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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根铁柱
    青大论坛。

    [匿名]怪不得有些人虽然家里普普通通,却能追到大美人,因为真的太会了,但凡我学到点皮毛,都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叹气

    [匿名]闻风而来,猹猹已经做好旋转跳跃的准备了。

    [匿名]对个暗号,桌球室

    [匿名]图片jg、图片jg

    [匿名]哇哦,薄权竟然真的追到人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图二里的薄权气质很冷,就阴阴沉沉的。

    [匿名]呵呵,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当然气质就这样,他能追到人,多半都是喻虞可怜他。

    [匿名]来了,又来了,自从薄权学弟越级拿了银奖后,每次有关他的话题酸鸡永不迟到。咱就是说,大家都是青大学子,胸怀能不能开阔点,格局打开ok

    [匿名]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两个品种的酸鸡叠加在一起,所以产生了更加恐怖的反应,毕竟喻虞刚入学的时候可是表白名场面频出,一周起码遇到一次。

    [匿名]有道理,希望薄权能顶住,我还是很看好他们俩的ks

    喻虞没空玩手机,并不知道论坛上的事情,他跟薄权在桌球室玩了两个半小时,最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作为a市的顶级学府,青大的占地面积大得吓人,甚至学校内都设有班车。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a市的天已经黑得彻底,薄权和喻虞手牵着手站在站牌下等校内公车。

    喻虞兴致勃勃地问着薄权什么时候会打桌球的,薄权耐心回答。

    喻虞小卷毛支棱起来“原来你是高一那时候学的打桌球好巧啊,我也是高一那时候特别喜欢桌球,每次周末都要去一家桌球馆呆好久。”

    “我们真有缘。”薄权语气不明。

    他低眸看着地上的影子,他们的身影紧贴在一起,被路灯拉出老长一道,密不可分。

    公车这时来了。

    今天是周五,公车里的人哗啦啦下去以后,上车的人并不多。

    薄权拿出饭卡刷了两次,然后牵着喻虞样车后排去。

    喻虞坐在靠窗的位置,薄权坐外面。

    坐在后,喻虞还在嘟囔,“下次喊上阿敬他们一起来打桌球,到时候我还是跟你一队。”

    这话说完,喻虞后知后觉想起他这位发小现在可是书里的主角攻。他这个当炮灰的,跑到主角面前去蹦跶,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可是,可是他跟阿敬从小玩到大,现在又是舍友,哪能无缘无故就绝交

    唉,好难噢。

    喻虞陷入纠结。

    薄权笑了笑,罕见地没有接这话。

    喻虞想起了陆敬,又从陆敬联想到了他们那个每天999信息的宿舍群。

    有点不对劲,今天群里怎么那么安静

    拿出手机,喻虞指纹解锁。

    没反应。

    又按了按电源键,还是没反应。

    喻虞“没电了啊”

    昨天晚上在医院过夜,出院以后去逛商场,回了宿舍后又困了,他一直都忘了给手机充电。

    “之前说好的,今晚我去你宿舍照顾你。”薄权捏了捏身旁人粉白的指尖。

    喻虞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用吧,我现在都不觉得脑袋难受了。”

    薄权不同意,“你晚上睡觉会踢被子,平时就算了,我刚看了天气预报,这两天的天气有点反复,你又磕破了脑袋,抵抗力难免会更弱些,要是再踢被子,估计还得去医院一趟。”

    喻虞震惊,“不能够吧”

    薄权幽幽地叹气,“可惜昨晚忘了拍下来。”

    喻虞一脸拒绝,“这种黑照就不用拍了”

    公车到站了,两人从车上下来。

    薄权是计院的学生,计院跟设院的男生宿舍楼在同一个区,但位置一南一北,好比一个在长江头,另一个在长江尾。

    不过喻虞住的是混合宿舍,刚好混在了计院那一栋楼里。

    喻虞住404,而薄权的宿舍在603,两人在四楼的楼梯口分道扬镳。

    喻虞将手从薄权的大掌中抽出,“待会儿见啦。”

