长辈,怎么都没法当作不知道瞒着人家亲爹。
于是,他就向阮爱华交待了廿七这个人的存在。
阮卿祥云叔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