    薄权忽然收紧手,握住了喻虞的手尖尖,大掌随即摩挲而上,顺势把远离的人揽进怀里。

    在喻虞愣神中,薄权俯身亲了亲他的唇瓣,见他忍不住笑出一个小酒窝,又去亲他左脸颊上的酒窝,甚至还吸吮了一下。

    “真甜。”

    喻虞觉得痒,不由哈笑着侧头避开,“你赶紧上去,不把自己洗得香喷喷不准下来。”

    两人暂时分别。

    喻虞一回来,就给手机充电,他的手机是没电后自动关机的,刚连上有一段开机缓冲。

    喻虞也不打算蹲在旁边等,拿了衣服就进去浴室洗澡。

    浴室里装的是淋雨的喷头,而且只有一个,并不可拆卸。

    往常喻虞都是洗澡时顺带洗头,但现在他脑袋上有伤,这一遭洗澡花的时间特别长,足足一个小时。

    等喻虞拿着装着自己脏衣服的盆出来,一眼就看见宿舍里的薄权。

    他呆住。

    薄小权来了

    可是他洗澡之前,好像将房门锁上了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目光移到门边的窗户上,每个宿舍门边都有一扇窗户,是那种可推开一半的铝合金窗。

    如果要关上,只要将窗户中间的锁扣打下来勾住一块小铁条就行。

    那扇窗户呈半开状态,跟他进去洗澡之前没两样。薄权总不能是翻窗进来的,大概是他之前真的忘了锁门了吧。

    喻虞自言自语,“看来真是摔到脑袋了,记性都变得不好。”

    屋子就两人,隔壁安安静静的没人在,不知道是回了家里还是去了图书馆。

    每个宿舍都配有洗衣机,除了小裤裤以外的衣服都扔洗衣机里,不过喻虞这人懒,他买了一台微型洗衣机,专门洗自己的小裤裤。

    每次洗完澡把脏衣服往里头一扔,等洗完拿出来就直接放进衣柜。

    在喻虞放衣服的时候,薄权已经来到阳台了,他顺手帮他开了洗衣机的开关,“宝贝明天去图书馆吗”

    喻虞点头说去。

    薄权“上午我们去图书馆,下午你有什么想做的”

    喻虞认真思索,最后蹦出两个字,“睡觉”

    原谅他,写完作业以后,他真的只想当一只快乐的小猪崽。

    薄权伸手把人揽过,“那就是下午暂时没打算了,也不急,距离明天下午还有十几个小时,咱们可以慢慢想。”

    喻虞洗的是冷水澡,洗完澡之后穿了一件无袖背心,一身白皙的肌肤洗得冰凉冰凉的,在如今还残留着夏末温热的天,摸着有种美玉一样的温润与舒适。

    薄权像在沙漠里被暴晒了十几个白日的旅人,紧紧抓住这好不容易获得的沁凉。

    “上去酝酿睡意啦”喻虞拿了手机就往床上爬。他特别喜欢坐在床上,因为上头有他的胖老虎抱枕。

    薄权也跟着上去了。

    现在才十点不到,喻虞没这么早睡。等上了床铺,他在床边坐下,两条小细腿透过镂空的矮栏杆伸下去,一晃一晃的。

    薄权坐在喻虞的后面。

    青大宿舍的床虽然宽敞,但也仅仅是宽敞的单人床,床的宽度不至于让一个一米八七的男生完全伸直腿。

    于是薄权那两条大长腿盘起来,刚好圈住了他前面的喻虞。

    宿舍里开着空调,温度适中,喻虞若有似无的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坐在薄权怀里,“薄小权,你今天好像比平时更黏人哦。”

    平时的薄小权也粘他,但害羞得很,光是牵手就很满足了,偶尔贴贴一下都能让他红很久耳朵。

    薄权眸光微暗,心口那一块偷窃回来的心室似乎被拽了一下,牵扯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哪里有什么“平时”,一切不过是他蒙骗而已。

    喻虞其实也就感慨一下,不用薄权接话,他说完就拿出手机。

    开机。

    关机前可能攒了太多信息,这一开机就震个不停。

    喻虞等手机不震了才点进微信。

    果不其然,他那个宿舍小群的信息已经达到显示的上限了。

    除了宿舍群外,还有很多同学给他发信息,都是听说他磕破了脑袋发来的问候。

    除此之外,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庭群也有动静。

    [疯狂读书g]哥,这个周末怎么没回家,你之前不是说要回的吗鱼鱼

    [漂亮老妈]我看到小敬都回来了,你人呢是在学校里写作业吗记得劳逸结合,不要太辛苦摸狗头jg

    [帅气老爸]逆子,你没口福了,这周你妈难得下厨鱼鱼

    喻虞在心里给导师道了个歉,然后开始叭叭打字甩锅。

    [鱼鱼]各位,导师不做人了,我最近真的特别忙,下周应该也不回了泪流满面jg

    [疯狂读书g]big胆,下周也不回开除你家庭籍好的我宣布,如果你下周还不回来,那我喻皓月就是喻家的独生女叉腰jg

    [鱼鱼]快去读书,今年高考要是考不上青大,我才开除你家庭籍疯狂读书g

    [鱼鱼]敲打猫猫头

    [疯狂读书g]哥,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喻虞打字的动作一顿。

    薄权坐在喻虞身后,他比喻虞要高十厘米,而且把人圈住以后并没有玩手机,一门心思都在喻虞身上。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喻虞手机里的信息,喉结不由上下滚动。

    喻虞本来一晃一晃的小腿不晃了,眉头皱起又松开,松开以后又皱起,整个人纠结成麻花。

    如果这段恋情最后注定是要分手的,好像没必要告诉家里人吧,但是

    他觉得现在的薄小权真的很棒,哪儿都是他喜欢的模样,让他十分想把这份欢喜分享给最亲密的人

    [疯狂读书g]那么久没动静,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鱼鱼

    [疯狂读书g]鱼鱼

    [疯狂读书g]沉默那么久干嘛,是不是在想怎么转移话题,快点正面回答问题此时一名宇宙第一漂亮的美少女将话筒递过去

    喻虞吐出一口气。

    算了,他家里人也不是觉得谈恋爱就必须结婚的封建余咳,封建人士。

    [鱼鱼]嗯,我刚谈了一个对象。

    [漂亮老妈]

    [疯狂读书g]

    [疯狂读书g]哈哈哈,请叫我喻福尔摩斯皓月爸,妈哥谈恋爱啦,我有嫂子啦

    [帅气老爸]你这个逆子,不问就不说是吧,扣你零花钱。

    [疯狂读书g]就是,太不厚道了,罚你回来给我烤小蛋糕吃

    后面的信息刷得很快,但薄权已经没精力去留意了,他满脑子刚刚那一条。

    [嗯,我刚谈了一个对象。]

    薄权从很早就知道他的世界里一片黑暗,昏暗的,腐臭的,尖锐的恶意无处不在。

    “野种,他是个野种,他没有爸爸,大家不要跟他玩儿,不然会被传染脏病。”

    “哈哈哈,砸中啦,我准头真好,你们也快试试。”

    “装什么认真,假勤奋,切”

    “老师,他考试作弊我亲眼看到的反正他就是作弊,不然怎么可能考那么高的分”

    “小子,我最近手头紧,把你的零花钱拿给我花花不给简直是找打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年少时那一声声唾弃憎恶的“野种”,从四面八方飞来砸向他的石头,桌子上被撕坏的数学书,老师的偏见与同学的排挤,街头混混的勒索,这些过往凝成了最粘稠的腐肉,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发烂发臭。

    唯有心尖上的那点白,像月光一样皎洁,也一如多年前那个裹着羽绒、更显得胖乎乎的白团子。

    “这个给你,贴上以后痛痛就会飞走哦。”奶团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胖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带着小鸭子图案的创可贴。

    他的目光狡黠澄清,如同多年以后、那个早已忘记曾与他相遇过的漂亮小少年。

    那人眸如星辰,狡黠又骄傲,“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然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打回去啊”